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屋顶上跳下一人。腰间负剑,面无表情。眼睛盯着黑衣长袍之人。
    慕槿耳朵发烫变红,借着空隙,咬牙狠踩了云盏一脚,方才推门而入。
    阮云城躺在床上,身上的药已被人换过了。抬眼看向屋内的三人,特别是立在他床前左右两侧的人,心里有些微妙。
    “二公子感觉如何?除了疼痒之外,可还有其他异样?”慕槿替他查探了一番伤口,发觉愈合得很慢,不禁挑眉问,“你又动手了?你这么做这是陷我于不义,让我为难啊。”
    “医师在乱说些什么,云城听不懂。”阮云城眉毛一拧,想开口怼她,却又因旁人在此,所以忍住了。“伤口除了痒以外。就只剩疼了。一阵一阵的,不自在。医师可有什么法子,止一止疼?”
    “有啊。”慕槿毫不犹豫地说,拿开手,“让你大哥一直在这儿待着,不论做什么,都不要离开你身边。兴许,这伤口能好得更快一些。”
    云盏半边眉毛一挑,目光打量着床上的人,神色略显奇怪。对面,素和怜玉虽未表现出什么,但也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阮云城感觉到这两抹视线,神情略微不自在,忍住了想发火的冲动。嘴唇泛白,十分客气地说,“医师,可否将耳朵靠近一些?我有一个问题,不方面当着二位公子问。”
    慕槿也依他,低头。
    “你说话,别如此直白。也别在这些人面前,故意暗示什么,传到我大哥耳朵里去。小心我让他们误会,你和我有什么。我的名誉无所谓,还有我大哥护着。你就自求多福吧。哼。”他开口,低声威胁道。
    他看这两人也是在意这个女人的,不然,也不会一个两个以那样的目光盯着她看。看得他伤口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慕槿皱眉,眼睛微眯地打量着他,同样小声道,“可以啊。二公子,你的心果然不负我的期待,够黑啊。难怪也能给自己插上十刀八刀还面不改色的。我看,你也别自残了,我可以帮你,一针下去,绝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动弹一下的。黄金千两,卖你一命。如何?这买卖,可一点儿也不亏。”
    阮云城眉毛微抖,神色更奇怪地看向她,“你是不是医师?你的医术,就是拿来害人的?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善心呢?”
    这个女子,还真是毒。
    莫名的,他很想他大哥。
    “在二公子这里,我得对人不对事。”慕槿拍了拍他的伤口,看他表情疼得微变,沉了下去,拿开手,笑道,“二公子,不方便问的问题,可问完了?”
    阮云城的心思,奇怪却又不奇怪。说狠倒是真狠。特别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对自己狠。偏偏装的那副样子,让人又难以起疑。更别提疼他至极的阮云飞了。
    他脸色泛白,看着很是文弱,一只手欲抬未抬,咳嗽了几声。
    “医师咳,下次替我脱裤子换药之时,能否下手轻点儿,我…身子不适,觉得痛……”他声音提高了几分,屋内的人都能听见。语气弱弱的,可眼里却划过一道算计。
    话一出口,两道凉凉的目光顿时落在他身上。莫名地,他感觉到了危险。
    慕槿闻言,瞪他一眼,笑着不动声色地轻拍了拍他的伤口,疼得他脸色微变,却也只能强忍着。
    “二公子啊,你的伤应是不够重。我一个女子,怎好意思脱你的裤子呢?若你想,下次待我眼瞎之时,定满足你这个心愿,顺便让你大哥在一旁看着,看看哪里不妥当。现在么,切不要想了。思多成疾,多思多病啊。到时候你若因此病重无力回天了,我也会很愧疚的。”慕槿笑得颇有深意,拍着他伤口,有些惋惜道。
    她下手看似轻,实则有力。疼得他不能出声只能憋着。心里突然很想他大哥。也心知这个女子以后万不能轻易得罪。
    慕槿笑着看向他。这个人,除却心口那道伤最重以外,其余的伤,早在她回京之后就好了。这下子当着两人的面儿损她,她自是要好好地还回去的。
    “愧疚什么?”
    一道沉稳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阮云飞从外面进来,就听到愧疚二字。说完这话,便与床边的两人点头回礼。
    心里却颇感奇怪。不过是替小城诊脉而已,为何这两人也来了?
    目光看向床上脸色微白的人,走了过去,坐在床头,“小城,若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告知郡主。让她替你看看。你的命,是郡主救回来的,她的医术,也不是寻常大夫能比的。不用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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