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碗水金锭喂下去后,浓黑的药水滴滴答答,顺着夜奶奶的嘴角滴落到下巴和脖子上,整张脸都成黑白花了,别提多狼狈了。
    就在这时,夜奶奶咳呛几声,终于迷糊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大家都围着她,而自已躺在地上,夜奶奶不由吓了一跳,问道:
    “怎么了?我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奶奶,你刚才突然晕倒了,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现在感觉好一些没有?”
    夜萤故做关心地问道。
    “我晕倒了?我好好地怎么回晕倒?”
    夜奶奶还嘴硬。
    “我们也不清楚啊,你突然大叫什么看到厉鬼之类的,然后就晕了过去,把我们吓坏了。”
    夜萤绘声绘色地道。
    夜奶奶猛地想起来了,是那个杀气横溢的男子,当时她冲过去时,仿佛十万阴兵正冲着她杀过来一般,顿时夜奶奶吓得手脚一抽,惊恐地道:
    “他还在吗?”
    边说,还边瑟瑟发抖,紧紧抓着夜爷爷的一只胳膊,生怕会有阴兵来摄取她的魂魄一般。
    “爷爷,我看奶奶这是撞了邪吧?什么厉鬼啊之类的,也就她一个人看到,我们都没人看到吧?”
    夜萤假装忧心忡忡地对爷爷道。
    “啊?那怎么办?要不要找黄婶替你奶奶驱驱邪?”
    夜爷爷看着老太婆苍白铁青的脸,也吓坏了,登时有点六神无主起来。
    黄婶是村里有名的装神弄鬼的巫婆,平时谁家小儿惊风、头疼脑热的,经常叫她来驱邪。
    可是驱邪一次价格不菲,黄婶驱邪这么多年,赚了大把的银两,儿子都在镇上买了铺面,搬到镇里去住了,算是村里有名的富户。
    一想到请黄婶的价格夜爷爷就犹豫了。
    “哎,爷爷,奶奶都成这个样子了,该请还是要请啊。不然要是失心疯了怎么办?你看奶奶都魔怔了。”
    “可是,黄婶不知道有空没有?要驱邪,可得准备好一阵子。”
    夜爷爷期期艾艾的,见没有人把费用承揽过去,还是不能下定决心要去请黄婶。
    “爷爷,这样吧,我卖的酒赚了五两银子,不如我把这银子拿出来,去请黄婶吧?让奶奶这样一直害怕下去是不行的,恐怕再刺激一次人就糊涂了。”
    夜萤装着情真意切地道。
    “啊?乖孙女,你真懂事,看你这么懂事,我们二老就安慰了。”
    夜萤真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夜爷爷的手里。
    呃,破财消灾,与其让这二老一直掂记着她的银两,不如直接花掉,还是花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死心。
    “爷爷,那我去请黄婶了?”
    夜斯文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锭银子,不由暗暗可惜。
    可是奶奶变成这样,如果不赶紧请人来驱邪,万一在他们家里出什么事,岂不是全村又要骂他们不孝,老人才来家里住没到一天,就出了大事?
    田喜娘也明白这个理,因此虽然肉痛,但也很痛快,交待夜斯文道:
    “快去快回,你奶奶这身体,耽搁不起。”
    夜斯文脆应了一声,赶紧就往外跑去。
    夜萤和田喜娘一起,把吓瘫在地上的夜奶奶扶到厢房里躺着。
    可是夜奶奶一直不得安生,躺在床上不敢一个人待在厢房里,非要大家陪她。
    然后不久又开始说胡话,一会儿说有冤鬼要来抓她,一会儿又说看到老二叫她娘……
    一番胡话,吓坏大家之余,田喜娘听得婆婆提到丈夫,不由泪水涟涟,哭了起来。
    家里乱成一团之际,夜斯文好歹把黄婶请来了。
    黄婶穿了一身素蓝,脸本来就瘦长,崩着的时候,更显得阴气十足,一进厢房,看到夜奶奶这样,她就惊叫一声,往外退了几步。
    黄婶的表现让大家心里一沉。
    夜萤赶紧上前问装神弄鬼的她道:
    “黄婶,我奶奶的情况怎么样?”
    “哎呀,你奶奶她呀,阴鬼附身,是个病死鬼,现在留连不去,如果不能把它送走,你奶奶怕是命不久矣!”
    一听黄婶这夸张的鬼话,夜爷爷和田喜娘都吓坏了,赶紧求道:
    “黄婶,快做法把它驱走!”
    “嘘,你们说话注意点,不能说驱,要说送走或者请走,不然它生气了!”
    黄婶煞有介事地道。
    “是,明白了,还请黄婶出手,把它送走!”
    夜爷爷也出声相求。
    夜奶奶愈发闹腾得厉害了,手指着虚空无人手,大喊:
    “太吓人了,快把它赶走,它怎么没有头?”
    一行人盯着夜奶奶手指的方向看,那里空空的,根本没有人,这种情形,就连以驱邪为生的黄婶,也吓得打了个激灵。
    “这鬼太凶了,太厉害了,我道行浅,我怕镇不住!要不,你们另请高明吧!”
    黄婶一出声,大家都楞住了。
    倒是夜萤机灵,赶紧道:
    “爷爷,那五两银子呢?黄婶驱邪可是费神的事,必须重谢才行啊!”
    夜爷爷正担心黄婶不接这个活,老太婆会没命,一听夜萤这话,也醒悟过来,赶紧掏出夜萤给的五两银子道:
    “黄婶,难为你出手一下,如果把它送走,这五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五两银子可是重酬了,黄婶一看到银子,立马来了精神,腰不疼腿不软鬼也不怕了,她伸出手快速接过银子,利落地塞进自已怀里,干咳一声道:
    “既是如此,我且勉力一试。你们快帮我摆上香案供品,纸钱桃木剑我带来了,现在就开坛驱邪。”
    说话间,夜爷爷按着狂躁的夜奶奶,其它人都按着黄婶的吩咐迅速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香案供品都摆好了,黄婶把桃木剑摆在供桌上,烧了纸钱,然后就坐在供桌边上,开始进入假寐的状态。
    又过了会,黄婶便全身开始抖动起来,抖动的节奏由慢到快,好象发羊癫风一样,接着,一跃而起,嘴里大喊: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呃,就是一神棍。
    夜萤忍着笑,看黄婶拿起一个水瓶,喝了一大口,然后用桃木剑对着床上的夜奶奶比划了几下,“扑”地将一口水喷到夜奶奶的脸上,大喝道: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急急如律令,去……”
    说到这个去字,黄婶突然双眼暴睁,接着桃木剑对着床上的夜奶奶眉心戳了下去……#####嗨大家好,更新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