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因为不敢在衍庆宫耽搁太久,所以等到他将薛玉雁和齐哥,是如何被白绫绞杀而死。
    以及后来周显睿和萧瑾萱又是在御书房怎么争执起来,并闹到不欢而散的事情,尽数学了一遍之后,他就立刻往御书房折返而回。
    毕竟身为御前的人,将皇帝的起居言行泄露出来,那本身就是死罪,余安可不敢叫人察觉出他的异动。
    而等余安一走,就见得天牢时,在萧瑾萱手里没少受气又不得发作的陈后,当即就极为欣慰畅怀的轻笑了起来,并满意的说道:
    “别看皇帝平日里在怎么纵着那萧瑾萱,说到底他还是哀家的儿子,大事上与我这个母后是连着心的。这下子废太后薛氏已死,萧瑾萱也被夺了掌宫之权,哀家心里这口恶气终于算是消了。”
    一听得陈后言语间,似乎对于这个结果极为的满意。
    正站在襄平身后的季凌风,隐在面具后的双眼里,就闪过一丝蔑视的轻笑。
    毕竟季凌风曾效力过薛宜,对方身为女人可身上那种霸气强势,也深深的叫他钦佩折服,更是愿意尽忠效力。
    可是同样身为太后,在反观如今的陈氏,这些许的小暂上风对方就满意轻敌起来了,季凌风真是觉得就算在辅佐,这位皇太后也难以有什么作为。
    但是为了除掉萧瑾萱,季凌风现在可离不开陈后的相帮,因此就见的他站出来几步,然后就劝言说道:
    “太后娘娘您可绝对不能大意,这次相府以及薛后的覆灭,里面都离不开萧瑾萱的身影。对方就算现在卸了执掌后宫的大权,可她仍旧是极为危险的存在。而且不过是一次争执,陛下那般重视对方,气消了心里的芥蒂也就烟消云散了。所以您只有彻底将萧瑾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对方才不会成为第二个薛后,在六宫兴风作浪。”
    毕竟萧瑾萱曾经是对皇室有大恩的人,虽然陈氏成为太后以来,性子是越发不近人情,爱端着个架子,但是最基本的是非曲直,她的心里还是清楚的。
    别看陈后气急之下的确说出要致萧瑾萱于死地的话,但对方昔日为周显睿登基所做出的牺牲和贡献,她的心里还是有数的。
    因此按陈后自己的打算,那便是卸去萧瑾萱的权利,对方若是需要养病,那就留在宫内也可。
    只要她这个皇太后不在受到压制,陈后其实是没打算赶尽杀绝的。
    所以对于季凌风这会的怂恿之言,陈后是有瞬间的犹豫,并没立刻应允。
    而同样也看出了这一点的襄平,她可是因为当初莫林芝的事情,所以一定要让萧瑾萱不得好死的。
    所以当即就见得襄平拉住了陈后的手腕,接着就帮衬着季凌风,也尽量劝服的说道:
    “母后,襄平知道您吃斋念佛最慈悲不过了。其实襄儿和瑾萱曾经也是情同姐妹,若是可以女儿也不想针对她的。但是母后您想想,七哥马上就要和帅府的人班师回朝了。他和瑾萱的情分女儿不必多说您也该清楚,而且现在萧家人也对瑾萱大为改观。若得七哥和帅府的支持,细想下来瑾萱的存在的确还是极为危险的。您别忘了废太后薛氏之所以能在后宫权倾数十年,最大的倚仗就是有个强盛的母家。真说起来帅府手握几十万大军,论实力和影响更在相府之上,母后依襄儿看的确不得不防啊。”
    薛宜可以说是陈后的一个心结,一听得襄平竟然将萧瑾萱比喻成第二个薛后,她这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紧。
    尤其是在两相对比之下,陈后也惊觉发现,萧瑾萱除了身份是庶出这点上不得台面以外,其余在各个方面甚至都要强过薛后。
    越想越觉得可怕的陈后,在神情极为凝重的沉默不语好一会后,最终她才眼现杀机的说道:
    “看来哀家的确不能心存仁慈,睿儿现在虽然不在一味听从瑾萱的话。可你七哥陷得太深,御儿又手握兵权若得他的相助,以及帅府暗中的扶持,那萧瑾萱的确要比当年的薛后还要可怕。”
    话说到这里,陈后不禁看向了季凌风,接着就语带询问的说道:
    “莫枫你之前的主意不错,现在显睿算是通过薛玉雁一事,清醒了不少也算和萧瑾萱划开了界限。那接下来哀家还应该如何做,你且说来听听。”
    就等着陈后这句话的季凌风,一见对方再次放下心里的犹豫,决定对付起萧瑾萱了。
    当即他就将早想好的对策,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条理清晰的说了出来:
    “回禀太后娘娘,如今萧瑾萱别看执掌后宫的大权被卸,可对方这半年多在宫内处决了几百余人。因此现在后宫中人,哪个不是谈起她要色变不已。所以咱们若想在后宫收买心腹,然后去对方萧瑾萱根本就行不动。因为对方现如今在宫内根本无人敢与之争锋,因此要除掉对方还需圣上亲自来办才行。”
