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萤和宝瓶受了一番磨难,彼此心性都有长进,听到小五这个消息,虽然内心震惊,但还都强自镇压了下去,并未在家人面前露出半点知晓内情的样子。
    端翌处理这些事的手法,极有章法,让夜萤也隐隐感觉到,端翌是个极有手段和能量之人。
    看来,端翌的家境,比自已想像得还要好啊,能这么自如地和官府打交道,端翌怕不光是一个总镖头这么简单。
    这份恩情,夜萤权且欠下了。一时间也想不出拿什么谢谢人家才好,既然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夜萤只有埋在心底,待日后有机会再报了。
    倒是宝瓶有点忧心忡忡,总觉得若是换成别人,端大哥断不肯这么用心,想想那二十来个被发落的被拐女子就知道了。
    众人一边说话,一边就把饭吃了。
    夜家只是田园人家,因此没有大户人家那诸多食不语的规矩,正好乐得随了夜萤在现代的性子。
    过去,同事聚在一起吃饭,总是说说笑笑,若是大家都闷声不语吃饭,那才奇怪了。
    夜萤探明了村子里她不在时的变化,心里有了底。
    吴凤奎一家、小五,端翌都处理掉了,竟然让她在村里更加没有阻滞地生活。
    夜萤又问了一些家里的事情,知道这几日,新宅那里依然是马不停蹄地赶工,田喜娘和夜斯文倒也懂得日日监工不辍,心情更加愉悦,放下饭碗,便对田喜娘道:
    “娘,那我去看看新宅子吧?”
    “你刚回家,不好好歇息吗?宅子总是在那里,你不必这么挂心。”
    田喜娘看女儿竟似瘦了一圈,心下不忍,便道。
    “娘,你太小看我了,我年轻,身子还结实,就当出去旅游一趟了,也没吃什么苦。”
    夜萤自然不会把被扔到河里遭的罪告诉田喜娘了,反正人都平安回来了,再说那些有的没有的,反而徒添伤心。
    “你要去就去吧,让宝瓶陪你去。”
    田喜娘到底不放心,觉得有个人陪在女儿身边也是好的。
    夜萤点点头,便带着宝瓶往村头新宅去了。
    方才和端翌辞别,并没有注意留意到新宅建设的进度,而且新宅也不是正好就在村头的路边,还须稍绕过一个小山坡,所以夜萤看到新宅后,不由地更加欢喜了。
    转眼几日,新宅的大门已经镶上,油漆师傅正在描门,第一层底漆清油已经上过三四遍了,反复上过清油,待干后,再上红漆,最后才刷上黑漆。
    夜萤到时,油漆师傅正在上的是黑漆,让两扇大门显得十分气派。
    门面门面,说的就是大门是一家的脸面,自然要挑选上好的木料,做得敦厚结实了。
    走进宅内,到处瓦工和木匠割锯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些嘈杂的声音听在夜萤耳内,竟然如似天籁。
    宅内砖厅石埕,红砖石墙,显得十分雄浑厚重,气派不同于现在住的旧宅那般凄风苦雨。精雕细琢的大石基座,精大合抱的木柱,让人一眼便觉得这是百年基业。
    而门楹、厅房则还空落着,届时夜萤将收集名人手迹,写上楹联等,也装点诗书气氛。
    而最让夜萤眼前一亮的,还是自已住的最后一进宅院后面,家里人依着她的意思僻出一块平整的地,总有三百平方米那么大,就象一个朴拙的操场,日后正适合夜萤运动和宝瓶姐弟俩练武健身。
    “宝瓶,这里再加造一些器械家什,到时候咱们一起锻炼身体。”
    夜萤指着那一大片空地,跃跃欲试。
    这一次,她可是吃了身体较弱的大亏,帮着端翌做胸外按压时,手臂酸软无力,做完后,整个人差点脱力了,换成从前的她,断不会如此。
    “夜姐姐,推平这一大块地,可花了不少银两,现在又要打造器械,还都是铁制的家什,怕是又要花更多银两吧?”
    宝瓶心内十分不安。
    毕竟,家里练武的主要是她和弟弟,夜萤说要运动,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等于这笔银子都是花在她和弟弟身上。
    “宝瓶,你识得这个数字吗?”
    夜萤拿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个数字,问宝瓶。
    宝瓶虽然不爱学文化,但是在夜萤的强逼下多少也学了点,低头一看,还是认出来了,道:
    “是100。”
    “不错,有进步。”夜萤夸了宝瓶一句,笑道,“你就当这是一百两银了好了,你看,我现在这么做,它变成了什么?”
    夜萤用脚搓掉100前面那个1字。
    “呃,变成了零。”
    “对的,身体就是这个1,若是没有身体,后面有多少个零也是没有用的。所以,这个运动场是提升我们大家身体素质用的,投入的银两,绝不会白费。所以,你不用担心花了多少银两这个问题。”
    夜萤形像生动的说法,让宝瓶一下子就恍然大悟,她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却暗暗告诉自已,既然夜姐姐花了这么多银两,她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1”练得棒棒的,只要自已武功练好了,夜姐姐就不会再遇险了。
    在新宅溜达了一圈,夜萤还是挺满意进度了,赶工的师傅告诉夜萤,春节到来前数日,有望全宅完工,应该可以在新宅里过年。
    听到这个消息,夜萤更加兴致勃勃了,回到家里就拿了纸笔,在纸上涂涂画画,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才画了几张图,然后让宝器拿去给村里的刘铁匠问价,看打造样的的器具并装备好,要多少银两。
    宝瓶拿去给刘铁匠看后,刘铁匠挠了下头,夜家的夜姑娘老是让他打奇奇怪怪怪的铁具,现在他也有点习惯了。
    最好的一点是,夜姑娘每次要打造铁具时,总会画出详尽的分解图来,他固然不识字,却能看得懂这形象的图。
    “你和姑娘说,总价五十两银子,如若她能接受,我就马上动手打制。”
    刘铁匠算了下工钱和原料钱,给了个价格。
    宝器回家一说,夜萤十分满意,让刘铁匠加紧打制。
    倒是宝器听了十分心疼,五十两银子啊,就弄些铁棍铁疙瘩什么的,哎,京城里的女子用在胭脂水粉上的钱多,但是家里这个夜姐姐,也不是个省钱的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