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着眼,说瞎话,说的就是这个吧。
    云纤夜佩服的五体投地之余,趁机往一旁挪蹭开去,打定了主意离太子越远越好,以策安全。
    皇后显然是知道太子是个什么德行,像是看戏一般冷冷的瞧着这一幕,“你想要玩火,最好掂量掂量火势大了之后,有没有办法来灭火。”
    云纤夜的身上贴着谁的烙印,宫里宫外,谁人不知。
    太子忽然来这一出,是觉的日子过的太顺畅了,想要给自己找些别扭和麻烦吧?
    “母后的关怀,儿臣听了真的非常感动呢,谢过母后提醒。”太子抿唇微笑之余,眼神冷而幽深,冰冷而没有温度,“但母后是了解儿臣的性子,儿臣心里若是没有完全打算,哪敢冲动冒险呢?”
    就像许多年来,他是储君太子,却处处的胁迫和刁难皇后一样,靠的并不是嘴皮上的功夫。
    “不作死,便不会死。”皇后嗤之以鼻。
    “即使是死,死的人也永远不会是儿臣,您忘记了吗?儿臣可是这凌日国的太子呢。”
    他不停的提醒她,自己所拥有的身份、地位,以及那一个非常值得期待的未来。
    皇后每次听到看到这些时候,都会愤怒的快要失去理智,太子最爱看的便是她这幅样子。
    不过这次嘛,皇后罕见的没有中套,她只是站在凤椅前,怜悯的看着他,“你记得自己的身份便好。”
    “儿臣自然记得,且永远都不会忘记。”太子骄傲的抬高了下巴。
    皇后挺了挺脊背,朗声道,“哀家累了,来人呐,扶哀家回寝宫休息吧。”
    她才懒的去管这个无聊的家伙,他去招惹云纤夜,自然会有玄皇叔来收拾她。
    太子?储君?呵,没有登基为帝之前,也不过是个比较华丽又好听的备用品罢了,还真以为已是胜券在握了吗?他离皇位,尚且还有一段很远很远的距离呢,能不能走的到,或许只有天知道。
    皇后踩着稳健的步伐,不再理睬任何人,向后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颇为壮观。
    云纤夜一见此情形,心知不妙,立即转身准备开溜。
    她可没兴趣与这邪里邪气的太子殿下单独相处,每次他用宠怜的神情喊她‘纤纤’时,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就一排一排的起,难受的不得了。
    没走出几步,太子已然追了上来,与她并肩而行。
    “纤纤,听说你在皇后宫中,孤立即来了,果然见到了你。”他不掩欣喜,说个不停,“自从上次锦华园一别,已有数日不见,孤曾经去云府一次,但听你府中之人说,你有事外出不在京中,只得失望而归。”
    云纤夜跟谁出门,又是去了哪里,并不是秘密。
    太子这么说,看样子是打算给她留些面子,不要再追问喽。
    云纤夜勉强的笑了笑,“太子找我,可有要紧的急事?”
    “要紧是要紧,但并不算很急。”他见她愿意与自己闲聊了,掩不住欣喜的表情。
    “什么事?”云纤夜问道。
    “孤一直很是怀念住在云府,接受老师教诲的那段日子,课业忙碌,早起晚睡,却是孤这一生之中最值得怀念和眷恋的美好时光。”太子的脸上满满的怀念之意。
    云纤夜一时搞不清楚他是真的在怀念恩师,还是借着这由头引出其他什么话题,便干脆不说话,只是听着。
    “这几年,孤一直惦记着想要去云府看看,还想看看你,但是……一言难尽。”太子欲言又止,留下话题,等她来追问。
    可惜,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天下间还有一种完全没有好奇心的女人。
    云纤夜对与己无关的事向来是不怎么放在心上,从前的云纤夜的事,从前的云家的事,那都是她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发生过的,他并不打算理所当然的接过来由自己承担起来。
    太子在一旁自说自话了好半天,偷偷用眼尾余光窥视云纤夜的动静。
    禁不住有些失望,云纤夜的表情与之前没有半分变化,神情淡淡的模样,好像是在听他说话,有好像心神完全不在这里。
    不愧是云傲然的女儿啊!在她身上,有着云家人所独有的那份内敛的傲气,眉宇之间隐约还能看到熟悉的影子,太子发现自己目光完全没办法从那张会放光的小脸上移开来。奇怪了,这些年来,他对云府的监视从来不曾断过,虽然没有机会与云纤夜碰面,但私下里的一直是有关注着,他为何从来都不曾注意过云纤夜的光彩夺目,这实在是件不能理解的事,因为他在云府投注的目光太多太多,而一颗明珠就在他眼皮底下闪耀着,他居然视而不见的差点错过了?
    “纤纤,听说吃了很多的苦。”太子的话语之中,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哀伤。
    “有吗?没有吧!”云纤夜否认了,“我过的很不错的呀。”
    “你不要故作坚强,你的境况,孤是后来才知道,孤很自责。”太子眼中怜悯更重。
    “不知太子指的是什么,我更加迷糊了。”云纤夜摆明是不想接受他的好意,干脆装傻,假装听不明白,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醒太子,不要过度的在她的问题上问来问去。
    太子不知道听没听懂。
    不过像他这种人,即便是听懂了也只会当做没有听懂吧。
    “纤纤,老师去世之前,有天夜里,孤留宿云府,曾与老师有过一番交谈。”太子的话语里满满的感慨和叹息。
    话题,留在了那里,等她来接。
    云纤夜玩味的勾了勾嘴角,“喔?”
    兴趣,仍是不大。
    她对云傲然是有些疑惑,但所有的疑点,都应该是一点点由她自己来抽丝剥茧的慢慢找出,主动送上门来的信息可信度较低,万一影响到她自己的判断就不好了。
    她对太子殿下的戒心,从一开始就有。到现在不止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深了不少。
    如锋芒在背,步步惊心。
    “老师离世时,纤纤还小,你想不想知道老师曾与孤交代过些什么?还有老师生前的一些事?”太子口中,满是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