若非时间紧迫,她急着赶回来,苏瑾茹连回东陵的机会也没有。
    “咳咳……”
    床上的人眼皮微动,咳嗽了几声。
    “云盏!”慕槿见人转醒,连忙走到床边,轻声地唤着。“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热,很热……”他没有睁眼,皱着眉头,嘴边呢喃着,“水……”
    慕槿眉头紧皱着,抬手贴了贴他的额头,隐隐感觉到了一丝汤意。就连握住他的手,也传来几丝热意。
    听到他嘴边断断续续说的话,她连忙起身,倒了一杯水,沿着他嘴角慢慢倾斜下去。
    想到齐欢所说的话,又见他如此样子,心里不由得一沉。自焚而死!
    捏住杯子的手也不由紧了几分。
    为什么会这样?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呡下几口凉水过后,他又陷入了昏迷。意识不清,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唯一能听清的,除了水便是她的名字。
    他的脸上,已不复以往的俊美,乌黑色覆住了整张脸。看起来五官立挺,给眉挺鼻,可偏偏,却连那张薄唇也成了乌黑色。
    想到他的体热,慕槿很快将他衣服解去,找人寻了一些冰块包裹在白布里,再将白布裹住的冰块放入他的被子里。一个个贴着他的腿和腰间,为的便是能替他降一降温。
    如此反复过后,他身体上的温度倒是没有再继续攀升了。可是,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她的心不由得更沉了几分。
    他不能有事。
    此刻她心底只有这一个念想。
    若是以前,她与他不识,碰上这样的事,顶多一筹莫展,多烦心烦心,去找法子便罢了。
    可现在,她心头多了几分不知名的沉重,担忧,以及来自心底深处的害怕。害怕失去的感觉。一步也不敢离开。
    这是从未有过的。
    此刻所有复杂的心情全都涌了上来,压在她心头,挥之不去。这种感觉,就像是即将失去一个最重要的人,好比多年前,那种无可奈何的心一样。
    无助的,又对自己有些恼恨。
    “云盏……”她嘴边喃喃这两字,眉头皱着,没有松开过,“你这样做,不知道会有多危险吗?”
    她握住他发热的手,眼底流淌一丝情绪。柔和的,却又是纠结的。说真的,这些日子,有他在身边,只觉得很安心,又充实。
    不论想不想见他,他都会出现在她面前。不论她愿不愿,他都在细心却又认真地替她做着事。
    那种眼神,她有时候连多看一眼也不敢。因为那眼底毫无掩饰感情,多看一眼,便会多陷一分。她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不想为了这些无法控制的情愫而忘了自己该做的事。
    可是,无法控制的东西,又怎是她想控制便能控制的呢?这样好的容貌,出挑的身材,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正如二娘所说,没有一样不是惑人的。
    他的真心,她并非看不到。一旦心底某一处被打开了一个孔,便会裂开一条缝,源源不断地流入那些光明。难以遮挡,也无法缝合。因为,它并不是伤口。
    这样的人,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选择放手罢?能用生命去呵护自己的人,一生只有一个,也是此生之幸了。
    她也不敢奢望太多。
    其实,她早就在心底承认过,他的存在。不接受,只是她考虑得太多。
    听过他亲口说喜欢她,可是,她却从没有承认过她是否喜欢他。这样对他,本就不公平。
    慕槿眸光带了一丝希冀,还有一半的晦暗,纠结之色藏尽眼底,无法轻易抹去。
    她出了门,又进门,拿了许多药材反复尝试。可是,效用却都不大。不知不觉,一日已经过去。
    “云盏,我试了很多法子,可是现在到你这里,却好像什么都不管用了。”慕槿语气间透着几丝低郁,“我这一身医术,却拿你这毒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我看,待你醒来过后,我的这些东西,还不如都废了的好。”
    说着,他的眉头轻动了动。
    “我再去想想法子,一定能研制出解毒的东西的。”慕槿眸光一沉,身上的衣服也没换过,替他喂了一杯水,盖好被子,叫人进来伺候着,她又转身出去了。
    她的屋里,摆了许多药材,凌乱了一地。正如她此刻的心一样,乱糟糟地一团。只想着该怎么弄这些罕见的药,才能压制一下他体内的毒素。
    如此过了两日,外面也没人敢来打扰她。即便这里不是她的地盘,那些人却都很有眼色。
    两日不眠,身体虽有些疲惫,但是她缺一点儿也不想休息。不是翻弄药材便是查阅医术,房里时不时地传出声响。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累似的,只能用这样的法子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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