    可是一听完这话,陈后却连连摆手,然后无奈苦笑的说道:
    “莫枫你这话根本就行不通,显睿若是愿对萧瑾萱动手,那哀家何苦还愁成现在这副样子。你若没什么好主意就先下去在想想,哀家累了也要休息会了。”
    看出了陈后神情间的不满,可季凌风却不在意,而且并未诚惶诚恐的依言赶紧下去。
    反观他在轻轻一笑后,当即就躬身继续说道:
    “娘娘请让奴才将话说完,陛下另眼相看萧妃这是宫内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若那萧瑾萱同废太后薛氏一样,到了后宫前朝无法相容的时候。咱们的陛下可并非无道昏君,又岂会继续纵容对方。”
    季凌风这话可叫陈后听得有点糊涂了,毕竟她紧盯着萧瑾萱,所以比旁人更加清楚。
    对方可没做下什么扰乱朝政的事情,因此想以这个为由定罪,这实在是太过牵强了。
    而看出了陈后的不解和疑惑,坐在一旁的襄平,在隐晦的和季凌风互换了下眼神后,当即就马上轻声说道:
    “母后,莫枫所指的无法容忍,可并非是指瑾萱干政。其实女儿有一事从未对您讲起过,您应该还记得,我曾经因为心情郁结,在瑾萱的连翘院养病住过一段时间。而在那期间您可能根本就不知道,瑾萱和她的生母杨氏关系近乎水火不容。而且那杨氏还认了个义女,宠爱起来比对瑾萱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您不觉得此事太过古怪了吗。”
    不明白襄平为何将话题引到萧瑾萱与亲人关系上去,她并不觉得这和扳倒萧瑾萱存在什么联系。
    而就见得襄平话音一落,季凌风马上接口继续说道:
    “太后娘娘或许更加不清楚,当萧瑾萱得势以后,不但将自己的亲生母亲禁足院落之内,更是连对方所认的那个义女也给亲手杀死了。母女之间本不该有这么大仇怨,因此这一点就引起了奴才的怀疑。而经过多方打听和取证,最终奴才从帅府一个原本服侍杨氏的婢女口中得知。有次萧瑾萱和她的母亲杨氏曾发生过十分激烈的争吵,而这个婢女好奇之下躲在窗边,亲耳听到萧瑾萱说出她并非是杨氏女儿,是被对方抱养进萧府的话。”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能确保万无一失不被人知晓的,当初萧瑾萱在确定自己的确不是杨氏的亲生女儿后。
    曾当面开门见山的质问过杨氏,而也是那一回,她和对方的话,无意间被个小婢女听去了。
    而那个小婢女心知关系重大,一直将秘密压在心里不敢乱说,就怕招来杀身之祸,甚至后来因此更是离开了帅府,去了别府当丫鬟。
    不过季凌风为何会找到那个婢女,他适才告诉陈后的说法,是最近调查萧瑾萱所得到的线索。
    其实他这话也有所隐瞒,萧瑾萱身世成迷的事情,那是在季凌风还为周显泰效力时。
    因为他一直忌惮着萧瑾萱,所以不放过对方身边每一个细微事情,因此才得到了这条重要的消息。
    只不过那会在深知萧瑾萱身世成迷时,已然是薛后逼宫篡位那段时间的事情了。
    因此当时辅佐周显泰登基称帝才是首要的事情,因此这条线索在季凌风心里一直压着,如今算是再次排上了用场。
    而一听得这段秘辛,陈后甚至诧异的险些没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缓了好一会后,她仍旧是不敢置信的说道:
    “莫枫若你所讲一切属实,那萧瑾萱就不是帅府的人。对方若没有这层身份,又怎配成为永昌王的义女,更不该位居后宫妃位。你提供的这条线索实在太重要了,只要这件事能掌握充足的证据。单凭冒充帅府后人,身份不明进入后宫这两点,就算不能彻底杀了萧瑾萱,对方也必然要被逐出皇宫,在无翻身的余地。”
    望着陈后那越说越激动的神情,季凌风当即见缝插针的忙谏言道:
    “太后娘娘果然英明,而且您说的不错,只要咱们能抓住证据,证明萧瑾萱绝非帅府之人。我大周后宫向来只从世家贵族之中应选女子进宫为妃,这是祖制就算陛下也不能违逆。因此太后娘娘只要将那杨氏宣进宫内,撬开对方的嘴将那段陈年迷信问出来。那为了安抚前朝后宫,萧瑾萱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必然会身败名裂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而若是太后娘娘在杨氏的供词里在添加些别的东西进去,给萧瑾萱的来历蒙上一层危险的色彩,那对方恐怕这条性命便在难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