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来不及害怕或愤怒,或做出反应,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他根本发不出声,他想动,他全身动不了,脸上的表情是迷茫的。
    就这样,他大睁着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僵硬地、直直地倒了下来。
    阿奴伸手一撑,把他一推,就推到一边去。
    他可能到死都想不到,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知道自己中毒了,但,她绝想不到阿奴是怎么给他下毒的。
    他不就打了自己一巴掌,用指甲挠自己一下吗?这见血封喉的药,怎么的,就下到自己身上了呢。
    指甲是绝对藏不了药的。
    毒性如此强烈、见效如此快速的毒药,人的皮肤是绝碰不得的,更别指望着能藏在指甲里了。
    若这样的话,没毒到别人,倒先把自己给毒死了。
    阿奴爬了起来,晃了晃头,伸手把自己的衣服拉好,狠狠地踢了地上的死尸一脚!
    ......
    姚家人,香雪,子规,还有阿奴,都有几乎有同一套的配置。
    这些配置几乎大约都平平无奇,一眼看上去,很廉价的样子,所以一般人都不会想要这些东西。
    但就是这些不起的东西,往往在关键时刻能救命,亦能要人命。
    这些东西,君慈见过几样。
    就是在云海跟黄景嘉打擂台的那天,君慈觉得奇怪的那几件饰物。
    他当时就好奇他们手上的八卦戒指,和那手上串了银线绕了几绕而绕成的银手镯。
    这次,阿奴用的是手上的八卦戒指。
    戒指上的八卦的黑白阴阳鱼配置的两边都藏着药,白鱼那边藏着的,是子规制成的,可以解百毒的药。
    说是能解百毒其实太夸张了。
    这只不过是子规根据多年经验,对无数种毒药的研究后,研制出的,能缓解大多数毒药性的解药。
    而黑鱼那边则藏着的是烈性毒针,这针,用剧毒淬炼而成,剧毒无比!
    阿奴虽双手被绑在身上,但她的手指还能动,早在这阿亚下来之前,她就开了戒指的机关,让那黑乌乌的毒针头伸了出来。
    “你一个人下来,这是天要亡你,而不亡我!”阿奴恨恨地对着尸体说。
    她把那毒针再收了回去。
    收拾了下心情,就来到石阶前,静静站在下面,听了下动静,再轻手轻脚地拾阶而上。
    她托起那遮盖,爬出地室,再次出现在了别人的床底。
    “我最近跟床底真有缘。而且,跟“听床底”有缘。”她想。
    一听这屋内的动静,和床板剧烈的摇晃和吱吱声,她就知道在这张床上,正在激烈地上演什么勾当了。
    她从床底偷偷探出头来,观察一下周围,本想找办法开溜的。
    可是,当她认出床之人说话的声音时,她改变主意了。
    是那个胭脂和巴图。
    这时,他们的剧烈运动估计是暂告一段落,正中途休息。
    所以,床不动了,也不喘粗气和压抑地怪叫了,两人在说话。
    “你竟让那阿亚动那天煞星!两位王子要的人,你也敢动?”
    “不是我敢动?是阿亚他们敢动。”胭脂说,声音中带着得意。
    “两位王子看到如此极品被开了封,还不把他们全灭了。”
    “灭了最好,人家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嘛”
    “我看是为了你自己的小心眼好吧,你一直就嫉妒人家天煞星,命比你贱,却活得比你好!所以,你怕人家到了北牧,再让两位王子看中,所以提前把她毁了吧。”
    “讨厌!”胭脂说:“这一举多得不行吗?没了阿亚,你就能接替他的位置了,我的心也好过了,还避免两位王子被妖孽所迷惑,更能乱了李君慈和姚安之的心,这岂不皆大欢喜!”
    “是是是,都是你聪明,来,再让老子好好奖励奖励你!”
    ......
    上面的战况,又激烈了起来。
    .....
    阿奴心头火起!
    思绪急转:若呆在下面等他们完事出去后睡着自己再偷偷出去这很被动。
    他们也随时有可能下来探看地底密室的情况。
    趁他们战况正烈,偷偷出去,绕过屏风之后,再绕到旁边的那间房,再从窗子偷偷出去,时机和路线,虽还可以,但也很容易被发现。
    而且,隔壁那间隔间房间的情况也尚且不明。
    里面可能有人,或者没有窗子,即使有窗,窗外的情况也还不明......
    再说了,就这样走了,似乎也太便宜他们了!
    她再探头观察下周围,这次她是从床脚钻出来的。
    一抬头,就看到床尾煤油灯架上的灯。
    她扫了一眼这床尾的情况,一目了然,就一座灯架和架上的灯,什么都没了。
    这边没什么能用的,她刚想缩回头,打算再从床头那边钻出去,看看床头那边的情况呢。
    却忽的,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她定在那,思绪飞转,终于,她露出了个笑容。
    一个完美的逃跑计划,在脑海中完成。
    她马上取采行动。
    伸手拨下头发上的一枝簪子。
    这簪子很平常,而她此刻要用的是簪子上的一粒珍珠垂珠,严格来说,是垂珠内的东西。
    她伸手一掰垂珠与垂链的连接处,微乎其微的咔一声过开,垂珠从中一开两半。
    珠里,一颗黑色的药丸状的东西,露了出来。
    她拿着药丸,慢慢爬出来,探头看床上的情况,见两人叠在一起,正战得昏天暗地,不知今日何日呢。
    男的,正背着她,女的趴在枕上,正销魂鬼叫着。
    正是动手好时机!
    她爬过灯架那边,站起来,把药往灯油里一放,再爬回床底,伸手入怀,拿出一绣包,从里掏出一片叶子,含在嘴里。
    没一会,那床上就没动静了。
    阿奴爬了起来,端详了一下姻脂的眉眼,冷笑一声,就这货色,竟好意思跟世人比美!
    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她转身,看了看地上散落得到处都是的衣物,眉一皱。
    抬眼,看了看前面的大衣柜,抬脚,直接过那衣柜那里,伸手就把衣柜拉开。
    里面,满柜的衣物。
    她找了一下,找了一套干净的衣赏给自己换上,再坐在梳妆台前,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再看了看台上琳琅满目的妆物饰品。
    她冷笑一声,竟坐到妆台前,开始动手,给自已梳妆打扮起来。
    此刻,地下暗室里躺着一个死人,床上躺着两个昏迷的敌人,外面,群敌环伺。
    而她,竟在这里镇定自若地给自己梳妆打扮!手都不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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