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贝卡不知道从哪里来得力气,几乎是用扔的把轮椅掷进内,鞠躬九十度大声冲里面喊道:“老板对不起!我把轮椅给您送进来了!不好意思!我走了!”
    门砰一声关上。
    鱼小晰被乔阳压在身,她又推他。
    乔阳抿唇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起身放过了她,还将她的t恤抚平,转身过去把轮椅推了过来。
    “上来。”乔阳的呼吸尚未平复,说话有点喘。
    鱼小晰看他的衣领散乱着,衬衣的扣子开了三颗,脖子上是方慧凌抓的五道伤痕,领带则掉落在沙发边。她明显有了抵触的情绪,看着轮椅,犹豫地问:“你想干什么?”
    “带你去一个地方。”乔阳的黑眸含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隐隐的,幽深的,她说不清。
    “什么地方?”鱼小晰小声问。
    “本来打算你伤好后才带你去的地方。”乔阳说到此顿了,似是用了点力气,才接着说,“我长大的地方。”
    瑞贝卡看着衣衫不整的老板推着他的情|人出来,赶紧站起来,提心吊胆地打量这俩人。老板的表情像是冻住了,情|人的神色也相当郁郁。她暗暗咽了口唾沫,生怕被老板训斥,直到他们离开秘书处才放心来,跌坐在椅子里。
    琳达等五人探头瞧着老板确实离开了,呼啦一围到瑞贝卡身边,七嘴八舌地吵开了。
    “瑞贝卡。老板的衣服怎么那么乱?扣子都掉了!”
    “我看那个女孩的头发也有点乱啊!”
    “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你出来的时候脸都白了!”
    “老板脖子上有抓伤哦!”
    “咦?抓伤?你确定?”
    “非~常~确定~!”
    “啊哦~~”众人起哄,琳达给大家使了眼色,五个人一溜烟冲进乔阳的办公室去了。瑞贝卡捂着脑袋无力趴到办公桌上。
    结果一波人潮冲了进来,为首的自然是人力资源部的姑娘们,尾随着会计部的美女。瑞贝卡向来为人随和,大家跟她都不揣什么心眼儿,呼啦一围住了她开始重复秘书处人员早先提出的问题。
    “你们饶了我吧!”瑞贝卡哀叫连连。
    恰逢桌上电话响起,瑞贝卡拿起话筒听到是老板的声音,急忙冲诸位美女做噤声动作。众人领会都捂住嘴巴,凑到话筒边偷听。
    “人资部经理在吗?”老板稳健的声音传来。瑞贝卡瞄一眼兴奋得满面红光的人资经理。恩恩呀呀地不置可否。
    “跟她说一,这个月做薪资表的时候,只要是今天来打听八卦的人,每人扣50%奖金。”话筒传来老板严厉的声音。
    “老板。没……没人来啊……”瑞贝卡睁着眼说瞎话。边朝众人挥手让她们走开。可一众姐妹知道瑞贝卡的个性。她绝对不会出卖她们,就是赖着不走,继续凑在话筒边偷听。
    “为了防盗。我前几天安排人在办公室安装了监控设施。因为太匆忙没来得及发公告,你今天拟一个邮件发全体职员。”
    一听这话众人瞬间散了,留瑞贝卡坐在位子上,望着在老板办公室里探秘的那五位姐姐,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鱼小晰坐在车子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已经绝然迥异于东伦敦跟乔阳公司所在的地区,大片的草坪,零落古老的树木,散散地建了几栋木,很田园,很舒适。田野的风带着青草香吹进来,很惬意。鱼小晰被感染,紧绷的情绪松了来,喃喃道:“好美的地方。”
    乔阳没说话,只是开车。
    车子停在一栋古老的两层木跟前,乔阳把鱼小晰抱到轮椅上,推着她进了院子。
    院子里有一对英国夫妻正在喝茶,见了他们明显的诧异,而后那名中年男士缓缓走过来,双手垂握在身前微微鞠躬,说了句:“welcome\ home.”
