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常忙上前出迎,想把他们迎进门。谁知这张老夫人一见这么多人出来迎自己,有认识的,有不认的,看样子是全家和客人都出来迎自己了,一时心中得意。
    哼,算这姚家会做人!
    她阴阳怪气地说“有常,我以为你家富贵了,就忘了我们这些贫贱朋友了呢,入伙之喜竟也不敢告诉我们,怕我们上门来失礼了你这高门大大户吗?”说着,望下姚家那气派的大门口一眼。
    心中嫉恨极了,这低贱的商人,真是有钱!
    有常忙道:“不敢不敢,只因搬得匆忙,准备不足,只备粗茶淡饭,怕失礼贵客,所以只简单摆个家晏而已。”
    这张老夫人还哼了一声。
    余嬷嬷:“老夫人既已有心到来,那就快请进府吧。”
    张老夫人哼一声:“有件事,先需当面说清楚了,否则,我可不敢进贵府大门。”
    众人心想:终于拐入正题了。
    君柔:“请问何事呢。”
    张老夫人,眼角一斜向天:“那得问问你的好儿子了。”
    君柔一愣,望向了安之。
    安子上前施礼:“晚辈不懂老夫人此言何意,还请明示。”
    这老夫人昂着的头终于一转回来,“啪”的一声脆响,竟扬手给了安之一个耳光。
    她出手很重,安之的俊脸被打的一侧,左脸颊一下就红了,印了五个清晰的指印。
    张得高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心中舒畅极了。
    他好吃懒做,还好赌贪杯,早就囊中如洗,以前,还敢上姚家商铺去弄点小便宜,找来之要这要那的,但自从这姚安之弄出一式欠条,还一式多份,给到各商铺,各店中人员人手一份,一见他出现,就纷纷拿出这欠条,让他签字,害得他都不敢上门了。
    心中,对安之恨得牙痒痒的!
    这老夫人出手太快,蛮不讲理,竟不言任何缘由就出手打人,让姚家众人反应不及,君柔和嬷嬷啊一声,把安之向后一扯,嬷嬷心痛地看下安之的脸,见竟红肿起来,心中大怒。
    这孩子自入姚家以来,还从没挨过打。如今,这张老夫人竟倚老卖老,不顾惜日情面,不顾安之颜面,竟当众刮他耳光,实在让人气愤!
    有常忙挡到儿子身前,他心中也有点生气,但依然很有涵养:“老夫人,有话好好说,不知安之他犯了何错?惹您老如此生气?”
    张得高心中窃喜:搬出娘来,果然不错,把他们个个镇得小心翼翼的。
    张老夫人本来一脸气愤,见有常如此才神情稍缓,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有常啊,我们两家相识于微时,对不对?”
    有常忙颔首:“对。”
    “当初你们还一贫如洗之时,每当农忙我家得高得远就经常上门帮忙作农活对不对?”
    有常再次点头:“对。”
    “有次,半夜三更,大风大雨,你家鱼塘决堤,我家两个孩儿半夜三更冒雨上门帮你家筑堤修坝对不对?”
    “对!”
    她语气突的一重:“亏你心中还记得这些!如今富贵了,却反脸不认我们了?”
    有常一惊:“老夫人,何出此言啊?”
    她语气又缓了回来:“你们姚家这几年生意做大了,东南西北到处走,来之这孩子算有良心,经常给我这老人带点土特产,蛮让我感动的,觉得这孩子心善淳良,打心眼里喜欢,曾将家传之玉送给他作为回礼,但来之说土特产是他的小心意,让我不必放在心上,回礼太重,他不肯收。”说着,微笑温和的看向来之,说道:“有常啊,你真是教了个好儿子。”
    有常正摸不着头脑。
    她却又语锋一转:“可你这二儿子就太不像话了!他兄长给我带的一些土特产,是他兄长的心意,兄长不计较,他竟斤斤计较,竟一一记在心里,如今“秋后算帐”把这么多年来,他兄长带的一些小东西,如数让人弄了张什么欠条出来,找我儿要钱!你说这是人做的事吗?你怎么教孩子的。”
    这事,有常不知,有点惊讶。回头望向安之:“安儿,可有此事?”
    安之还没回答,老夫人就道:“这事,不用问他,你到你家任何一间店铺随便找个伙计问问就知道了,这欠条,他让每个店伙计人手一份,一见到我儿,就催着他签字画押!你这儿太不懂知恩图报,太不懂人情世故,我今天过来,就是来替你管教管教他!”
    这事,有常不知,但香雪这织纺掌柜知道。
    她上前一步,向张老夫人施了一礼后才说:“您老有心了,但,我不觉得你有资格来替我姚家管教孩儿!至少我姚家孩儿个个勤勤勉勉,自食其力,不嫖不赌,知书识礼,反观老夫人教出的孩子.......这有目共睹,不用多说了吧。”
    终于开撕了,观众们的表情开始兴奋了。
    老夫人老脸一红,恼羞成怒:“你这贱婢,没大没小!欠教训!”扬手要打。
    余嬷嬷向前一步,把她手一挡:“老夫人,众目睽睽之下,还请自重!”
    按年龄,张老夫人比余嬷嬷还年轻,她只是看起来比余嬷嬷老态罢了。
    余嬷嬷出手,她自然也不敢做得太过。。
    把手一甩:“有常,看这样子,你真是富贵了就忘恩了是吗?这是真的要跟我们这些曾经与你共过患难的贫贱之交断了是吗?”说着一指身穿便服的太子和君慈,:“说是寻常家晏,不请外客,哼!这外客是指我们这些贫贱朋友吧,而不包括这些个锦衣华服的富贵人家吧。现在府里指不定高朋“贵客”满座吧。”
    君慈觉得好笑,唉: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人家富贵了还“识”你,那是情分,不识你,你该自省,若问心无愧,是对方的原因,那这朋友缺了是福,何必强求,他家有喜请什么样的客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这酸溜溜的样子,实在让人觉得可笑。
    他上前一步,向这老太太施礼道:“老夫人,姚家确实只摆寻常家晏,我俩兄弟只是来凑个热闹,噌吃噌喝而已。”
    这老夫人不知刚才用手所指之人就是当今太子和武王殿下,否则,此刻早吓晕了吧。
    无知便无畏。她哼一声:“没人跟你说话,你插什么嘴,真是物以类聚!个个都是无礼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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