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着她,又不敢对她用强,她又不肯回房,情况一时僵着。
    她是想自己走回家,无奈力不从力,手脚酸软,呼吸困难,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在再次晕倒之前,感觉身上一暖,身体一轻,被人抱了起来。
    晕乎间,似乎被放到床上,有苦苦的东西灌进自己的嘴里。
    .......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时,感受好多了,也清静多了,子规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她有点口渴,就想起来自己倒杯水喝。
    刚动了一动,被子都没掀呢,子规就被惊醒了。
    “醒了。”子规说。
    “我在家里了吗?”
    “还在武王府。”子规说着,起身去给她倒了杯热水来,喂她喝了下去。
    “我要走了,你再喝两剂药应该就好了。”子规说。
    “我跟你回去。”阿奴说。
    “我直接过农庄的。”子规很疲倦的样子。
    “你照顾我很久了吗?”
    “没有,就刚来看看你,想不到却睡着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过离庄的药园拿点药,想顺便看看你,但你不在只有二哥在,我说你失踪了想派人找你,二哥没法,就告诉我说你偷偷来了这里,还让我别把这事告诉别人。”
    阿奴不禁一笑“二哥想到不当附马的办法子吗?”
    “不知道,他反正为躲公主而逃到离庄去住了。”
    “笨蛋。”阿奴鄙视他二哥:“逃得了一时,又逃不了一世。”
    “逃得了一时是一时。”子规竟有点后怕地说:“那公主真是......太恐怖了,追咱二哥追得太紧了,都追到家里,还寸步不离,她这样子,我看着都感觉要喘不过气了,更别说二哥了。二哥借尿遁和在全家人的掩护下才逃了的。”
    全家人的掩护.....
    公主到底做了什么恐怖事件?
    阿奴:“怪不得娘没时间管我,我来这里这么久她都没发现,原来应付公主去了。”
    “对啊,二哥逃跑后,她依然赖在咱家不走。”
    “.......”
    “你看着很累的样子,不会跟她有关吧?”阿奴问。
    要是这样,这公主的杀伤力也太强了吧。
    “不是,天气太冷,病人很多,我又在农庄、医馆和药园三头跑,就有点累了。”子规说。
    “那农庄里的那人,有那么多人还有爹日夜照顾着,这大雪天的,你何必走得那么勤?一天走三四次的,必要吗?是那讨厌鬼这样要求你的吗?”
    “不是。”子规叹了一口气,说:“若我走多几趟能让她活多几日话,那我倒没什么的,可惜~唉,我只是让爹安心点罢了。”
    “她病得很严重吗?不是说她疫症好了,只需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好的吗?”阿奴惊讶。
    子规忽的眼圈就红了,轻轻说:“大夫是这个世上最失败的一个行业。”
    “你干嘛这样说?我觉得是最传大的行业啊。”
    “因为他们永远斗不过死神啊。”子规说。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干嘛因此而感伤?”阿奴说:“那人,她是又生什么病了吗?”
    “没病。”子规说:“不过是行将就木而已,她大限将至。”
    “还过五天就过年了,她不会挨不过过年吧,那我爹得多伤心啊?”
    “年后吧。”子规说:“那场“疫症”对她的身体伤害太严重了,他们不像年轻人,年轻人恢复能力强,即使不用怎么调理,只要吃饱穿暖,很快就能恢复,但由于她已年老,生理机能衰退,对老人来说,那种伤害几乎是不可逆的,加上又碰上寒冬,就犹如雪上加霜......”她低头,轻轻说:我尽力了。”
    “尽力就好了啊。”阿奴说:“世间万物不都这样吗?就像老树,根茎已失去活力,无法再吸取营养,那就只能渐渐枯萎,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她伸手握握她姐姐的手:“别难过了。”
    “嗯。”子规应了一声说:“我去了哦。”
    “嗯。”
    “对了,不是过五天就过年了,是还过两天就过年了,真是病糊涂了你,明天你可一定要回家了,否则,娘即使被公主緾得再晕头转向,她也会抽空来关注你一下的。”
    子规走之前跟她说。
    ......
    跟子规谈完话后,她的心情倒是平静得很。
    似乎,一切丧,都随着她的病好而好了,似乎一切的丧,在生死面前,都微不足道。
    她深呼吸了一下:除了生死,无大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帘一摔,鸳鸯捧了药进来:“姚姑娘,喝药了。”
    “子规给我开的药吗?”
    “不是,是刘大夫,子规没给你看病,她只是来看看你,来之后才发现你病了。”
    “哦。”阿奴说:“不好意思,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姚姑娘您太客气了。”
    “我晕了多久了?”
    “我中午吵着要回家时晕倒了,殿下抱你回来给你喂了药,你就睡到了现在,如今刚到酉时。”鸳鸯说。
    阿奴喝了药,漱了口,跟鸳鸯说:“过两天就过年了,我一会就要回家了。”
    “殿,殿下说了,你若想回去,必须要报他批准才行。”鸳鸯都不敢看着她的眼睛说这话。
    “他如今在哪?”
    鸳鸯想不到这姚姑娘如此平静,她答:“他又入宫去了。”
    “他怎么入宫如此频繁?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吗?”阿奴问。
    之前召见他,他不去,上午急召他入宫,下午又召?
    “您病倒的这三天,发生了许多事。”鸳鸯说。
    “什么事?”
    “巫才人被太医号出已有喜三个月,陛下听到消息后,龙心大悦,急忙把她带回宫中养胎,并将其晋封为巫婕妤。”
    “巫灵雨最后真是后宫最红的人了,陛下出行,后宫三夫人以下的,只她一人随驾。如今又有宠,真是风光无限啊,若生的是儿子,恐怕要再升一升,再一升,不到三夫人,也到九嫔之列了。”阿奴说。
    “这花无百日红,这事,谁知道呢。”鸳鸯表情有点怪,说:“这宫里格局,一会一变,苦了咱殿下。”
    “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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