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她杀了的人是谁?
    慕云歌惊慌的将面前的人翻过来,白氏上前扯掉面纱,齐怡萱的脸登时露了出来。
    齐怡萱口中的鲜血因为慕云歌的动作染满了半张脸,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她眼白下翻,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像是在瞪着慕云歌。
    “怎么会是她?”慕云歌心里一颤,手抖的更加厉害,“母亲,怎么办?”
    白氏心里害怕,脑子却疯狂的转着。
    眼下倏然瞥见齐怡萱头上还插着慕云倾的簪子,她眼眸一亮。
    “没事,别担心,我们……”
    白氏还未说完,倒在旁侧的云鬓却倏然醒了,伸手把将慕云倾的簪子拿回来,交到慕云倾手里。
    那双琉璃色的美眸,始终染着笑。
    慕云倾将簪子捏在手里,才道:“莫怪我没有提醒妹妹,你方才下的药已经被我换了,再过片刻,这些宾客便醒了。”
    “她们可不会觉得自己昏倒过,睁眼,便会将你杀人的事儿看的清清楚楚。”
    慕云倾话音刚落,宾客内便传来一声尖叫,“啊!”
    “杀,杀人了。”
    慕云倾也连忙做出一副刚赶过来的样子,惊恐的捂着唇。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慕云歌连忙丢下匕首,转过来再看这些人时,已是泪流满面。
    “你们信我,当真不是我。”慕云歌手指颤抖的指着慕云倾,说道:“是姐姐逼着我过来的。”
    “因着上次山下小筑的事,姐姐便恨上怡萱了,她一早就计划好了要将齐怡萱骗来郡宁侯府杀了,再拉我来顶罪。”
    她这一声姐姐出来,众人方认出她是慕云歌。
    想到那些不祥的传闻,众人不禁吓得后退,唯有齐怡然走上来。
    “你在胡说什么,云倾若是想杀她,早在遇到山匪那夜便将她杀了。”
    慕云倾闻言,连忙拉了齐怡然一下。
    可是却晚了,慕云歌诧异的看着她,“怡萱可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帮着别人说话,莫不是你和姐姐……”
    “你闭嘴。”齐怡然恼了,“她早就不是我齐府的人了。”
    “对。”慕云歌恍然,“上次小筑事件之后,怡萱便被赶到庄子上去了,若非有人故意为之,她如何能被带入郡宁侯府?”
    她瘪着嘴,“我如今住在庄子上,若非姐姐逼着我,我也是不能来的。”
    旁侧的人看着,心思各异,却是有许多人都信了慕云歌的话。
    她略微得意,抬眸便给白氏使了个眼色。
    白氏立刻会意,“云歌你怎会如此命苦,已经被害成这副模样了,竟还要遭这样的罪。”
    “云倾,母亲与云歌平素待你如何,你可都忘了?你嫉妒你妹妹入了皇子府,造谣生事害她还不够,如今还要想出这样的办法对付她。”
    “她腹中还怀着六皇子的骨肉,你如何忍心害她?”
    慕云歌垂头流泪,在座当过母亲的都生了恻隐之心。
    “四妹妹,谎不是这样说的。”慕云倾冰冷出声,“齐二小姐的血都落在你的衣裙上,且看看你手上的鲜血,便知道是谁动的手了。”
    “你胡说。”慕云歌慌忙将自己的手藏起来,“这都是你逼着我制造的假象。”
    “若你不死心,就见见其他人吧。”慕云倾挥手。
    掌管郡宁侯府厨房的婆子立刻被带上来。
    她手里拿着郡宁侯府临时雇佣的身契,上面签了慕云歌的名字,但凡与她接触的人,皆能认出,这是她的字迹。
    厨房的婆子又从手里拿出一个香囊,里面是慕云歌被掉包的药。
    “你欲将这药撒在今日的饭菜内,将这里的宾客一并害了陷害郡宁侯府的心思也算得上恶毒至极了。
    幸而,厨房的婆子发现的早,否则这里的人怕是都遭了你的毒手了。”
    “分明是你在饭菜里放了药。”慕云歌厉声反驳。
    慕云倾微勾了唇角,道:“赵太医还在府上,只管让他来查就是了。”
    她敢用的药,又有谁能查的出来。
    “你和母亲安排的一手好计划,若非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怕是我也被蒙在鼓里。”
    她靠近白氏,忽然抓住她的手,“母亲这指甲里藏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母亲故意靠近唐阁老的夫人,是因为知晓她有喘病这种旧疾,这才用指甲里的药粉诱发了她的喘病。”
    “郡宁侯府守卫森严,四妹妹不好下手,唯有前院儿乱了,她才能寻到机会,故而,你还在指甲内放了幻竹草。
    这草不仅能加重喘病,发作起来,与糖安菇中毒无异。”
    “你,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白氏慌了神,忙把手收回衣袖,去抠自己的指甲。
    慕云倾嗤笑,“你们的心思远比我想象的狠毒,解糖安菇的药是一味毒草,若当真有大夫用了,唐夫人出了意外,便可直接怪在郡宁侯府头上。
    既拖延了时间,又达到了目的,当真是一举两得。”
    她这话一结束,刚赶来的赵太医也瞬间冷汗涔涔。
    他心里吓坏了,将白氏的指甲和饭菜查的仔细,最后得出结论,说道:“与慕二小姐所言无异。”
    一直在旁侧没有说话的老夫人和景氏登时便怒了。
    “这心思,当真是歹毒。”景氏气的双手颤抖,“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送去刑部收押。”
    “谁敢?”慕云歌咬牙,“我腹中怀的可是六皇子的孩子,若是我出了事,谁敢担着。”
    她面上威胁,心里却慌极了。
    秦景煜不在京城,依着萧贵妃对她的不喜,怕是根本不会理会她,那大牢暗无天日,她该怎么活?
    “老身来担。”老夫人斥责一声,“不管宫里哪位主子怪罪,都由老太婆我一个人来担。”
    话毕,她呵斥赶来的守卫,“还不快将人带下去。”
    “不要,唔……”慕云歌挣扎,却被堵了嘴。
    老夫人回头同宾客们赔罪,只能将这里的宾客先散了。
    慕云倾看着韩莹儿,有些歉意,“表姐,怪我,毁了你的巧月宴。”
    “表姐如今说的倒好听了。”韩昭儿忽然出声,“表姐但凡来这郡宁侯府,总会惹些事出来,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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