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谁说的,有人就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到咱们头上来,还骑在老人头上做威做福呢!”
    夜爷爷终于有了靠山,心情特别舒畅,水烟一直吸个不停,弄得整个客厅里到处烟雾缭绕的,连晚晴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夜萤一脸木然,似乎接受了夜家二老有靠山的现实。
    夜奶奶见状,得意洋洋地道:
    “自清,娶妻当娶贤,还得娶个有福气的,一定要找个八字相合的,别找个不合的被克到了。象你二叔,就被克死了!”
    说到这里,夜奶奶恶狠狠地瞪了田喜娘一眼,继续给田喜娘洗脑:你克死我儿子,你对不起夜家,你是扫把星,你得补偿我们二老……
    夜萤似乎能感觉到夜奶奶的连环洗脑节奏,不禁咬了下下唇,上前拉着娘亲的手,顿时心内一惊,原来,田喜娘的手竟然冷得和冰一样,显然,心内早已气极。
    此时感受到女儿手掌的温暖,田喜娘才微微缓过气来,但是仍然闭口不言。看来,她打定主意,不管二老怎么挤兑她,她也一定要忍受下去。
    “爷爷,奶奶,在咱们村,谁敢给你们气受呢?哈哈,自清我娶妻,定会娶个八字好、有福气、能旺夫的姑娘。
    对了,爷爷,奶奶,我明日就要上任了,临走前,有一事要请你们答应,希望爷爷、奶奶不要拒绝孙儿,成全孙儿。”
    夜爷爷和夜奶奶一楞,哟,孙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还一脸郑重其事,莫非是到任打点的费用不够?或者差旅费不足?想要他们帮忙出一些?
    呃,若是这样,那可是个亏本买卖啊!
    夜爷爷和夜奶奶脸色有点僵住了。
    在他们眼里,孙子一辈有出息固然好,但是似乎和他们没什么大的关系,至多让他们在外界多受点尊重罢了。
    如果因此要倒贴钱,他们才不干呢,比割肉还痛。
    夜萤看着夜爷爷和夜奶奶的眉眼官司,大体能知道他们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不由暗自好笑。
    夜爷爷硬着头皮,含糊地应了声:“好!你说吧!”
    夜爷爷话才出口,夜奶奶就差点去扯他衣袖,怎么能当众答应呢?要也得拉自清到屋外去说啊。万一自清提出过份的要求,他们也好拒绝才是。
    现在当众答应了,万一自清要的是一大笔银子,他们岂不是亏本了?
    但是夜奶奶又扫了眼归燕堂,眼中狠戾的神情一闪,哼,如果实在没有钱,就卖了归燕堂的东西。
    或许不止客厅,整个归燕堂的家俱应该都是挺名贵的,到时候,还怕没钱吗?
    这么一想,夜奶奶才心定了一些。
    “爷爷,奶奶,自清从小蒙你们疼爱,不光是生活上,还是学业上,都受到你们鼓励有加。若不是爷爷奶奶,自清断是不能考中举人,更不可能这么快就被皇上委以知县的重任。
    因此,自清明日赴任,想请爷爷、奶奶一同前往,以满足自清昔日不能跟前孝顺、侍奉之亏欠!”
    “什么?你要带我们一起去上任?”
    夜爷爷难以置信地道,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他之前想都不敢想。
    毕竟,他是划给老大供养的,夜自清是老三的儿子,如果夜自清能时不时手缝里漏点银两孝顺他们,已经很好了。
    在夜爷爷和夜奶奶心里,孙子是他们夜家的传后人,死了要他们扶棺、捧灵的,万万得罪不起,所以即便心中有片刻的妄想能不能和夜自清一起上任,也不敢向夜自清提起。
    万万没有想到,夜自清竟然主动提出来要带他们一起上任?那岂不是天大的美事?
    夜爷爷激动地胡子都在颤抖,夜奶奶也是一脸幸福喜悦的笑容。
    而归燕堂诸人,听到夜自清的话,也顿时如被雷击,尤其是田喜娘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田喜娘都不敢笑了,生怕自已太欢喜了,夜奶奶看了不顺眼,硬要留在归燕堂。
    晚晴和施管家等下人,涵养功夫比较差一些,此时已经忍不住喜悦的心情,满脸喜气。
    “求爷爷奶奶成全孙儿的一番孝心!”
    见夜爷爷和夜奶奶还没有一口答应,夜自清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跪在夜爷爷和夜奶奶面前。
    他今天必须让这二老同意和他一起赴任,这是他当官的条件。
    夜萤当初和他说起这个协议时,他连眉头都不皱,二话不说,立马答应了。
    爷爷奶奶对他还算可以,平时也没提什么过份的要求,所以夜自清体会不到二老对夜萤的煎熬和压力之感,在他看来,带着二老上任,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如果这就是换取夜萤帮助他出仕条件,简直太简单了。
    夜自清今天就是践诺来的。
    “我的乖孙,我们答应你,太好了,我的孙子有出息,还特别孝顺,我和你奶奶真是老来有靠了!”
    夜爷爷竟然动情地抹起了眼泪。好一付长辈慈爱孙辈孝敬的场面,看得夜萤都想吐了。
    结果是,夜爷爷和夜奶奶在夜自清的搀扶下,在归燕堂众人的瞠目结舌下,走出了归燕堂,那背影,趾高气昂,不晓得多得意。把归燕堂扔在身后,就象扔掉一堆垃圾一般。
    归燕堂的阴霾一扫而光,众人简直是从一场溺水般的危机中缓过来,看到爷慈孙孝相携而出的背景,大家都象恢复了呼吸,松了一口大气。
    当然,夜爷爷和夜奶奶的破烂被褥什么的,也扔在了归燕堂,夜萤让施管家把把那些破烂拉到后操场上烧了。
    臭哄哄的,不知道是不是带着跳虱什么的,一会还传染了归燕堂。
    “萤儿,他们走了?真地走了?”
    田喜娘还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美事,一直反反复复地问着夜萤。
    “走啦,再也不会回来了,山西大同,离咱们这里上千公里呢,除非夜自清带他们回来,否则,以他们的身子骨,自已是回不来的。
    放心吧,他们在县衙享受老太爷的待遇,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夜萤的嘴角微抿,为了布局这一切,她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但是都是值得的。
    这才是最完美的一劳永逸的解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