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才要斥责,一个身影忽然快走一步,迈步走了进来,“儿臣参加母后。”
    可不正是凌日国太子殿下。
    到哪儿都是那一袭明黄色的储君服饰,一丝不苟的穿戴整齐,似笑非笑的模样,看起来就很是让人火大。
    “无礼!你敢擅闯!”皇后成功的被激怒了,没好气的瞪着他头上的太子金冠,以及这一身代表着无上尊贵之位的行头,愤怒的好像虽是要冲上去,强行给他扒下来了似的。
    太子就好像是故意的似的,进门后就往皇后的正对面一站,生怕她看不清楚自己今天又是一身正式的打扮。
    “儿臣急着见母后,母后不愿意见儿臣,有些事也是情非得已,希望母后能够谅解。”
    嘴上是恭敬,眼神竟全是挑衅之意。
    比起在锦华园时的故作恭敬,这会儿竟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锋芒毕露的样子。
    而皇后,虽然她是皇后,但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太子时,她气怒,但又有几分畏惧,似乎并不愿意当场撕破脸面,与太子对峙开来。
    “坐吧。”皇后忍下了一口气,冷冷的道。
    太子抱拳谢礼。
    之后竟没有朝着宫女帮他收拾好的首位去坐,而是来到了云纤夜这边,随意的落座在了她身边的空位之上,“你也在。”
    云纤夜连忙起身见礼,身子才一沉,手臂就被太子给拖住了,“无需多礼。”
    “谢太子殿下。”云纤夜向后退了两步,脱离了太子笼罩下来的阴影范围。
    手臂上被他捏到的地方,刺痛着发麻,好像是被某种冷血生物给缠住了一下,即使摆脱之后,整个人仍是十分的不舒服。
    “纤纤,你小时候与孤很亲的呢,现在长大了,又是许多年不见,开始变生分了呢。”
    太子的神情之间满是满满全是感慨之意,也不管皇后在身后看着呢,自顾自的与云纤夜聊了起来。
    “太子殿下恕罪,小时候的事臣女很多都不记得了,臣女的记忆里向来不大好。”云纤夜拉开了距离,一心想离太子越远越好。
    搞不懂太子为何忽然间对她热络了起来,不过能在宫中生存的人,哪个是纯粹善类呢?正相反,敢和皇后叫板的太子,危险级别那是相当的高啊。不得不防。
    “毕竟是曾经发生过的事,一时忘记了,这很正常。”太子嘴角的笑容转深了许多,幽冷的瞳孔里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笑意来,“以后我们要找机会多见一见,或许孤应该去云府看望你,一来可以缅怀云师傅,感谢他多年的教诲,二来嘛,在我们共同熟悉的环境当中,应该很容易就把忘记的事给想起来了吧?”
    云纤夜低着头,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角度里,眉心死死是皱成了一团。
    这个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庭广众,当着皇后和这么多人的面儿,他状似热络的来说这些,很明显,就是在说给皇后听呢。
    怎么,是担心皇后不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给除掉,就默默的出现,助力一把吗?
    “太子!”皇后用力的捶了下桌面。
    太子慢悠悠的侧过了身子去,“母后有何吩咐?”
    “你急三火四的来找哀家,不是有话要说吗?”皇后忍着怒意,冷冷提醒。
    “孤见了老师的女儿,开心的忘了形呢……”
    话未说完,皇后大概是怕从他口里又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便急忙阻止,“云贵女,你退下吧。”
    云纤夜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她毫无迟疑,转身就走。
    没走出几步,手臂再次被人从后扯出,那股力道出奇的大,她的身子被扯的一个趔趄。
    抬眸之间,不意外的看到了太子略带了几分阴柔的可怖表情。
    “等等孤,一起走?”他是在询问,但话语中哪里有容许她拒绝的意思。
    “太子殿下,请您自重。”云纤夜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与他客客气气的说什么了,一使劲,甩开了他。
    “太子!放肆!”皇后是忍无可忍了。
    他是根本不把她给放在眼里是吧。
    猖狂!无礼!她一定要将此事禀明皇上,非要对他种种责罚不可。
    “母后,儿臣告退。”太子淡淡的一点头,不顾云纤夜的挣扎,拽着人便走。
    “来人,拦下!”皇后动了真火,从凤椅上蹭的站了起来。
    十几个孔武有力的宫女冲了出来,将两人的去路给挡住。
    宫廷御林军正在调动当中,他们用快快的速度从巡守处排着队飞奔过来,到了跟前,看到是皇后和太子起了争执,气的皇后下令要拿人,顿时傻眼。
    这两位,无论谁,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啊。
    这世间能下旨拿下太子的人,应该只有一位吧。
    皇后乃后宫之主,后宫内的大事小事全归她管,这没错。
    问题是,太子不是后宫之人啊!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母后,您这是做什么呢?您不想见儿臣,儿臣现在就走了,难道也不行吗?”太子的低柔嗓音和他修建的整整齐齐的老气胡须一点都不搭配。
    在他这个年纪就蓄胡的,并不多见。
    太子却很是得意自己的这个造型,没事最喜欢捏着胡须的末端老气横秋的捻上几下。
    皇后的面孔看来比他可年轻了不少,偏偏他就喜欢一口一个母后,喊个不停,看来也是打算用这样子的方式来给皇后添堵吧。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当着哀家的面儿,你与她拉拉扯扯,是何道理?”皇后抓起了茶碗,愤怒的砸下。
    碎裂声起,水花飞溅。
    未央宫中鸦雀无声。
    皇后和太子,这是又吵起来了?
    一次比一次激烈些,现如今连避讳着下人都懒的了。
    他们吵的尽兴,可苦了宫奴、女官和后赶来的御林军了,能安好的存活到现在,他们个个都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
    于是乎,一个比一个谨慎,头压低,身子缩紧,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主子们吵个尽兴,奴才们全当自己是聋子瞎子。
    “儿臣何时与纤纤拉拉扯扯了?母后可是眼花了?”太子悠闲的把手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