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事啊
    头顶月影纱银线密绣牡丹繁盛的纹样,花蕊间一点红,很是好看,密密的银线顺着牡丹花延伸向下,视线落在身侧,依旧可见银线的痕迹。
    她伸手轻轻触碰,才一动,皇甫宸忽然起身,睡眼惺忪:“做什么?”
    收回手,落在他额头:“多久没睡了。”
    他瘫软在南宫卿肩窝,闷声道:“从侯府回来就没有睡过。”
    “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身子吗?”南宫卿脸颊绯红,愈发喘不过气来,伸手推搡着皇甫宸:“我喘不过气。”
    皇甫宸撑开上半身,裸露在外的胸口上横现几道抓痕。
    指尖缠绕着散落在软枕上的墨发,他缓缓道:“今晚留下来?”
    话说到此处,南宫卿急忙推开他朝着外面看,余阳
    洋洋洒洒,天际一片昏黄。
    她震惊的看着皇甫宸:“我不是在奉天殿吗,这是何处?”
    “趁你睡着,抱你过来的。”
    指尖一点点滑过她嫣红的唇,到细白脖子上的红梅,再一点点向下:“这是你未来的宫殿,距离奉天殿最近,比栖凤宫更大更好,喜欢吗?”
    他特意让人修葺过,一切皆是按照南宫卿的喜好准备。
    “喜欢,但是我该回去了。”
    皇甫宸垂下眼,难掩失落,他又问:“明日我让人接你进宫。”
    “那圣旨呢,你何时下?”她一面说着,一面勾着皇甫宸的脖子。
    “已经下了,杨珍儿特意进宫谢恩,不过没见着我,被苏公公打发了。”
    若是苏公公在此,定要委屈巴巴的捏着嗓子哭诉,自己可是受了皇上的指示。
    …
    紧闭的寝殿门缓缓打开,宫婢一拥而上,跪在两侧,着实将南宫卿吓了一跳,鸳鸯与芷兰对视一眼,忙跟过去跪下。
    皇甫宸一招手,原先逗弄白猫的宫婢走上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喜欢吗?”
    “这是给我的?”南宫卿惊讶的接过白猫,轻轻摸着它雪白的毛,轻轻蹭了蹭:“喜欢。”
    “我送你出宫。”
    “你再多睡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南宫卿心疼的看着他眼圈下的青黑,笑盈盈的,凑近两分:“你乖乖回去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沉寂的眸光微亮,他展而一笑,恍若天人。
    她抱着白猫坐上软轿,离开皇宫。
    侯府乱成一锅粥,石氏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南宫词不见踪迹,南宫斌的院落已经空了下来,与杨珍儿一同搬出侯府。
    丫鬟了了几句将事情交代清楚。
    速度之快,让人惊讶。
    石氏紧紧抓着南宫卿的手,眼泪断线,扑簌扑簌的流,哭得肝肠寸断,好生可怜:“你哥哥是铁了心的要和侯府脱离关系,皇上才下旨赐宅,他转脸就搬了过去,卿卿,你去和皇上说说,让他把旨意收回去。”
    “娘,皇上还未正式行登基大典,正是需要巩固威信之时,此时若是收回旨意,岂不是让人笑话?更何况,天子之言,岂能随便?”南宫卿将手抽出来,语气淡淡:“我对哥哥搬出去没意见。”
    “你!”石氏捂着胸口,顿了片刻,旋即哭声更响了。
    怀里白猫半眯着眼,懒洋洋的睨着疯癫的石氏,转身又合上眼,多亏它够温顺,没被石氏吓着。
    怪不得不见爹爹的身影,想必是被娘的哭喊声吓走了。
    揉揉酸涩的腰肢,她还未说话,石氏突然停了哭声
    。
    她紧紧盯着南宫卿,纠结一夜的话,这时总算能够说出口:“我因你哥哥的事忘了问你,昨夜你怎么穿了一身男装,去哪儿了?”
    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事,昨夜她的确的着急了,忘记自己还穿着男装。
    南宫卿如鲠在喉,嘴角一抽,讪笑两声:“没去哪儿,偷偷进宫去见皇甫宸了。”
    “嘘,那是皇上,怎么能直呼其名呢!”石氏吓了一跳,忙伸手捂住南宫卿的嘴:“你可还未和皇上成婚呢,别传出去让人笑话。”
    她被石氏捂着嘴,只能点点头,一面向上拉了拉衣领,遮住朵朵红梅。
    看了一圈四周,好在没有人听见,石氏终于松开手,叹了口气,抹抹脸上泪痕,拉着南宫卿在石凳上坐下。
    默默算着时日,也快到登基大典了,随后就是封后大典,石氏的心里当真高兴,那一点难过也随风消逝
    。
    她从怀里拿出一张方子,小心翼翼的,好似对待多珍贵的宝贝似的。
    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写着不少药材。
    南宫卿伸手拿起看了一眼:“这是什么方子?”
    “这是我今早去求来的偏方,听说生子最灵,原本是要给珍儿的,这不她走了,你又快进宫来,这方子给你,好生收着。”石氏忙叠起来塞到她手中,嘱咐道:“你可得听娘的话,子嗣是头要紧的事。”
    石氏心里实在担忧,皇上毕竟是皇上,三宫六院是常事,男子哪不希望自己身边佳人环绕呢。
    这方子,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哪位得道仙人写的,各色名贵药材堆积如山,不管功效,不管相生相克,只要名贵,全给你写上。
    “这方子信不得。”南宫卿将方子撕了,道;“娘,我难道还不懂药理吗?你是信我还是信那些仙人的话。”
    “我,我…”石氏犹犹豫豫:“我自然是信你的。
    ”
    “娘,你也别担心珍儿的身子了,珍儿和哥哥才成亲几日啊,你就那么催她,我可告诉你,忧思成疾,不利于有孕。”南宫卿笑了一声:“珍儿若是真的不能有孕,和你也有一大半的关系。”
    石氏也是头一次听说,吓了一跳,话也说不清楚:“真,真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若是不信,尽管去找个大夫问问就是。”南宫卿双手拍在桌面上,缓缓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珍儿和哥哥搬出去也好,说不定就有好消息传来了呢,您就别担心了。”
    “这可不行,我得想个法子把他们叫回来,珍儿不在我眼皮子底下,还不知怎么刁难你哥哥呢。”
    南宫卿扶额,当真是不愿多说一句,这传说中的恶婆婆就是她娘,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