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自清,事情既然不是你做的,那就查清楚啊,你怎么能伤害你弟弟呢?你弟弟他也是受害者,他在战场上都没伤过,回来却一连在生死关上徘徊几次。”
    “儿臣也没伤害他,儿臣只是自伤。”
    “自伤?你还在狡辩!他若被当成谋杀太子的人,他会有什么后果,你难道真没想过吗?”皇帝怒道。
    “没有证据,大理寺是不会冤死他的,儿臣这样做,只是想让世人觉得我也是受害者,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不是外人想象的那样简单,也许别有内情,因为事涉北牧,还有扶桑,也许是其他国离间我们兄弟的诡计呢,这样外人对刺杀事情,就不会妄加惴测了,儿臣也就不必担着一个暗杀兄弟的罪名了。”
    皇帝听此话,默了一默。
    太子马上知道有戏:“父皇。”
    大雨还在下,他又在伤病中,跪着淋了几个时臣的雨,此刻如个风雨中无助的可怜小兽一样瑟瑟发抖。
    他何曾如此这般过?
    皇帝怜爱之心一起,叹了口气道:“你先回去吧。”
    “父皇。”太子依然抱着他父皇的腿:“儿臣真的知错了。”
    “明知有人离间你们兄弟,你还这样做,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嘛,你真是糊涂至极!”
    “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父皇,您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皇帝再叹了口气。
    “好了,你先回去吧,鹤顶红那是什么药啊,随时能要命的啊,一弄不好你小命不保!以后别这样自伤了。”皇帝痛心道:“海靖,送太子回宫。”
    ........
    事情已经完全清楚了,但皇帝迟迟未决。
    这也许真的只是敌人的离间之计。
    两个儿子都是无辜的。
    说两个人都无辜似乎有点牵强。
    这件事情里,至少武王他真是无辜的,而太子只是一时糊涂。
    所以,在这件案里,武王,皇帝不想他承担什么。
    而太子呢,这个太子的口碑本来就已低到尘埃里去了,若再弄不好,就真是身败名裂了。
    太子原来名声很好的啊,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呢?
    似乎是从武王回来之后,就变成这样的。
    人们把他们两兄弟一比较,太子相对就较差了一点。
    而且,在人们的假想里,他们两人是对手,人心若偏向了武王一方,那人们未免就会相较的以苛刻的眼光看待武王的对手:太子。
    再加上,武王表现实在太出色了,那是实打实的功绩,实力彪炳,人们就更是崇拜他了。
    相较太子不仅虽无过,但也没什么出色的功绩做出来,他还要命的大输了本来能助他扬名的南方之战!
    更要命的是武王却不费一兵一卒的夺回南方,并解救了成了俘虏的太子。
    太子之前一向高傲,最近却连受挫折,成了俘虏被人羞辱,如今又被人误解暗杀武王,落差太子,他的心难免一时糊涂。
    皇帝在心里找诸多理由为他这个心中最满意的儿子开脱。
    他不想两个儿子有责,但又怕一个处理不好,会事与愿违。
    于是,案件迟迟未决。
    今天的朝会没人提太子中毒案了。
    太子一党不敢提。
    武王一方呢也没人提。
    今早下朝后,皇帝把韦相留下了。
    两人来到皇帝书房,皇帝把事情的真相原委都跟韦相说了。
    韦相叹了口气说:“太子一向高傲,看来最近一连串事情的打击,让他受不了了,急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皇帝说。
    “太子一向纯良,他即使急了,也只是想挽回点面子,我想他也并没有真想置致武王于死地的意思,若真要置武王于死地的话,是绝不会只在武王府中毒而不把毒留下的,真正高明的,都是把毒偷偷藏在武王府某处,自已再中毒,这样一来,他一出事,就从武王府搜出毒药来,这才叫置武王于死地。”
    皇帝点了点头。
    “依小的看,太子应该也确实像他自己所说的一样,只想做点什么,让人们不要武王一出事就把罪名全怪到他的头上罢了。”韦丞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皇帝说:“那你说这事怎么收场才好?”
    “一山不能容二虎啊,陛下。”韦相说。
    皇帝不禁一笑,韦相这话真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的就是这个。
    太子本来是优秀的,武王本来是活蹦乱跳野蛮生长的,现在武王一回来,太子就不优秀了,而武王呢,不是这伤就是那痛的。
    话合皇帝的心就好办事了。
    “既然他们两人不宜在一起,那就把他们分开呗。”韦相说。
    “你说怎么分开?”
    “陛下打算换太子吗?”韦相不答而是反问。
    这分明是明知故问。
    因为皇帝之前的一系列外放武王身边人的动作,明显的是支持太子的。
    皇帝稍一愕,随即苦笑道:“暂时没这打算。”
    “那离开的唯有武王了。”韦相说:“陛下,自古就有皇子大了,就分封就蕃的政策,您不如就让武王就蕃去吧。”
    皇帝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他想做的,要做的事,被韦相说出来了。
    “你觉得让他去哪较好?”他问。
    “这.......”韦相想了一想:“东方有秦云海,南方如今有黄雪辕,西方有平西穆将军,北方有冯启。”
    皇帝点头:“是啊,让他去哪呢?去北方,他一直在北方呆惯了的。”
    “西北吧。”韦相说:“西北牧也就是摩罗国一直壮大,当初秦大将军在河西费心所做的布防皆是因为防止北牧的,如今西北大护府无人,不如就让他去。”
    皇帝想了想,西北大护府,之前是秦大将军掌管,如今秦大将军没了,武王顶上,这确实再合适不过了,再给他大点权力掌控整个北方西北及西方,那就很合他的身份了。
    ......
    君慈起不来床,听到消息说:“太子中毒案已查明了,太子并不是中毒,而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引发的急性肠胃疾病,这案子,只罚了武王府里的小喜子总管三十打板,厨子三十大板,就了事了。”
    武王听了此消息后,没做什么表示,喝了药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间醒来,看到了皇帝坐在床边,他眨眨眼,以为做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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