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榕瞪大了眼睛,看着盛雅燃,便是有些不可思议。
    “那孩子,不过只是我的徒弟而已,虽然青出于蓝,可终究,也只是我的徒弟而已。”盛雅燃这样说道。
    “多谢盛姑姑。”靖榕几乎要从床上下来,只是她的肚子太大,却是行动不便,最后,还是被盛雅燃制止住了。
    “我的方法,便是说出来太简单了,简单到你必然是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立刻将其否定掉的。”盛雅燃对靖榕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而靖榕,自然也是要想过保住自己的孩子的,只是她脑子里的办法循环往复,却找不到一个头绪,刚刚说出来,却又被自己否决掉了,这自己能够想到,陆廉贞必然也能想到,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到最后,却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
    “狸猫换太子。”盛雅燃只是说出了这样五个字。
    狸猫换太子,这乃是一个流传在大赤之中的典故而已。相传宫中皇后初死,而有两位贵妃都怀了孩子,谁生下男孩,便自然会有可能当上皇后,而这生下男婴亦会被封为太子,而其中一位李妃唯恐刘妃得到后位,便是在那刘妃生产时候,以一只剥了皮的狸猫换了刘妃生下的孩子,而这刘妃的孩子却成了一只剥了皮的狸猫。
    皇帝听到此时之后,便以为刘妃生了一个妖物,便把刘妃打入了冷宫,而果然刘妃被打入冷宫之后,李妃便生了一个男婴,当即被封为皇后,而那男婴,亦是被封为了太子。
    盛雅燃说的,便是这样一个典故。
    “盛姑姑的意思是……”
    “用别的婴孩来换这个孩子。”盛雅燃这样说道。
    “爹爹何其聪明。”靖榕始终有这样一个顾虑,怕是这件事情被陆廉贞发现。
    “所以才需要我……你可知道为何这陆廉贞要飞鸽传书让我过来吗?”盛雅燃问道。
    “盛姑姑乃是一位大夫,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更重要的是,盛姑姑乃是一位女人……爹爹让盛姑姑来,乃是为了我临盆的时候,由盛姑姑将我的孩子接生出来的。”靖榕这样回答。
    “没错,我便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的。陆廉贞不可能看着你声的,而只要他不看着你生,我便有机会将别的孩子换成你的孩子。”盛雅燃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只是能不能麻烦盛姑姑去买一个死婴过来,便是对爹爹说,我生出的,乃是一个死婴呢?”靖榕问道。
    “靖榕善良,我亦知道,只是这狸猫换太子原本就担着风险,而我会将龙祁带来,便是做着若是陆廉贞不肯放手准备,与他一拼的打算。要知道,廉贞他的功夫,如今已经青出于蓝了,便是我的龙祁联手,却也只有五成胜算而已。”盛雅燃对靖榕这样说道,这五成把握,不高也不低,若是陆廉贞的腿没有受伤,怕是这把握不到五成。“以别人的婴孩替靖榕的婴孩,便只有五成把握而已,以别人的死婴来替靖榕的孩子,莫说五成,怕是半成机会都没有了——毕竟,陆廉贞他,并非一个傻子。”
    “我在大赤宫中,看过两位母亲做的事情,一位丽妃,为了宣泄自己的恨意,便是利用自己的孩子去逼宫夺位,最后知道一些事情,却是自杀而已,而另一位丽妃,因是寂寞,帝君不曾爱她,便是将自己的眼睛封上,为了,便是取悦那个让他不感到寂寞的男人,最后知道乃是被那个人男人利用,却是上吊而死……”靖榕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以一个母亲的口吻,这样说道,“原本以为所有的母亲,都是自私的,可对他们的孩子,却理所应当是无私的……只是那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并不是,那只是我的自以为是而已,得到了太多,便想得到更多,便是这两位母亲所想的事情吧。只是我,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的,所以才能做到这样一心一意吧。”
    世间都说母爱无私,可靖榕在大赤皇宫所见的,却是那两位母亲为了自己的私欲甚至愿意将自己的孩子牺牲这样的事情,尤其是秦萧,眼睛瞎了不说,如今更是颠沛流离,而秦笙,虽是被贬为庶民,可至少有了一个安身之所。比之秦萧,他竟还算是幸福的。
    “你先好好养着身体吧,你这身体,怕是在生产的时候熬不过去。”盛雅燃看着靖榕,眼中隐隐有些担忧,“虽然看起来身子是好的,可小的时候打基础的时候却挨了饿,受了冻,便是后来慢慢养着,怕也未必养好,而这虚浮在生孩子的时候,是最易显现的。”
    故而陆廉贞才会将盛雅燃请过来。
    “若是那时候遇到些凶险,还请盛姑姑,将我这孩儿保住。”靖榕对盛雅燃说了这样一句算是丧气话的话。
    “保住孩子?那你呢?你莫不是不想和这孩子的爹,那位胡国的二皇子相聚了吗?”盛雅燃看着靖榕,脸上带着一点笑意,这样问道。
    “我不愿意去见他。”靖榕这样说道。
    “莫不是这孩子的爹对不起你吗?”盛雅燃眼有怒火,便是这样问道,想来这世上的女人对于一样事情,总是可以同仇敌忾的,比如遇到一个对不起女人的男人,他们的怒火,几乎总是对着一个方向的。
    靖榕聪明,乃有识人之能,可靖榕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但凡女人,遇到了爱情,便会被冲昏头脑,遇到一个口蜜腹剑的坏男人,倒也并非是一件让人觉得意料之外的事情。靖榕虽聪明,可在爱情这件事上,却不聪明,倒也并非什么怪事。
    “不是不是。”靖榕急急开口,为郝连城深争辩道。“并非是他对不起我,而是我……是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靖榕将过去陆廉贞命令她去刺杀郝连赫雷事情对盛雅燃一说,而盛雅燃听完,却是一声叹息。
    “怕是陆廉贞早知道这样事情会发生,便是将其扼杀在摇篮里了。”盛雅燃何其了解陆廉贞,便是说出了这样的话,而非但她懂陆廉贞,靖榕也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