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听完黑熊的话,拿起信来仔细的看过之后,低头沉思片刻,对黑熊说:“黑熊啊,感谢你来送信,本侯也修书一封,烦劳你送去与喜郎他娘。”
    黑熊唯唯诺诺的低头应承。
    盛夏喊来随从拿来纸笔,很快的写了封信,交给黑熊,打发他离去,才对满脸疑惑的盛夫人说:“娘,喜郎他很好,我们走吧。”
    “风儿,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喜郎很好,很好是在哪里,去做什么了?”盛夫人听儿说的风轻云淡的,再次大声喊叫起来:“他可是你娘我唯一的孙,是你娘的命根。他不来,娘可不走,要走你自己走。”
    盛夏站直身,任随从帮他整理衣袍,束紧腰带,淡淡地说:“喜郎跑回去看他娘了,孩么,总是离不开娘的。他娘说了,过几天等他情绪稳了,就劝他回来。”
    “看看看看,娘就知道一定是那个村姑。”盛夫人听喜郎果然在麦穗儿处,很不意外的说:“风儿啊,娘也不是不记那个村姑的恩。她这样的用喜郎来要挟我们。留不得。”
    盛夏说:“娘,这事儿不劳您老费心了,她怎么也是喜郎的亲娘,这事儿本已是我们失礼,就不要跟她计较了。她也不是愚笨之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轻重,写信来告诉孩儿了。她说先让喜郎在她那里住几天,她会好好同他讲道理的,让我们先回西夏,只留几个人等着接就好。以免误了回西夏的时辰。”
    盛夏重新接手西夏和泰安国雅安公主来和亲的时辰都是事先定好的,再逗留,就会延误。
    “风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一向很果断的么。怎么到了这个村姑这里就这么优柔寡断的呢?”盛夫人见不到喜郎心里不高兴。虽然觉得盛夏说的有些道理,却坚持:“我们走可以,不过你还是派人去将喜郎带了回来。顺便让那个村姑消失。喜郎才这么小就被她教唆的作出了这样之事。以后长大了那还了得。”
    要急着赶,也不愿追究麦穗儿。盛夏第一次沉脸说:“娘,我们先回西夏,喜郎的事儿就这么决定了。留大志叔带十个护卫去积云山等候喜郎。一个月后如果喜郎还不回来,再做道理。”
    盛夏的语气十分决断,很少见,盛夫人也不敢过坚持,毕竟现在儿已经是西夏侯,他的话就是命令。
    她对盛夏怒目而视良久。才气呼呼地被低头不语的穆丹丹搀扶着离开帐篷,去了自己的马车。
    旁边默默的站立的梅瑰红这才袅袅上前对盛夏说:“大师哥,那些个护卫不知道会不会尽心,要不要师妹留来护送喜郎回家,好让干娘安心。”
    盛夏深不可测的眼睛带上一点暖意,温润的说:“师妹,不必了,这些侍卫都是冬羽这些年精心训练的,很尽心,我们回去西夏还要完婚。你跟着走就是了,不必操这些心。”
    说完转身出了花帐篷,喊来盛管家安排他带人回去接喜郎。
    凤跟着喜郎偷偷跑了。庄妈急得眼睛都红了,偷偷找过盛管家好几次,现在听盛夏说喜郎是带着凤偷偷跑回了灵泉村,盛管家这才放心来。虽说心里也这么想过,接着否认。他不相信喜郎真能偷偷跑回去,现在得到了肯定,急急匆匆的去找庄妈说过之后,就带着十个侍卫返了回去。
    心里很是佩服小喜郎,离开了四五天。走了许多的,走的还都是远离都城的小道。有官道有小道,还翻山越岭的。似他这般年纪有见识的人,也不见得记得。才六岁的孩能跑了回去,看来以后也是个人才。
    更是佩服麦穗儿,盛夏没有动气,没有说怎样处置她,而说只是让他耐心的等着,喜郎什么时候被送出来,什么时候接他回来。一句难为她的话都没说。
    这可不是他的性格。
    盛夏站在自己十六匹马拉的豪车前,看着盛管家带人离去,踩着人肉马镫上了车,再次拿出麦穗儿的信来看。
    信的第一句还是喜郎爹。接来便是替喜郎道歉,说孩小不懂事儿,都是她这些年来怕有人伤害他,寸步不离,以至于孩离不开她的过错。这些天来她会好好的劝导他,给他讲道理,一定会让他心甘情愿的乖乖回去西夏。最迟一个月时间。
    还请他喜郎回去以后不要责怪他,孩离不开娘以后才会有孝心。
    说的情真意切,句句在理。他看着心里难受。喜郎离开的这些天,他本来还想如果真的回去找他娘,他一定要他娘好看。
