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怎样才能完美还击呢?
    他召集众幕僚问计。
    有人劝他,说让他沉住气,按兵不动,以静制动,如今他是太子,将来继位顺理成章,只要沉得住气等到那一天来临就行了。
    若贸然出手,恐被人抓住把柄,让人有废太子的理由。
    有人劝他,再找机会把武王干掉。
    毒死他,杀死他等等反正就是弄死他一了百了。
    于是太子党被分成了三派:保守派,行动派,还有一派是沉默派。
    保守派和行动派在会上争论不休,各不相让,让太子烦不胜烦。
    最后,他问沉默派代表、他的军师杨巍有何看法。
    杨巍跟他说:“若什么都不做,就显得太过被动了,但是若太激进,又太冒险了,弄不好会与对方玉石俱焚,甚至会被对方反咬一口。”
    “那按军师您所看,应该怎样做?”
    “要想让一个雄鹰飞不起来,就先应剪掉他的羽翼。”杨巍说。
    “一个个干掉他们?”天保问。
    “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杨巍这个曾经杀人不眨眼的前大土匪头子道:“无法无天了吗?不论你动他们哪一个,都有可能被人抓住攻击的把柄。”
    听了这么多人的意见,还是杨巍的话,让人觉得最靠谱,太子问:“那您说怎么办?”
    “上次,王相为了救你,按女诸葛的建议,暗示皇帝说武王很像诚王和梁国的李律明,这让皇帝在心里对武王甚是忌惮!”杨巍说道。
    像诚王倒还没什么,但像李律明这一点,就最戳皇帝的心肝了。
    李律明确实与武王很像,都是将军皇子保家卫国,都手拥重兵,都是自已国家人民的英雄人物,风头都盖过国本国太子,且都功高震主,还都与兄弟们对立。
    要命的是,整个梁国皇家,最后活下来并称王称霸的人的只有李律明一个。
    太子点头。
    杨巍继续道:”按现在的情况来看,皇帝肯定是站在太子您一方的,他绝对不想你们李家最后只剩一个“李律明”。”
    李律明是个带兵皇子,长年在外,与家人没有多少感情,而且,梁国太子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与他的其他兄弟联合起来对付李律明,而太子与太子妃及太子的娘都与梁国国王的后宫关系搞得很好,当时梁国皇家的这种情况,也像极了现在太元国皇家的情况。
    太子与各位兄弟及皇帝后宫关系都相处融洽。
    武王则似乎被孤立了。
    太子一方与信王璋王及杨妃的关系本来就好,而皇帝的另外的妃子不是无子,就是儿女还小,这些人需要站位找大树依靠。
    因一开始,皇后与太子之位不可撼动,加上,太子一方活动频繁,太子的侧妃天天找这些后妃们喝茶聊天,不仅常慷慨解囊,还为他们解决了许多烦恼。
    再者,太子平易近人温和慈善,将来他若上位,想必会善待她们,于是他们一开始站在了太子一方。
    站位最忌摇摆不定或脚踏两只船(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女诸葛的智慧,能脚踏两只大船还不落水的),因而,即使现在的情况对太子极度不利,但她们依然不敢轻易改变站位。
    太子再次点头。
    杨巍微微一笑:“在这种情况下,咱的剪翼行动就好办多了。”
    .......
    安之在行刺案公告那天,就收拾行囊。
    阿奴问他干什么?
    他说收拾东西跑路。
    阿奴问他为何跑路,他说她会很快知道的,说完他留了一封信给阿奴,让她让云海交给武王就带人匆匆上路了。
    他走得突然,因而,走得很安全。
    连靖和都猝不及防。
    他留信给武王说他不想又被当官,他还是放马牧羊去了。
    这狐狸溜得比兔子还快,为什么呀?
    “他什么意思啊,什么又叫被当官啊?”武王问云海。
    云海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很快,他们就知道,安之这是什么意思了。
    皇帝让云海收拾一下过两天就过安东都护府任职去吧。
    趁着武王伤病中。
    朝廷调令不断。
    对于朝廷来说,这算是人事大变动了。
    动的,大多是武王的人。
    当然,为了不让人觉得这次人事调动是针对武王,皇帝也动了太子一方的人。
    但太子一方所动的人,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人。
    而武王一方被动的,几乎都算是武王的左臂右膀了。
    而忠奸掌柜是早就被动了的。
    秦云海走了,姚安之溜了。
    几位将军被放到地方上任不痛不痒的职位。
    缘百也要被调走。
    他的调令是由海渊亲自上门宣的。
    当听到皇帝诏书到的时候,有常匆匆带领家人出来领旨。
    缘百也憨头憨脑地跟着跪在地上接旨。
    海渊宣读皇帝召书。
    缘百听到这位公公说了自己的名字,他呆了呆,问跪在他身边的阿奴:“这公公叫我干什么?”
    “他说皇帝要把你调到乌兰城去当官呢。”阿奴轻声跟他说。
    这时,公公已宣读完旨意,并让姚缘百接旨。
    “去乌兰城当官?当什么官?我不去。”他说。
    “你先领旨。”阿奴轻声对他说。
    “领旨?”缘百不懂。
    “就是接公公手上棒着的东西。”阿奴跟他说。
    缘百转头,看向海渊。
    海缘脸上绽了一朵笑花,走到他面前,双手棒着诏令向他面前一伸,对他说:“姚将军,请接旨吧。”
    缘百眨眨眼,问他:“接了这个东西,我就要去乌兰城当官了吗?”
    “是的。”海渊说。
    “我不去,我不接,我不要去乌兰城,我不要离开我爹娘,我不要离开武王殿下,我也不要离开安都郡主。”
    “将军,这是皇帝诏书,您不能不接啊。”海渊说。
    “我不接!”缘百说。
    “孩子,快接诏书。”有常跟他说。
    他一听他爹也叫他接这玩意,他竟神情一苦,肩头一晃,像小孩闹别扭一样:“我不接,爹爹,我不要去乌兰城,我不要离开您和娘。”
    “诏书不能不接的啊孩子。”有常说。
    缘百一听他爹说不能不接,就急了,他不想接,但爹的话又不能不听。
    他不知怎么办,竟急得一下子坐在地上,肩头摇晃,两腿在地上蹬扫,哭道:“我不要接,我不要接。呜呜~”
    海渊惊呆了。
    这完全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四五岁孩童才会有的举动啊。
    此举动让人高马大的缘百做出来,海渊的心灵受到冲击。
    但他很快调整好心态神情,温和地对缘百说:“皇帝诏书是不能不接的。”
    缘百气得一下子站起来,一跺脚说:“我就不接!”
    “不接就是抗旨,抗旨是要被杀头的。”海渊说。
    “就不接!你这老头,坏得很!”他说着一伸手,就向海渊的领口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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