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算是我欠的一份人情,日后如果有需要,我不会推脱。”
    毕竟是家仇恩怨,并不是简单小事,田振南这种半商半渔户的人,往往有着重义气的性子,说出的话通常能够兑现。
    许卓越习惯了做这样的事情,不以为然,他并不需要田振南为他做些什么。
    “为什么这些人都十分巧合的在富安县城,你知道其中的缘由?”
    这是在顾重九给他锦囊后,详细观察上面人物的信息大多都在一两年内都在富安县活动,即使他们都有或这或那的原因留在富安县城,但这么多人,就过于可疑了。
    田振南站起身,看着大榕树说:“这个我也有怀疑过,但是这些人做事都十分的隐匿小心,像有的是从商的,即使是正常走运货物,也会小心翼翼,根本不能知道具体在做什么。”
    “又有的是从官,你是知道的,当官的也最是害怕被人抓住把柄,也就更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这三十六个贼人,当属这些当官的最为可恶。”
    许卓越看得出田振南在这方面的困难,打听不出想要的就不能早些为若雨报仇,这不得不令人咬牙切齿。
    “提起这个,我有猜测或许他和城里的一些组织有密切的联系,否则不会得到隐蔽性的保护,既然本性是坏的,那么他们从事的做这些个工作就可能有所意图。”
    “或许是为了掩盖真实身份,亦或许是为了谋取某一方面的职权,最后都可能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事触及到其他人的利益,必然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力。”
    许卓越回想起之前在富安县执行任务时,在巷子街坊里听到一些事迹。
    其中也有关三十六人的,但大多都是简简单单的几句,和田振南所说作恶多端的不法之徒截然不同,那么就很好解释,一定有人,或者有组织保护这些人物,不让消息外露。
    田振南明白许卓越的意思,但他也确实无能为力,他在富安县城是有那么些人脉,可也是有限,而且他人还在渔村和若雨一起生活,两地距离需要一日的行程,很多消息自然也不能快速传达。
    他们两人在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去做,若雨和顾重九这时从里屋走了出来,若雨即使是笑着,但看起来像是哭过,顾重九则好一些,上来搂着许卓越的手,笑嘻嘻看着桌面上的茶。
    “田振南大哥,看来你很偏心啊,我来了多少次,也没见你亲自泡茶招待我,现在却是对许卓越这般好,若雨姐姐,这说不过去啊。”众人知道她在耍宝,也当做是玩笑话,田振南却是有兴趣,接着顾重九的话:“平时让你拿些回去,你都嫌麻烦,有时还要闹着若雨上后山茶园采摘,也不见得采的了多少,现在来打趣我,可不能怪我啊。
    ”
    所有人都言笑晏晏,顾重九和许卓越以及田振南知道,现在不好再讨论若雨的事情,免得若雨再勾起往事伤心难过。
    若雨也和往常一样,和许卓越等人聊天,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时间很快到了十来天,离叶修拜托的那件事情已经快接近了,许卓越也开始做起了准备,他和田振南提起过这件事,所以许卓越决定在处理了叶修的事情后再动身处理田振南所交代的。
    时光荏苒,顾重九这一日来到徐老爷子家中,徐老爷子还是一个劲的在钻研顾重九给的那些图纸,仿佛里边藏着天堂,顾重九走过去问了声好,同时指着图纸上的一个地方。
    “老爷子,如果您是在找节省力的改造点,那么可以从这里试一试,但要注意,这个点是整个骨架的支撑点,过多减少和增加用料,到最后都有可能毁了这架工具。”
    幸亏顾重九还学过力学这方面的知识,再加上这些年的参考图纸再加上力学研究,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徐老爷子顺着顾重九手指看去,像是恍然大悟,看神情今天可要乐上一天了。
    “重九,你可真是个聪明鬼,老头子老了,不过即使不老,年轻巅峰时候的我也一定比不上你啊!”
