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胡三就迷迷糊糊的跟他聊了很久,问了夜叉很多事情,比如城中某人能活多长,前世是什么?什么时候发财......之类的。
    这样下去可真没完没了了,高大人马上打断了那二人的话说:“与案情无关话就不多说了,他有没说他为什么会大喊大叫吗?”
    那二人想了想说:“有说的,他说他糊里糊涂地跟夜叉聊了很久后,突然夜叉不见了,世界一片黑暗,他才清醒过来,吓得大喊有鬼!”
    另外一证人是外围听众,他也证实了酒馆掌柜和刚才二个证人的话。
    他说胡三一直吹牛吹到亥时,边吹边拼命喝酒,最后都醉得舌头打结,站都站不稳了才走。
    有人还打趣他说:“胡三,走稳点,你家经过护城桥,这样晃来晃去的,小心掉河里。”
    谁知道这胡三竟真的醉晕头,掉河里淹死了。
    另两个证人一个是最先发现胡三尸体的人。
    他说一大早天还灰蒙蒙的时候,就挑着豆腐到北市去卖,经过护城桥城时,发现河里浮着个东西,仔细一看,竟是条尸体,吓得他连声大喊大叫的。
    另一个证人是听到有人惊叫,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
    最后一个证人是最先赶到的巡卫,他说他听到叫声,就跑过来。然后组织打捞工作。
    证人刚陈词完下去,仵作验尸结果也出来了:胡三属溺水身亡,全身无外伤,亦无中毒迹象。
    明显这胡三的酒话不可信,像说神话故事一样。但他的死却像是意外:半夜三更,醉酒,过桥,落水,全身无伤痕,属溺水身亡。
    黄将军哼一声一拍座椅站起来:“真是浪费时间!这件事关我们康儿什么事?高怀风,这案已很明确了,这姚暄竹自买毒药,还留下遗书,半夜三更到鬼寺自杀,还吓坏了自己的妹妹!没什么好审的了,宣判吧。”
    左参知:“黄将军,这姚暄竹的悲剧怎么能跟刘公子无关呢,她之所以自杀,那都是因为未婚先孕。”
    黄将军嗤笑一声:“一个女子待字闺中,身怀有孕,这简直是不知廉耻!这样的女子,我女儿还大度地准许她入门,我女婿还备齐三书六礼上门求娶,如此仁至义尽,谁能做到?是她爹故作姿态不肯让女儿出嫁!你说她自杀应该怪谁?怪她爹!害死了自己女儿,却想拉别人垫背。”
    一唱一和,口口声声自杀自杀的,似乎这案已定为自杀案一样。
    八王爷倒是稳稳地坐着,表情也是一惯的温和。
    他微笑着说:“黄将军,不必急燥,也不必过早下定论,这自杀不自杀还没定呢,我俩只是来听审,主审官是高大人,我们还是安心坐下来,听听大人的审判吧。”
    黄将军不耐烦地坐了下来。
    高大人咳了一声:“虽然目前所有人证物证俱都证明,这姚暄竹是自杀的。”
    高大人还没说完将军就说:“那就以自杀结案吧。”
    高大人有点汗颜,说:“暂时还结不了案,因为每个办案人员都应知道,若办案过程中突然有关键人证非正常死亡,这情况必须要慎重,我还需要慎重核查胡三死因。”
    黄将军又不耐烦:“刚才那一堆人和仵作不都证明那酒鬼是醉酒,意外落水身亡的吗?”
    右参知:”将军,那些人只证明胡三醉酒,仵作的报告也只说他是溺水,但没说是意外。人命关天,为慎重起见,我觉得需要到现场和四处走访再取证后才能下定论。”
    黄将军恼怒:“城北府衙就已录过这个酒鬼的口供,他就是到鬼寺躲雨见到尸体被吓着了,就大喊大叫,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即使他现在活着,你也问不出什么,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关键证人,关键证人是姚阿奴!当晚是她跟她姐姐一起在鬼寺中,一死一晕,事情经过,我相信没人比她更清楚了,你传她上来一问就知道了,而且我相信小孩也绝不会说谎。”
    右参知:“姚阿奴受惊过度,得了失魂症,她忘了那晚的事,也忘了她姐姐。这点城北府衙和我们京都府都亲自核实过。”
    黄将军虎目含威望向右参知:“失魂症?我听说这是个奇症,连最高明的大夫把脉都脉不出来,只能按症状来断定的,对吗?”
    “是的,孙太医是这么说过的。”右参知恭敬回答。
    黄将军冷笑一声:“这倒是个蛮好的借口?”
    有常终又忍不住站起来:“你什么意思?难道我阿奴失魂症还是假的不成?她若还记得那晚的事,我早让她指证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了!”
    “她若亲眼见到有人毒杀她姐姐,你肯定会让她亲自指证,但若她见到的是她姐姐自杀,你为了诬陷我女婿必定不敢让她指证,但小孩不善撒谎,你怕问多了会露出马脚来,就干脆让她假装失魂症来逃避问讯!高大人,我强烈要求传讯姚阿奴!”
    右参知:“黄将军。阿奴的失魂症是经过几个大夫和孙太医都确认过的,我们也曾经去问讯过,无需再传讯了吧,孙太医说这小孩是受刺激严重,不宜再受刺激。”
    “失魂症就是要刺激刺激才能正常不是吗?你所有的证人都重新问讯,怎么唯独漏了这姚阿奴?这公审不就是为了公正公开吗?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徇私枉法如何服众啊?”
    他一说完,围观人群骚动起来,附和声一片,喧闹杂乱。
    高大人心想:附和的民众有些是无知平民,但大多数绝对是刘黄两府安排的人吧。他把案一拍:“肃静!”然后说:“姚阿奴现在在哪?”
    左参知:“所有证人都在公审后堂,为保万无一失,我也早派人把这姚阿奴和她的嬷嬷传在后堂了,还把孙太医也一起请过来。”
    高大人看了他一眼:“你准备得倒是充足啊。”然后一拍案板:“传姚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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