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牛在村子里,甚至在夜萤家,都一直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田喜娘有时候也会装着没有吴大牛这个人存在一般。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吴大牛和夜萤,一点也不般配……
    而夜萤,似乎也从不避讳,一直在人前和端翌公然交往,时不时秀秀恩爱,撒把狗粮。
    然而,最让人奇怪的是,柳村的人似乎都不约而同地自然而然选择了“双标”。
    虽然明知夜萤是嫁了吴大牛的人,但是她和端翌走在一起,从来没有人说她和端翌的是非。
    或许是因为夜萤和端翌的交往带着坦坦荡荡的气息吧。
    但是此刻,吴大牛这个存在感极弱的男人为了夜萤的事跳了出来,反倒是原本和夜萤卿卿我我的端翌逃也似地遁走了。
    两种鲜明的对比,怎么能不令人唏嘘?
    “大牛,我知道你一番好意,不过,阿萤这回犯的事大了,听说最严重的情况是流放千里……”
    田喜娘的嗓音哽咽了。
    “不妨事,总会有办法救出萤妹的。”
    吴大牛似乎不懂得说安慰的话,只是直楞楞地道。
    “嗯,借你吉言,我们也极想尽快把阿萤救出来,否则,监狱那种地方,到底不是女人呆的。”
    夜里正叹了口气道。
    吴大牛呆呆地,他突然又向大家鞠了一躬,郑重地道:
    “萤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出了事情,我自是会尽力。”
    说完这句话,吴大牛又向大家行了个礼,然后便不再说什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吴大牛来得突然,走得也莫名其妙,大家又面面相觑上了。
    “呃,大牛这孩子,还真是真性情啊!”
    赵爷爷感概地道。
    “是啊,是啊,这孩子虽然不敏于言,但还真把阿萤放在心上,喜娘你好福气啊,有这么好的一个女婿。”
    族老中有人附合,似是安慰。
    但是吴大牛的实力和端翌的实力比起来,一目了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吴大牛虽然也放话了,要想办法救出夜萤,但这些族老们都不以为然。
    他们都没有什么好法子,何况吴大牛?
    因此大家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然而,吴大牛又是夜萤的夫君,他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大家没有想到,他会表现得和往日不同的强势罢了。
    宝瓶耳边掠过大家不痛不痒的评论,猛地意识到,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吴大牛似乎有些不同了。
    往日在村道上遇到吴大牛,他总是佝偻着身子,让高大的身形显得不自信而猥琐。
    今天吴大牛背挺得直直的,几乎可以说是昂首挺胸地进来,又昂首挺胸地出去,因此让整个人的神彩显得和往日大不同,明显自信、从容。从气质上来说,简直象换了个人似的,脱胎换骨了。
    吴大牛走后,族老们继续商议着事情,不过这下子除了说夜萤的事,还谈到了之前夜萤说过的“九链说”……
    傅太医打着呵欠,这几天病人太多,又都是危重病人,他那刚完善出来的仙门36针施用了一次又一次,差点没让他精力耗竭。
    还好,这些病人最终都在他的尽力救治下转危为安。
    傅太医边打边呵欠,边抬头看天,见竟然已经日上中天,才意识到他昨天晚上竟然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看来,的确太累了。
    不晓得靖王爷的计策施展得如何?
    傅太医到厨房里,胡乱要了点吃食,填饱了肚子,便到处找端翌。
    不过,他听晚晴说,端翌方才出去就没回来,还交待她们说,会有一段日子不过来住。
    傅太医便晓得,端翌已经开始实行本尊疏远夜萤的计划。
    傅太医估摸着,靖王爷肯定已经搬到原来吴家的小院里,他是不会离开柳村的,山居离柳村有一段距离,自是不方便时时照拂夜家。
    傅太医便边打呵欠,边往吴家摸去,想要问问靖王爷,下一步需要他做些什么不。
    不曾想,他才在村里露面,便被赵大友拉住了。
    “傅大夫,我突然想起一事。然后我越想越不对劲,想和你说说。”
    “哦?”傅大夫见赵大友吞吞吐吐地,便道,“什么事?要不咱们找个清净的地方说话。”
    “好。”赵大友见傅大夫乐意听他说话,立即高兴地点点头,把傅大夫带到了村里一处草顶的凉亭里。
    这里四下无人,正好说话。
    “说吧,有什么惊天的发现?”
    看着赵大友有点魂不守舍的表情,傅大夫开玩笑地道。
    “时疫一事,我怀疑,或许不是由于夜姑娘猪场的瘟疫引起的。”
    赵大友的话,石破天惊,让傅大夫顿时全身的毛孔都激得竖了起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时疫一事,或许不是夜姑娘猪场的瘟疫引起的。”
    “此言何解?”
    傅太医原本睡意惺松的双目,顿时变得炯炯有神,牢牢地盯在赵大友的脸上,似要剖皮挖骨,看看赵大友有没有撒谎。
    “傅大夫,这只是我自已的一点猜测,不知道对不对啊!”赵大友被傅太医盯得有点心虚。
    “你说说,我听听。”
    即便是猜测,也有猜测的理由。傅太医做出耐心倾听的模样,给赵大友吃了一颗定心丸,便徐徐讲起引起他猜测的因由。
    原来,今天一大早,赵大友就到镇上卖自已编的竹筐,谁知道在镇上遇到一个过去的老顾客,那老顾客是吴殊村的村民。
    赵大友看到他从面前匆匆走过,便喊了他一声,希望老顾客能光顾自已的生意。
    谁知道对方看到他,就象看到鬼一样,飞也似地拔脚跑走了。
    赵大友一阵纳闷,还追了几步。边上有个小贩见赵大友这模样,便问他何事,为何要追着人跑,还开玩笑说是不是要强抓人家来买他的竹筐。
    赵大友便说不是,只是对方是老顾客,他想搭讪一下,同时也碰碰运气,看对方是不是有意买自已的竹筐。
    不过,不买也没事,就当打个招呼,谁知道对方看到他,就象看到鬼似的,飞也似地逃走了。
    小贩便问赵大友真的认识对方吗?或许赵大友是乱喊,人家害怕了才跑的。
    赵大友一听,不服气道,他知道对方是吴殊村的,姓刘。
    可是谁知道一听吴殊村,那小贩脸上也露出了见了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