    徐老爷子年轻时候是铁器店工匠的学徒,技术虽然比不上大师,但是在同龄人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顾重九可不敢受老爷子的夸赞,只说老爷子在开玩笑,同时她还往里屋看去,发现今天徐二叔和徐二婶好像不在家中。
    “老爷子,徐二叔和二婶今天去打渔了吗?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他们了。”
    顾重九偶尔来徐老爷子这里,但即使是这样,也没看见徐二叔几次,她猜想不是去打渔就是往村子后院耕种田地了。
    徐老爷子一个心思都在图纸上,有了顾重九的指导,更加的专注,也就简单回了句:“嘿,那小兔崽子和女娃子往后山去捡柴火了。”
    渔村的柴火用量是很大的,像什么打渔节,年节,以及元宵节日,村民们都会搭建篝火堆,围在一起欢歌笑语,载歌载舞。
    通常这些篝火不会一下子断掉,要不断加持柴火直到第二天早晨,村民们本性是勤俭节约,但是在他们看来,篝火能够连续烧一夜,能够为往后的生活带来好运和幸福美满。
    再说后山成片的山林更有几百年都用不完的柴火,村民们根本不愁这个,用完了就上村子后山捡回来,一个成年男人一次能够捡回半个月的柴火了。
    顾重九听着老爷子提到柴火和后山,不知为何联想到了徐二叔在后山东面给她和许卓越提到的那个关于山怪的故事,从而她转身看向后山东面,想着这一回徐二叔会不会遇上他所说的山怪。
    “老爷子,您说后山山怪的事情,是真的吗?为什么我觉得徐二叔觉得跟真的一样。”
    顾重九有时候也觉得像这种深山大林之中,或许还真的藏着一些不为人知对的东西。
    说者无心,听者有情,这一句话出来,徐老爷子身子楞了一下,过了半响才立起腰看着顾重九,神情有些肃穆。
    “重九,你徐二叔都和你说了什么吗?或者说他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徐老爷子记得顾重九有几次都是和顾重九一起到后山采集制造工具所用的木柴,所以就可以肯定是徐二叔同顾重九说起的这事,不然顾重九不会知晓。
    顾重九果然点头答应,这让徐老爷子有些恼火,放下手中的图纸坐在石椅子上,拿着一撮烟杆就抽了起来。
    “这是一件怪事啊,也是一件不详的破事,我本来想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顾重九从徐老爷子家中回到了店铺,想着徐老爷子说的话。
    “当时我们赶到后山,就发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现象,那些高大粗壮的大树,居然连着断了十几棵,无一不是被拦腰折断,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当时我们可是吓坏了,没有多想,就赶紧把你徐二叔带走了,那种鬼地方,没人会想要再停留片刻。”
    顾重九从徐老爷子的神情中可以想象当初的惨像,如果换做是她,即使见过大世面的顾重九,估计也会惊慌失措。
    她撑着脑袋还在想老爷子的话,直到许卓越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把她吓一大跳,就差本能抬手反击了。
    “你想吓死我啊?就不能打声招呼?”顾重九没好气的往许卓越胸口捶了一拳,一脸气嘟嘟的模样简直是可爱动人。
    许卓越见得逞了,也就笑嘻嘻的才不管顾重九生不生气。
    “什么好事,能让我家美丽善良的重九沉陷在里边,告诉我,我也好奇的很。”
    顾重九心里噗嗤的笑了,这家伙最近吃蜜了吗,虽然是道歉,也未免太甜了。在印象中,这家伙好像是越活越年轻像个小孩。
    “有也不告诉你,除非今晚给我做饭,我的嘴可是很挑的,要正宗的红烧狮子头。”顾重九在徐老爷子家回来,除了山怪秘闻,还有就是许卓越也偷偷跑去徐老爷子家,跟徐二婶学习一些菜色,据说刚开始时许卓越很笨,接连好几道菜不是烧焦就是太咸,可这家伙为了顾重九能够吃上自
    己做的饭菜,屡败屡战,也是让徐二婶服气。
    许卓越俊俏的脸有些红晕,别过头去眼神四处晃,不看顾重九:“额,那是我自个喜欢吃,可没说要给你做……”
    他正说着,就感觉顾重九在动,等反应过来时,嘴唇传来一阵湿润,霸王硬上弓也就是这般的情景!
    “今晚做不做?”顾重九又在威逼利诱。
    许卓越看着,心里一个心血澎湃,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你想要,我就做呗,放心,我会轻一点。”
    许卓越已经看见了春香四溢的情景,心里不免又是一阵狂热。
    顾重九起初听见许卓越同意做饭,也就欢呼,但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家伙居然在调戏她!小脸顿时红遍半边天。
    “许卓越,你学坏了!”
    渔村的生活就是这样度过,有忧有喜,顾重九喜欢这样一直过下去,和许卓越在一起的日子,即使是黑夜,也总能看见黎明的光,美的无法形容。
    再过几天,许卓越和顾重九已经在院子收拾了,准备提前几天到富安县和叶修见面商量后面的事。
    他们决定正午出发,到富安县时正好是晚上,可以住在雅阁里边。
    顾重九正在准备换洗的衣服放进包袱里边,这是她第一次出去渔村,也想着住在富安县的这几天能够玩几天。
    易容术准备的东西也已经放进包袱里,他正要转身,却是看见院子外的李四叔走过,兴冲冲的喊着什么,上一次见他这般,是七个合作商被消除,他激动的告诉村民,这一次又是什么。
    “面具英雄又杀了一个祸害了,面具英雄又出现了!”
    “真的吗?看清面具英雄长什么模样了?哪个丧尽天良的终于遭到报应了?”
    “人是没看见,但徐家明确实是被人杀了,肯定是面具英雄除掉的!”
    “听说那个徐家明也是个老实人,怎么就被杀了呢?”
    “不管,总之面具英雄杀的,肯定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指不定徐家明这些年就在暗地里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的,这一次面具人出手,肯定也是替天行道!”
    “就是就是,面具英雄这样做可定有他的道理!”
    那个觉得有些奇怪,提出疑惑的村民,看见李炳尚和身边人都推崇面具英雄,也就没有再敢提出随意杀害徐家明的半点质疑,跟村民们一起场合面具英雄的好。
    这也不奇怪,当少数人知道事情的不对。
    起初还在试着反驳,试图维持自身的观点,但往往会遭受其他人或这或那的指责或者阻力,想要将少数人童话,让更多的人来认为这样才是正确的。
    顾重九对于这些感到压抑,其中有两点她感觉很不爽。
    一是村民们凭什么认为他们口中的徐家明就是许卓越所杀,按照李炳尚的说法,这个徐家明应该死于五天前。
    也就是许卓越和顾重九常去田振南家里的那段时间,这段时间她明明看着许卓越就在身旁,又怎会有空闲跑去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二是突然感觉这些人愚昧和软弱,即使知道里面有问题,也不敢大声质疑,哪怕有一点小小的质疑,都会让别人也反应过来,细细思考再说出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