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只有夫人能治
    石氏仍在劝,“你如今是李家妇,就只能指望着李家活,好好和她们处,这感情啊,都是处出来的。”
    南宫卿听得不耐烦,“娘,我说我看到李清泉就恶心,你装当听不见吗?”
    “我…”
    南宫卿打断她的话,冷道,“设身处地,若是爹爹纳妾后要休了你,你作何感想?”
    石氏面色顿时卡白,嘴唇蠕动着,“我…我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他不会的。”
    南宫卿忍着心疼,继续道,“爹爹不是那种人,可李清泉是。您为着名声故意将您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可真的是为了我好呀。”
    石氏直哆嗦,含着泪水看着南宫卿,似是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
    南宫卿别过头不看她,在心里告诫自己,糊涂是病,心狠就能治。
    ――
    直到从侯府出来,南宫卿仿佛还有些许的憋闷之感。
    一路沉默,鸳鸯芷兰被皇甫宸吓了一遭,此时也跟被太阳晒蔫了的白菜似的。
    芙蓉居,石清石月迎上来,见到三人都兴致不高的模样,有些意外。
    行了礼,又伺候着南宫卿梳洗一番,石月开了口,“主子,如您所料,今日我和石清也出府后,咱们院子果然有人来过。”
    南宫卿临走前,吩咐石清石月二人也离开一段时间。
    府上的人都不在了,哪怕上官绾儿现在正在养胎,她也坐不住。
    南宫卿闭目养神,“知道是谁来了吗?”
    石月垂首,“奴婢问过院子里伺候的小丫鬟,没能问出来。”
    南宫卿睁开眼,顺着窗户看着外面规矩当值的小丫
    鬟,没做声。
    终究是李府的人,用着也不安心。
    “传膳吧。”南宫卿又闭上了眼睛,吩咐道。
    松寿堂。
    上官绾儿倚在床上,腰下垫着几个棉垫,却仍觉得腰酸得紧。
    再一瞧从芙蓉居回来就开始不停洗手的翠荷,上官绾儿看得烦躁,“又洗什么手!你洗了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好?”
    翠荷是绿茗死后新调过来伺候上官绾儿的丫鬟,对她没那么恭谨,当下道,“奴婢手痒,姨娘,您说,是不是夫人她知道咱们会偷摸去她们院子,所以在东西上摸了毒药啊?”
    上官绾儿一怔,猛地一激灵,“不可能!南宫卿怎么会知道我会派你过去?”
    翠荷委屈,“可奴婢的手…”
    上官绾儿不屑,“谁知道你偷摸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滚出去洗手,别让我再看见。”
    翠荷确实进了芙蓉居,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找到,那秘方更是连影子都没有。
    上官绾儿摸着脸,感受着指腹下的粗糙,从她动胎气,到现在李清泉都只来看了她一次。
    看来她确实是变丑了。
    上官绾儿闭了闭眼,睁开眼时,眼底闪过势在必得的光。美容秘方,她一定要得到。
    南宫卿能借着它变美,她也一定能用它恢复美貌。
    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得想个法子,让自己的处境不要这么被动才好。
    松寿堂的另一边,余氏母女也正嘀咕着要如何教训南宫卿。
    “娘,今天南宫卿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目无长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把咱们李家的脸都给丢光了。”李雪欣咬着唇,颇为委屈。
    今天她丢的颜面最大,所有人都知道她挨了南宫卿的打,还没人给她撑腰。
    “娘,咱们一定要想个法子,让南宫卿不要这么嚣
    张才好。”
    余氏苦恼,她想不通,为何短短时日,对她孝顺有加的南宫卿就突然变了副样子,变得这样斤斤计较!
    嫁妆要回去的同时还要故意贬低她们李家,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揉了揉眉心,余氏宽慰道,“雪欣,你且暂时忍耐,娘来想办法。”
    李雪欣满意点头,还是有些气不过,正想说话,外面就传来了丫鬟的声音,“老夫人,您的燕窝熬好了。”
    “燕窝?”李雪欣眉梢一动,对余氏不依道,“娘,我回府这些日子怎么一直没在桌上看到燕窝了?”
    余氏头疼不已,“雪欣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娘她要走了嫁妆,咱们李家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哪还有闲钱天天喝燕窝?”
    李雪欣半点没听进去,理直气壮道,“可是我听人说吃燕窝对皮肤好,我不管,我桌上必须要有燕窝。”
    说罢,李雪欣端起丫鬟呈上来的燕窝,牛饮而尽。
    余氏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她喝完,重重的叹口气,“孽障,都是孽障!”
    接下来几日,将军府一派风平浪静,只某些不起眼的角落,闹出不大不小的风波。
    “芷兰姐姐,你就让我进去见见夫人吧。”翠荷两手缠着纱布,散发着浓郁的药味。许是因为疼痛,她神情颇为憔悴,此刻哭着求人的模样,也愈发显得可怜。
    芷兰没半点同情心,小手叉腰,“呵,主子现在正在午睡,是不是绾姨娘安排你故意过来闹事的?”
    “不…不是绾姨娘,是奴婢自己过来的。”翠荷有苦说不出,语气微弱。
    这几天以来,翠荷仿佛活在噩梦中。
    她的手一直痒个不停,第一天就挠破了皮,她起初没当回事,可第二天伤口就流出了可怕的脓水。
    现在翠荷的手已经是痛的麻木,可翠荷却更加害怕,她怕自己的双手就此废了。
    芷兰连翠荷说得一个字都不相信,撒手做驱赶状,“走,走,赶紧走,别打扰主子休息。”
    “芷兰姐姐,求求您帮帮我吧。”翠荷哭求,同时朝芷兰扑了过去。
    芷兰眼尖的躲开,呼出口气拍胸脯,“你干嘛?”
    她看了眼翠荷缠满纱布的两只手,觉得有些渗人,“你别是染上了什么病吧?要是生病,就早点治好再当值,别出来了。”
    “我的病只有夫人能治。”也是她害得。翠荷心中愤愤,自从来了芙蓉居她的手就奇痒,肯定是芙蓉居里的人动了什么手脚。
    “你一个丫鬟,出府找郎中不成么?找主子作甚,真是自视过高。”芷兰翻白眼,不想继续跟翠荷说下去,伸手就要关上院门。
    翠荷一看急了,不顾一切的大喊,“夫人,大慈大悲的夫人,求求您帮帮奴婢吧,救救奴婢吧。”
    她的声音穿过院门,惊醒了屋子里小憩的南宫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