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王爷,还是边走边看,再观察一下吧。说起来,上一次在隔离区内,要坦白倒是个好时机。
    可惜咱们那时候犹豫,错过了。
    现在才来坦白,感觉时机不对呀,你觉得呢?”
    傅太医边说,边偷眼观察端翌的表情。
    因为上一回,是他怂恿端翌不要坦白的,现在自已又说当时是最好的时机,固然狠狠打脸,但其实他最担心的是靖王爷会不会怪罪他。
    有什么办法呢?谁知道夜萤从隔离区出来后,会烈得不肯让吴大牛近身呢?
    不过这也难怪,端翌舍生忘死的举止,肯定激发了夜萤反抗吴大牛的决心。
    哎,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傅太医那贼兮兮的样子,早就被端翌看在眼里,不过他现在某个特殊的部位疼得紧,一时也顾不上理会傅太医的小心思。
    听傅太医如此说道,端翌冷哼一声,不过心里也晓得怪不了傅太医就是了。
    即便是傅太医当时阻止自已说出真相,但是如果自已坚持要说出来,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怪只能怪自已,到底还是有所顾忌。
    不得不承认,在隔离区,的确是向夜萤坦白身份的最佳时机,当时别说告诉夜萤他就是吴大牛了,就是说他是天上星宿下凡,夜萤怕也会欣然接受。
    端翌纠结了一会儿,一时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权且就把这件事先放下。
    平生他做事痛快淋漓,还从来没有一件事象这般如此无法决断的。
    “嗯,你说本王这里的伤势要紧吗?”
    良久,靖王爷才期期艾艾地问傅太医。
    “唔,我上药及时,正常是无甚影响。”
    傅太医脱口而出,这也是他作为大夫的本能,在伤势还没有恢复时,他绝不会下断语的,什么有影响,没有影响,这样肯定的语式绝不会出口。
    “嗯?”
    靖王爷语气一冷。
    傅太医心中一凛,猛地想起身边这个人可是威风凛凛的神武大将军,他赶紧道:
    “呃,有我神药在,绝对保证没有问题的,王爷放心,不光令王爷雄风犹在,还能更加持久……”
    端翌听着傅太医满口阿謏奉承的胡言乱语不由微哂,但是至少他从过滤得知一个最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的命根子没事,保住了。
    至于什么更加持久之类的说法,端翌听着就当耳旁风了,笑话,他神武大将军靖王爷岂是浪得虚名?难得还要傅太医用药才能那样那样……
    哼,只要看夜萤自从和他在一起后,气色愈发媚骨天成、诱人就知道,他的能力是杠杠的……
    不过,说起来傅太医的用药还真的有点奇效,开始的巨痛之后,现在有点微麻微凉,伤处火辣辣的疼痛感也慢慢消失了。
    端翌平复了下心情,缓缓进入了梦乡。
    傅太医见端翌熟睡,便放心离开。
    那命根处的疼痛岂是常人能够忍受的,也就靖王爷了,傅太医是为他刮骨疗伤过的人,晓得他毅力非常人,但是那里是男人的最要害处,再能忍疼,彼处的伤痛也是难以耐受的。
    傅太医于是在草药中用了一些催眠安神的成份,否则,端翌哪有可能睡得这么安心?
    傅太医反锁上门,蹑手蹑脚地往自已客房走去。
    如今他和端翌已经成为归燕堂的常客,甚至有些新买的下人刚进来时,都误会他们是归燕堂主子之一。因此他在这里简直可以说是“横行无忌”。
    傅太医进了自已的客房,摸了样东西在身上,又贼头贼脑地往前厅走去。
    到了前厅,就见宝瓶正指挥着下人们收拾家里白天弄乱的一应物什。
    傅太医嘿嘿一笑,就知道宝瓶是最勤快的小蜜蜂,这个点,归燕堂做主的都歇息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善后。
    “傅大夫?这么晚了还未休息?”
    宝瓶一回头,就看到傅大夫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由吓了一跳,但仍用温婉的语气询问。
    毕竟,傅大夫是救了整个柳村的大英雄,医术了得,在宝瓶心里,他也是值得尊敬的人之一。
    哪怕傅大夫现在为人行事愈发诡异,但是宝瓶还是对他十分敬重。
    开玩笑,一个医术绝佳的大夫,走到哪里,都会被奉若上宾的好不好?
    宝瓶的娘亲就是在逃荒途中因病而亡的,如果当时有傅大夫这样一个身手绝佳的大夫在侧,没准不会有事。
    但是傅大夫最近越来越诡异了,看她的眼神,也让她觉得麻麻的,所以宝瓶看到傅大夫,不禁有点不自在。
    “宝瓶,你还没忙完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傅大夫主动上前请膺。
    “不用你帮忙,下人们自会弄好,我只是看着,让他们归置原处。萤姐不喜欢人家把东西弄乱。”
    宝瓶随口道,一边盯着一个下人,让他把夜萤最喜欢的琉璃盏放回原来的柜子里。
    “哦,夜来无事,我也睡不着,就起来走走了。对了,听说夜姑娘最近得了不少好茶,要不,你泡一泡给我尝尝?”
    傅大夫腆着脸道。
    “好啊,可惜萤姐今晚歇得早,不然让她来泡茶的话,她肯定兴致勃勃。”
    傅大夫这是个正常要求,宝瓶自是不好拒绝。
    夜萤虽然宝贝她的茶,但并不小气。象宝瓶这几个人,随便动她的茶都是没有问题的。
    宝瓶在茶室坐定,吩咐下人把山泉水热好了再拿进来。
    时疫过后,归燕堂又进了些可靠稳妥的人,就连宝瓶身边也有了侍候的小丫头。
    夜萤既是抱定了在这个时空扎根的心理,也便从善如流,该使奴唤婢的,她也不必客气。
    而且依她家的门风,能进得归燕堂的下人,和她们与往贫困不堪的生活相比,倒是一种福气了。
    不一会儿,热水便烧好拿了上来,宝瓶拨开茶炉中的炭火,续上新炭,把热水坐到茶炉上保温,便挑了一泡茶道:
    “这泡味道醇厚,又是炭焙的,夜里喝了,不会太刺激,一会儿也好入睡。”
    “看来宝瓶对茶之道亦有所领悟,我看你颇有几分夜姑娘泡茶的气势了。”
    傅大夫拍马屁。
    现在夜萤是全村“青少年”偶像,说谁象夜萤,就等于夸奖对方,宝瓶也不例外,被傅大夫一夸,脸上也浮起一层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