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萱要亲赴刑部审讯左雯,可她却在动身前,要文昕带上对方平日里钻研遗留下的各类蛊术之物。
    而当初文昕在左雯房里,将这些蛊毒蛊虫阴损之物收缴以后。
    为防稍有不慎在伤了旁人,因此他就全放到了丁老头那,叫这位鬼医代为看管着。
    因此等到文昕按萧瑾萱的嘱咐前去将蛊物都取走时,好奇之下的丁一针,在询问后得知萧瑾萱要利用这些东西,亲往刑部审讯左雯。
    一直对这个徒弟极为宝贝的丁老头,就怕萧瑾萱在一个不慎伤到了自己,所以他最后也不嫌麻烦的跟着一并前往了。
    而萧瑾萱三人上了皇家御用马车,出了皇宫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刑部后,先回来一步的黄启明早就带领所有吏部官员恭候多时了。
    他在一番请安过后,就引着萧瑾萱直奔刑部大牢而去,至于其余官员也颇为好奇一位宫妃究竟会如何审讯犯人。
    因此等到萧瑾萱摆驾进了刑部大牢。并在官吏审案的上首位坐好后。
    刑部一众大小官员竟没一人离开,都恭敬的站在两侧,静等着一瞧萧瑾萱要怎么去审讯左雯。
    不过并未叫这一众刑部官吏等上太久,左雯就手脚铐着厚重锁链,在两名女狱司的看押下,一步一步极为缓慢的走进了审讯堂内。
    一瞧见左雯那由始至终,虽然狼狈不堪,可嘴角仍旧挂着讥讽冷笑的样子。
    这几天因为她一人,而饱受压力的一众刑部官员这心里真是气的不行。
    若非知道左雯是朝廷重犯,他们其中不少人,真是想直接让对方活活死在酷刑之下算了,如此心里的那口恶气也算是能解上一些。
    毕竟整个刑部轮番上阵,结果竟然都奈何不得左雯。
    最后作为刑部最高官员的黄启明,不得不舍着一张脸求到了萧瑾萱那去。
    这事简直叫整个刑部官员都倍感脸上丢了面子,所以他们看向左雯的眼神,真是格外狠厉不少。
    而被这一众官员注视着,左雯却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哪怕手脚上沉重的锁链叫她迈步都极为的困难。
    但是左雯跟在薛后身边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区区几个刑部官吏,她自然不放在眼里。
    可是当仰个头,明明是刑部重犯,却极为傲慢张狂的左雯,看见端坐在主审位置上的人竟然是萧瑾萱的时候,她的瞳孔当即就是一缩。
    已经在刑部十天,无论受到多重的刑罚,都极为硬气挂着蔑视笑容的左雯,却在看见萧瑾萱的瞬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忌惮的神情,声音更是透出一丝紧张的说道:
    “萧瑾萱你怎么会来了刑部,如今这后宫自打你进来之后,当真是什么宫规都已经荡然无存了。堂堂宫妃竟然随意出宫,更是坐到了刑部主审的位置上。我看你还真是个妖妃,启帝竟然什么都由着你。我左雯在后宫几十年,哪怕是当年的皇甫映月,就算先帝那般宠爱有加,可和萧妃娘娘您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萧瑾萱你可别忘了后宫不可干政,你凭什么前来审我。”
    闻听得左雯的声声暗讽和质问,萧瑾萱端坐堂前,却只是微微轻笑了下,接着声音不急不缓的从容说道:
    “宫规?干政?左雯你难道人上了年纪,这记性也退化了不成。说我萧瑾萱视宫规为无物,你可别忘了自己是为何被关押进刑部的。一个犯了重罪的宫婢,也敢口口声声拿宫规质问本妃当真是可笑之极。至于你说我干政这点,左雯你并非前朝官员,而是后宫的一名掌院姑姑。既然你属于六宫中人,本妃手握掌宫之权,审你份数职权内的事情,又何来干政一说。”
    如今萧瑾萱身处宫外,四周更有刑部这些朝廷官员在场。
    因此左雯质问控诉她的几点,萧瑾萱若不解释好,很可能真落下一个涉及朝政的名声,那对她来讲可是相当不利的。
    因此三两句话将左雯的言语给反驳回去之后,萧瑾萱也不愿在浪费时间。
    毕竟宫内她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因此她不禁直奔关键的立刻说道:
    “左雯其实你心里也该清楚,本妃前来就是要你招出薛后这几十年里,所做下的恶行。你若是说了本妃会给你个痛快的死法,但如若不然的话你应该知道我绝对不会叫你好过的。”
    面对萧瑾萱这毫不掩饰的警告,左雯却立刻哼笑了一下,然后一脸无所谓的耸肩说道:
