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夜姑娘,果然是人靠衣裳啊!”
    夜萤换好新衣,打开门,迎面就撞见了春桃惊艳的眼神和夸张的赞叹。
    王小姐凝目细看,见夜萤挑了一身嫩绿色的衣衫,衬得她眉目如画,眉眼间被春桃一夸,有一些羞涩就要流溢出来,肤白如雪,根本不象是一位农家女子,就连王小姐也不禁暗暗羡慕。
    “说笑了,我就是个乡下姑娘,王小姐的衣裳做工精良,才把我衬出几分颜色!”
    夜萤笑笑道。
    她又看不到自已,怎么好评判呢?
    三人走回宴席上,同席的人看到夜萤,亦是流露出惊艳之感:
    “真是没有想到,换了身新衣,就象换了个人似的,真是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
    “是啊,这个美人是谁?”
    有人调侃。
    夜萤一脸懵懂,她也不知道自已美成什么样子了。
    “来人啊,去库房里把镜子拿出来,让夜姑娘欣赏一番。”
    王小姐很随意自然地吩咐道。
    一切不着痕迹。
    但是周边的桌子上,大家却静了一下。
    这似乎是夜萤的错觉吧?难道是因为王小姐对她青眼有加,让大家嫉妒了?
    夜萤楞了一下,对王小姐道:
    “算了,不用照了,镜子都收进库房里,多麻烦啊?”
    随着夜萤这句话出来,全场一下子慢慢安静了下来。
    这回不是错觉了。
    夜萤怎么觉得气氛严重不对呢?
    “夜姑娘,这么漂亮的衣裳,不好好照照多可惜啊!”
    这时,赛金花从席上站起,慢慢走到了夜萤面前。
    哎哟,小姐真是太勇猛了,居然敢靠近夜萤,我心里可是怕怕的。胆小的梅香看得一阵头晕目眩。
    夜萤猛地发觉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安静下来后,这时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尤其是赛金后身后的丫环梅香,就象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有一种想要后退、往后躲的欲望。
    “哦?如此那就照照吧!”
    夜萤既然发现了不对劲,又联想到王小姐突然叫她去换衣裳,似乎个中有什么关联啊?于是便坦然地点点头。
    夜萤此言一出,顿时觉得现场的气氛更加怪异了。
    王小姐似乎松了口气,而赛金花则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甩了下袖子,走回自已的席上。
    随着丫环再度从库房里把两面镜子拿到宴席间,王小姐上前亲自掌镜,道:
    “夜姑娘,站好了,前后左右,仔细看看,感觉这套衣裳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严丝合缝,太合适了。”
    夜萤对着久违的玻璃镜看去,只见镜子里的自已,肤白若雪,眉毛黑黑弯弯的,眼睛是杏仁眼,又大又漂亮,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说是城里的千金大小姐也有人信。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晰的镜子里看清自已的容颜,并没有她之前想像中会被吓一跳的感觉。
    或许是和这具身体结合久了吧,她现在对自已的容貌接受度也很高了。
    之前王小姐她们照镜子的时候,她是刻意躲着不去照镜子,就是不想勾起穿越的伤心之事。
    莫非是这样让赛金花起疑了?
    夜萤越想越通透,便有意地在镜子前前故意转了个圈圈,仔细上下打量起来,然后还凑近镜子,注意看脸上是否有长小痣或者痘痘什么的。
    果然,随着夜萤的举动,现场的气氛愈发轻松起来。
    席间的姑娘们又恢复了调笑……
    王小姐一颗心放了下来。
    之前她还真的担心夜萤会害怕,不敢照镜子,现在看来,夜萤完全没有问题嘛。
    都是赛金花这个小贱人挑唆的。
    王小姐暗暗把赛金花列入黑名童。
    原先还举得赛金花的父亲是个风水高人,不好得罪,但是她屡屡挑战王小姐的底线,已经惹怒了王小姐。
    这之后,还有几次秋色游园、冬色围炉诗会,王小姐都没有邀请赛金花参加,让她倍感失落,此为后话。
    “好啦,夜姑娘,是不是要我送你一面镜子?我看你是粘在镜子上了呢!”
    王小姐看着夜萤照镜子就停不下来,不禁打趣地笑道。
    “哪敢啊,镜子这么贵的稀罕物,我这辈子是第一次照到,之前黄铜镜里模糊的面容都不象自已,所以情不自禁,就多照了几下,让大家见笑了。”
    夜萤倒是真的很想要一面玻璃镜子,可是后世的玻璃镜何等普通,现在的玻璃镜一面要值一个铺面,就算王小姐舍得送,她还不敢收呢!
    说话间,夜萤也走回席间坐下,下人们把两面镜子收回库房,大家当然知道王小姐说的送镜子的话是开玩笑,怎么也不可能把一面价值一个铺面的镜子送给第一次见面的人吧?
    夜萤换上了王小姐送的新衣,坐在席间,气度和谈吐本就不输于在场的人,此时更显得如个中翘楚。
    赛金花郁闷地离开席间,准备去净个手。
    “好疼啊,那位爷已经连换三个了,现在还不停歇,真是世间第一等恐怖之事。接下来轮到你了,我教你啊,要多顺从一些,装得象一些。”
    赛金花才走到恭房前,就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异常的声响,她赶紧停住脚步。
    对于这样桃色的八卦,赛金花顿时有了点暗挫挫的想要窥听的心思,便躲到边上的竹丛中听了起来。
    “王老爷还在往里面送人吗?”
    “是啊,那位爷还指名非要处子,自家府上的哪有这么多姑娘可供他祸害啊?找的都是咱们这些勾栏里的。”
    “呵呵,你说要血浆放进去,他不会察觉出来吗?”
    “应该不会,我也是这么办的。不过你要喊得大声一些,装疼就是了。那位爷已经喝得有七八成醉了,察觉不出来的。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他脾气可暴了,万一发现作假,怕是连王老爷也要倒霉。”
    “嗯,那位爷在荷花苑没错吧?”
    “是,你进去自报是王家的侍女就行了。”
    两名女子对话间,让赛金花顿时明白过来,恐怕是王老爷家来了一位“恐怖”的贵客,对女人需求无度。
    赛金花脸上忽然浮起一股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