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宗政玄点头,连左膀右臂的心腹都能给她,其他人她随便怎么选,他哪里会拒绝。
    云纤夜笑无城府,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
    慵懒的抬起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人,“就他吧。”
    宗政玄的眼神跟着落了过去,云纤夜选定的那个人名叫刘存,是个身手不错的侍卫,平日里沉默寡言,算的上的尽忠职守,但他职责有限,平时只在外围守卫,不会距离的太近。他对这侍卫印象并不很深,平时也没有很注意,也是因为云纤夜提起,才多看了几眼。
    “怎么?不可以?”云纤夜挑了下眉梢。
    眼底的晶晶亮光彩是宗政玄所熟悉的。
    过去,每当她想算计谁时,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宗政玄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因为他能够判断的出,云纤夜真正感兴趣的人,恰是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侍卫。
    “依你。”不管云纤夜的目的为何,宗政玄却是并未想着要拒绝。
    不过是要一个人而已,就算把周围这些侍卫全都要了去,只要她想,又有什么打紧。
    “刘存,你过来,从此以后你要好好的为王妃效力,守护好主子,绝不可出半分差错!”繁华将那侍卫唤至跟前,例行训斥几句。
    刘存有点懵,根本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犯懵的人也不止他一个,从上到下,大家都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云纤夜,老神在在的微笑着,当刘存单膝跪倒在她面前,表达效忠效力的决心时,她也仅仅是弯弯嘴角,没有特别大的情绪。
    “纤夜,陪本王去那边走走。”宗政玄站起身来。
    他的手,放到了她的面前。
    云纤夜看了一眼,静静站起,并没有将自己的手送过去。
    但她也没有拒绝,因为知道,拒绝完全没有用。
    “走吧。”她长长的舒展了一口大气。
    虽然时候他的提议,她却是走在了最前,脚步放的很慢。
    耳边听着他的脚步声跟了上来,云纤夜稍稍安心。
    就这么一前已后,始终隔着半步,他与她走出了极远。身后的侍卫,只是远远的跟随保护,很识相的没有靠近过来,打扰二个主子的安宁。
    “如果你想说的,还是之前的那些事,大可不必多费唇舌的开口重复,你我都清楚,这种事根本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重复,于事无补。”云纤夜直接了当的封住了他所有的话。
    “你真的做好了打算,要与本王对抗?”宗政玄满脸的不赞同。
    “如果我做的是对抗的打算,就不会好好的站在这儿,与你平静的交谈了。”云纤夜摇头。
    “这么说……”他抓住她话语里的漏洞,正打算说下去。
    她又一次打断了他,“我不想谈不开心的事。”
    宗政玄眼神之中有异色。
    “玄,我们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呆在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随便的闲聊几句了。”她的话语里带着叹息。
    单手按着太阳穴,那里鼓鼓胀胀的有些不舒服。
    记忆不受控制的涌出来,她整个孕期似乎都没有与他有关的回忆,他一直在忙,非常的忙。
    那时,虽然觉的辛苦,但她知他心中装着天下,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的照看妥当,再加上身边的人照顾的也是仔细而周到,云纤夜当时并没有埋怨过他一分一毫。
    而如今呢,莫名的,生出了几分怨意。
    她甚至在想,那时候,他究竟是真的在忙,还是……有所回避。就连她生孩子,九死一生的瞬间,他都不曾陪伴在身边。
    想到这儿,心脏正下方的那块肋骨又在隐隐作痛了。
    她单手按住,轻笑嫣然,不动声色。但心底莫名的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总觉的这痛楚和最近身体的极致虚弱有着某种特别的联系,或许某种她还说不出来的异变,正在身体的某处发生着吧。
    “你不想与本王聊之前的事,那么你是否有兴趣,听一听本王的说法?”
    他勾着她的腰身,把人拖的近了些。哪怕她想躲,他也是不允的,直接用手臂拦着,不让她闪开。
    “你……还想说什么?”强烈逼近的气息,令云纤夜有几分心不在焉、
    “本王想要告诉你的是,在得知自己的气运被云傲然设下的大阵持续不断的抽取走,且没有办法破坏这一处大阵,做出些挽回时,本王的确是遭遇了一些玄乎其玄的境遇。”他眯起了眼,并不习惯诉苦讲难,可事到如今,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跟云纤夜说的清楚些,这女人就要钻牛角尖到底,一心一意的站在对立面,要与他划清楚界限了。
    云纤夜听了,顿时苦笑,“不必说了,我……我不想听。”
    她本来是想说,她全都知道的。是啊,这世界上,还有谁比她更清楚那之前的遭遇,以及那之后有可能承担的灾劫吗?
    云傲然的预言册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的呢。
    若不是因为看到了预言册上他堪称凄惨的一生,以及后来许多次与他产生的交集,她又怎会动了心思,干冒大险,帮他收集起了龙气?
    想到这儿,痛的地方更痛了几分,云纤夜小脸煞白,一道冷汗,唰的流下,坠落入地。
    “你不想听?”从宗政玄所在的位置,看不到她的表情。
    他一听到云纤夜说‘不想听’,心情顿时恶劣到了极点。
    “是!你不用说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闲聊几句即可,不要聊云家和玄王府的恩怨,既然是已发生的事,再多说又有何用?”她没有那份自信,化解掉这仇怨啊。
    而且,她现在隐约有些自身难保的感觉,这摇摇欲坠的身子不停在发出警告,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云纤夜,你心底竟不愿意讲半分道理?你觉的,为了凌日国的国运,为了皇族的天下,牺牲本王便是再正确英明不过的决定吗?”
    “还是说,你也认同,牺牲本王一个,换取延续数十年的国运,那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每个字都是从宗政玄的牙齿缝里挤出来的,看的出,他的怒火已是濒临绝地爆发,再也无法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