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走罢。”慕槿垂眸,看向他略显异样的神色,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只觉得,素和有许多事瞒着她。他身上的与世无争之意,却偏偏难以让人觉得,疑惑。
    “好。”素和怜玉动了动唇,因为体内还有着变化,看起来样子有些虚弱,所以被她扶着肩起身,向不太混乱的地方走去。
    身后传来一道冷意。
    伴随着凌厉的冷风扫过。
    慕槿扶着人回过头,正见一抹白纱人影闪现在自己背后,掌心对着她以疾如旋踵般的迅速向她飞来。
    就算她要躲避,也势必得先将身旁之人给推开。无论如何,都会受这一掌。只是受伤轻重问题而已。
    “丫头!”
    “慕小姐!”
    正在应敌的人注意到这方,神色皆是齐齐一变。她快躲开!
    慕槿敛了敛眉,五指一紧,想要移步。却在下一刻,一道墨色身影闪现在眼前,出手接下那一掌。
    尔后两人齐齐后退几步。
    “嗯——”
    闷哼一声传来。
    玉筹白纱被刀刃截去一半,却还是未看到正脸。被人接下这掌,堪堪后退,“云相功法,名不虚传。今日,受教了。”
    即便受伤,他的声音依旧平稳而凉暗。恍若洒下丝丝冰水,浸润得声线都漠寒了几分。
    “玉太傅也不逞多让。”云盏眯了眯眼,声音低缓,压下了几分。
    掌上传来一丝异样。
    他忽而低眸,皱眉看向自己的掌心。
    从中心出开始,蔓延出一股黑色,似乎在将体内的血液浸染和包裹。眸色一暗,抬眼看向对面那抹白纱人影。
    “此毒需尽快解,否则——”玉筹凉暗的声音传来,“来始方长,云相,愿后会有期。”
    抬眼看向往他这边追来的几人,目光朝着素和怜玉那方看了一眼。虽没看见面容,但觉得此目颇有深意。
    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衣摆一卷,还带走了一人。剩余的人见主子已走,也纷纷撤退。
    慕槿见人影一闪,消失在视线,己方的人正追上去。这一切,仿佛发生在眨眼之间。
    “唔——”
    眼前一抹人影慢慢倒下。
    “云盏?”慕槿将人交到赶过来的几个人手中,连忙过去扶住他的身子。
    素和怜玉换了人扶住,目光向人看去,一双温和的眼眸也不由划过几分失落。
    “你——”她见人倒地,只得将他脑袋搁在自己的膝上,乍一见到他的脸色,眼底不免惊了一番。立刻搭上他的脉,仔细诊治。
    可是越诊,她的眉头便揪得越紧。
    这到底,中的是什么毒?为何,连她也看不出来?她的手心不知不觉中已溢出了几丝细汗。
    “你,怎么样?”她轻摇了摇他的肩,语气轻颤地问。看着他不大好看的脸色,唇上泛着黑色,几丝乌血正从嘴间溢出。
    她翻开他的掌心,那肤色之下的乌黑色血液正在向手腕处蔓延。发作如此迅速的毒,她为何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毒?
    若非他替她挡下了这一掌,那么此刻中毒的人便是她。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一时间,思绪乱了起来。
    第一次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没……事。”云盏眼皮略觉沉重,但仍旧撑着眼看她,语气沉缓又虚浮了几分,“你别担心,待我先……睡一觉,回去再……叫我。”
    说着,好看的眼眸渐渐合上。
    只余一张白乌交加的俊脸。此刻看起来青乌泛黑的嘴唇也渐渐不动。正要搭上她柔荑的手,也渐渐垂了下去。
    “你先别睡。”慕槿轻拍了拍他的脸,眉头皱成了一团,连指尖都在颤抖,“这毒,应该可以解的。你若睡着了,万一它……”
    她没有说下去。
    怀里拿出解毒丸塞了几颗到他嘴中,服下之后却不见面色有所好转。
    怎么连解毒丸也不管用了?
    “若本宫料得不错,这毒,乃是玉太傅自己制作的一种毒。不仅吸取了各类剧毒原有的毒性,也连带着蛊毒也一并给炼制了。这毒他可以随身携带着,若是与人近身对上,那么,对方便有九成的可能身中此毒。”齐欢摇着折扇,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本宫有幸见过他出手一回,那人没出三天,便自焚而死了。这个毒,会从体内开始灼烧。温度一点点地增加,直到手心的黑血到了额心。那他的五脏六腑,恐也已经如火中烧了。”
    “此毒,本宫不知解药为何物。应当只有玉太傅一人知晓。毕竟是他制作出来的。”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慕槿眉头皱得颇紧。
    心知齐欢此时也不可能说谎。
    玉泯之!
    今日不论是谁中了此毒,都不可能好过。而他目的,便是在她。走的时候,他将冷婳岚一并带走了,若是这次的事能平安无恙,她定要他连还手之力也无。
    “齐太子,这笔帐,别说你没参与。现在我没功夫找你算账,来日再见,我也绝不会手软的。”慕槿将人扶住,慢慢起身。
    看也未看他一眼,吩咐着一群人连忙将人弄来马车,一路驾着马车回去了。
    齐欢摇了摇折扇,看着远去的人影,心道这女子果真是个记仇的。可是,他却记得,他并未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啊?好端端地,怎么就成她口中不共戴天的意味了?
    想了想,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待到他的人折回,他才离开此处。
    不久后,两道人影出现在此。
    “师父啊,这里看来,有过一场恶战呐!”一个身着便服的男子偏头说。
    他仔细看了看地上倒去的人,未蒙面的,都没死绝。看样子也快要醒了。
    “东西呢?”
    一抹灰衣披风,遮盖住了半张面容。
    声音略沙哑,难以辨清其中意味。
    “在那个两个人手里。你想先去找哪一个?”他指了指前方,“最近的,就在前面那个地方。一团雾包裹着,模模糊糊看不清。”
    “嗯。”
    他也抬了眼向那处看去。
    “我接到师父发出来的信号,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不管怎么说,我都要那个女人还我一笔的。”他惹不起,但好歹也要扣一些本回来。“师父,我们现在走哪儿?”
    “最近的。”他声音有些沧桑,却并非老头子那般,嘴里滚着一口痰。而是累极的表现。
    “他来过,快走罢。”
    说着,两道人影也一并走了。
    不多时,人至山庄。
    一群人围在房外,向内张望着。
    人人面上神情不一。
    “这到底怎么回事?”
    殷非翎立在房外看着,皱眉不解。
    “情形不容乐观。且看一看还有没有其他法子。若是不行,那可能……”
    “你说什么?连她也没有办法?那这,这岂不是……”
    “行了,你别瞎猜测了。万事皆有可能。世上金木水火土,相生必有相克。法子是有,只是一时间没有头绪罢了。”
    “希望如此罢。”
    房内,立了几个大夫。
    “你们可知,这种毒如何解?”将症状同人说了一遍,又唤了这些人前来一一查探了一遍。
    果不出她所料。这些人更是没有办法。
    “你们先出去罢。若有事,再找机会同你们商量。”说着,她的眼里不禁泛起一抹担忧。
    见人出去了,她复又将目光落在床上。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若是……不可能的,她似是想到什么,又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
    她走近,拂上他的衣袖,乌黑的血液正停留在他手腕上一节。即便是服了解毒的东西,也无法制止它继续蔓延的趋势。
    她没想到,玉泯之这人,为达目的,这些手段也用上了。一想到这个,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题外话------
    最近也不在状态……酝酿新书的内容,下次不开这么沉重的文了,来个轻松欢快点儿的。还有几天就能回去了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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