    “萧瑾萱我说你若不会审讯,就不要跑到我面前丢人现眼了。刑部那些废物官员,还知道先假意告诉我招供可以免死,然后这招不行才会用上威逼恐吓。你如今上来就告诉我左雯,无论我说或者不说最后都得是个死,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那我为何要称你心意。不过若是萧瑾萱你肯跪地求我,在磕上三个响头,那本姑姑一时高兴,或者就配合着你招供了也是有肯能的,就不知萧妃娘娘您要不要一试了。”
    左雯这戏虐之言一说完,就痛快至极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猖狂的样子甚至叫一众刑部官员,再次看的拳头紧握,恨不得立刻杖杀了对方。
    但是就见得上首位的萧瑾萱,不但一直冷眼看着左雯,而她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嘴角一挑,勾起了一丝轻笑。
    “文昕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给左雯姑姑瞧瞧吧,毕竟那些蛊物可都是对方的宝贝,能死在自己真爱之物上,她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了。”
    眼瞧着当文昕将带来的一个个密封的各种盒子,全都尽数摆了出来之后。
    当即左雯的笑声不但戛然而止,眼中更是难以抑制的流露出一丝恐惧。
    而将对方的神情尽收眼底的萧瑾萱,她这会却不急着去逼问左雯,反倒是扭头看向了坐在一旁听审位置上的丁老头,然后故意大声询问道:
    “师傅其实瑾萱知道,您在蛊术上也算颇有心得。这些东西也放在您那有几日了,不如您现在就给徒儿指点下,若是我想叫人开口招出想知道的事情,那究竟要选择用哪个蛊比较合适呢。”
    丁一针人老成精,他哪里瞧不出萧瑾萱这是有意在给左雯施压,因此他马上就站起身,极为配合的来到那一堆各色小盒面前。
    接着就见他稍稍看了一会,就从里面取出一个纯金铸造的见方小盒,接着便开口解释道:
    “论起刑讯逼供,为师觉得这钻心蛊最为合适不过了。毕竟蛊毒一家亲嘛,所以老夫的确对苗疆蛊术也有涉猎。而我说的这种蛊,是一种极为细小成群犹如流沙般的蛊虫。只要在人的身上划破一道口子,将这小盒打开,喜食鲜血的钻心蛊自然会顺着伤口进入人体。而因为这种蛊虫在人体里,最让它们疯狂喜爱的便是人的心血了。所以它们会钻进心脏之内,在里面如流沙般律动,中蛊者虽然疼是撕心裂肺,可却绝不会死掉。因此这种不伤人性命,又能叫人死去活来的钻心蛊,瑾萱你是最该拿去用来逼供的。”
    在丁老头介绍钻心蛊特性的时候,萧瑾萱其实一直留意着跪在下面的左雯。
    眼瞧着这位纵蛊高手,随着丁一针将钻心虫的用法和效果,都半点不差的讲出来后,左雯的脸色明显因为紧张而开始变的惨白僵硬了。
    觉得时机也算到了的萧瑾萱,她并没因为左雯面露恐惧,就马上开始审讯。
    相反的她甚至没有出言询问左雯任何问题,就直接吩咐文昕将对方的手腕划开一道伤口。
    并劳请丁老头相帮,直接将蛊给对方下了进去。
    虽然左雯惊恐的奋起反抗,可早就对她厌恶痛恨到顶点的刑部官员们,马上就叫来四五个女狱司将对方死死按在了地上。
    而等到钻心蛊被种入左雯的体内并未过去多久,对方便开始发出一声声惨叫,并怨毒无比的说道:
    “萧瑾萱你还没审问,就给我直接用蛊,你这根本是公报私仇,故意要将我活活折磨痛死。萧瑾萱我如今蛊也被你下了,想要我配合你招供你就别做梦了,有什么本事就尽管来吧,我左雯统统接着便是了。”
    望着左雯那一副要死扛到底的样子,萧瑾萱却讥讽的对着她一笑,接着声音漠然的说道:
    “其实我没审讯就直接下蛊,只是想告诉姑姑我要从你嘴里逼出供词的决心。而且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左雯,你说不说其实都无所谓,废后薛氏我萧瑾萱是办定了。不过你大可耽搁下去,我会叫师傅将面前这所有的蛊物不间断的用在你的身上,直到你肯招了为止。”
    眼瞧着闻听这话之后,已经饱受钻心蛊摧残的左雯,当即神情在难自控得住了,更是第一次因为惊恐而战栗了起来。
    但是面对这一切,神情仍旧没有一丝怜悯的萧瑾萱,声音反倒更加冰寒的说道:
    “左雯你这一辈子帮着薛后助纣为虐,利用蛊术不知在后宫前朝残杀了多少人的性命。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像你这样十恶不赦的人,最终死在你自己培育的蛊物之下这就是报应。其实我萧瑾萱今天来,就是要收了你这条命的。所以你若肯招供的早些,体内承受的蛊物就会少些。若你偏偏就要死撑着,那我萧瑾萱也想瞧瞧被万蛊噬体的人,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