    现在他只觉得心酸,很多年以前当他还是个孩的时候,第一次离开爹娘去都城做世,他也想爹想娘的偷偷哭了好几次。也曾经想偷偷的跑回去过,只是始终没付诸行动。
    看来儿比他强。
    仔细的收好了信,轻轻的舒了口气,靠在坐铺上闭上了眼睛。
    才离开几天的时候,他的脑里就总是出现村姑小娘的影,还有韩冬羽的,出现一次心里就痛一次。
    这两个自己关系最亲密的人,也许以后就成了脑里的记忆。
    麦穗儿这个时候应该是带着喜郎尽情消受母之乐。韩冬羽这个时候估计早已离开了都城,向西关方向进发吧。
    韩冬羽离开了,他觉得身体好像缺少了什么,胳膊腿儿的说不清哪里不灵动了。
    他从小跟他在一起,从牙牙语开始,至今有十多年了,他早已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他有时候觉得韩冬羽对于自己比娘还重要。
    不知道离开了自己,他以后要过得怎样。
    还是自己负了他。想他追随自己十多年,为他走南闯北,舍命征战,他的一大半的功绩都属于他。离开之时只带走了区区几十万两。
    心里想着韩冬羽,不知不觉的沉沉睡去。
    此时相隔几里的去往西关的上,韩冬羽威风凛凛的骑在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跟在千娇郡主的马车后面,身后是浩浩荡荡的护卫和数不清的嫁妆。
    他目光冷冽的看着远处,心里却是热血沸腾,离开都城好些天了。临走的时候他特意交代黑熊找人伺候麦穗儿,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这次护送千娇郡主,实在是为了还韩王的人情,也是想要赚取那些酬劳帮麦穗儿偿还所欠韩王的债。
    他并没有告诉韩王麦穗儿没有一起回西夏,韩王自然也不会去问。
    麦穗儿是盛夏的发妻,就算被休了,也还是喜郎的娘,按理说应该是被带回西夏,在侯府找个清净的小院安置的。
    走了这些天,除了对彻底离开盛夏心里有所不安之外。全都是对麦穗儿的担心。
    麦穗儿那么疼爱喜郎,走一步都得看着,现在母活生生的被分开,还不摘了她的心,要了她的命。
    想她每日以泪洗面的样,他就揪心。
    正在胡思乱想,前面的马车停了来,车帘被掀开,千娇小姐秀美的脸庞露了出来,看着他说:“韩将军 ...
    ,本郡主口有点渴了,看前面不远处有条小溪,很想喝一口溪水,去给本郡主取些回来。”
    说完脸上带着狡黠之色。
    韩冬羽马上传话:“去给郡主打些溪水来。”
    千娇郡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韩将军,听清楚了。本郡主是让你去打些水来。”
    韩冬羽愣了愣,虽然盛夏并没有上报皇上封他为将军,他早已是带刀侍卫的级别了,所以千娇郡主会喊他将军。
    只是一点水,就要他一个将军去打。他想了想,轻轻跳马,拿起水壶去了不远处的溪水边。
    跟着千娇作为陪嫁去西夏的小红,笑眯眯的从后面的小马车里走了来,上前问:“郡主,韩将军去做什么?”
    千娇小姐鼻轻轻哼了声:“打点溪水。”
    小红很谄媚的笑着说:“郡主,韩将军打来的溪水一定很好喝。”
    千娇说:“好喝的话,让他多打几次。小红,我们是要多久去泰安国。”
    小红说:“从离开都城到泰安国边境西关,马不停蹄,二十五天时间。再到泰安国国都大兴,十天时间,现在我们已经走了八天。”
    千娇说:“这么说我们已经走了少一半程了?”
    、小红说:“是,郡主,还有十五天就到了边关,那里是西夏侯辖区,就是两国交战的地界。”
    千娇说:“吩咐去,原地休息,以后每天少走一半的。”
    每天少走一半的?那不是要推迟好些天么?小红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到,是有时辰的,可不能随意更改。她忙说:“郡主不可,错过时辰,驸马会着急的。”
    千娇小姐无所谓的说:“他要着急,就让他着急去,关本郡主什么事儿。本郡主就要离开我们大燕国了,难道还不能好好领略领略我们大燕国美丽的景色。都说江山如画。本郡主要看看是怎样的图画。扶我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