    乔阳没有说什么,脚步不曾稍顿,推着鱼小晰到门口,有木质的三级台阶轮椅无法上去,乔阳又把鱼小晰抱了起来。
    他们进了,鱼小晰大体打量了一室内,发现这是一个蛮有些历史的房子了,原木的色调,桌椅都略显陈旧,装潢是田园的风格,小碎花的窗帘跟格子布的餐桌。房内各处均有各种花瓶,插花的花艺看起来很有套路。
    这看起来是一栋充满了温馨生活气息的房子。如果有机会鱼小晰很想好好看看这房子各处的细节,可乔阳抱着她直接上楼了。
    二楼的格调瞬间迥异起来,一切都是极其简单的,没一点装饰物。乔阳抱着鱼小晰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白花花一片,白色的床单、窗帘、桌布、椅垫,整个房间像一个雪洞,只有书架上各色的书籍给房间添加了点色彩。
    乔阳把鱼小晰放到床上,淡淡说:“这里就是我长大的地方。”
    鱼小晰讶然地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这里跟他在东伦敦那个房间截然相反。那边的极繁,这边的极简。她疑惑地问:“是你走之后这里才变成这样的?”
    乔阳摇头,抬眼望了房间一圈,说:“一直是这样。”看着鱼小晰眼里明显的疑惑,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对面凉薄地笑,说:“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法忍受房间里有颜色。”
    “为什么?”鱼小晰忍不住问。乔阳低头,抿着嘴唇半晌不语,后才抬头说:“以后告诉你。”
    她看到他眼里有深切的悲凉,心中顿时一紧。
    乔阳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递给鱼小晰,鱼小晰接了过来,不明所以地看他。乔阳低声说:“这个手机给你在英国用,第一个号码是我的,第二个是你妈妈的,第三个是孙婷婷的。如果想给你妈妈打电话,现在还来得及,目前中国是晚上7点钟。”
    鱼小晰低头打开这款iphon。操作系统是中文的,通讯录中果然有三个号码。也难为他这么细心。她给妈妈打电话报平安,只说跟乔阳的事情还正在处理,自己目前很好。沈春华再三嘱咐要她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又问了关于岳家的事情,鱼小晰一一应付过去了。然后她又给孙婷婷打了电话,说了一自己大概的状况,另外嘱咐她万一妈妈想她打听,不能透露她人在英国。孙婷婷也没想到乔阳竟然会带她出国,是故很担心,鱼小晰也很无奈,跟她聊了一会儿便收线了。
    放手机,鱼小晰看乔阳正靠在窗边朝院子里打了个手势,她好奇地望着他。结果没一会儿徐成跟宁远走进卧室。
    徐成一脸憋屈,进来后迅速走到鱼小晰旁边站好,宁远则慢慢走到乔阳跟前,似笑非笑地说:“我来了,谈一条件吧。”
    乔阳抿唇看看他,做了个手势两人便一前一后出去了。
    他们走后,鱼小晰扭头问徐成:“徐成,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的?”
    “阳哥要我们来的,干什么我确实不知道。”徐成很实诚地回答。
    “宁远也是他叫来的?”鱼小晰又问,徐成却反问:“宁远是谁?”
    “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啊?”鱼小晰想了想,又说,“哦,可能你还不知道,他叫宁远,是美国人。”
    “他说他叫撒拉弗。”徐成紧接着道,面上明显露出厌恶的表情。
    “撒拉弗?”鱼小晰疑惑地念叨着,总觉得这个名字哪里看见过。
    徐成点点头:“他在车上的时候,做的自我介绍。”
    鱼小晰拧眉想事情,徐成则支支吾吾地说:“鱼姐,你跟阳哥……还是和好了吧。”
    鱼小晰愣了,讶异地望着徐成。徐成犹豫半晌,终于决定多嘴说几句。
    “鱼姐,阳哥他挺不容易的。当初在岳家的时候,除了岳先生跟岳小姐,其他人都不把他当回事儿。他也不怎么爱交际,总是一个人,当初把我派给他做司机的时候,我还很担心。”
    “我以前伺候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吸|毒,玩女人,赌博,喝酒,喝醉了还会找借口打我骂我。我那时候觉得活得跟条狗似的。不过干我们这行的都是这么起来的,没有个好出身又没本事,只能一点一点熬。”
    “可是阳哥跟他们不一样。阳哥从来不沾那些东西,他对人是冷,但不是不讲理。通常要求做的事儿做到了,他就不会说什么。他发火的时候都是我没把事儿办好。”
    “阳哥他从来不跟女人走近,他跟着岳先生出去应酬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坐边上喝酒。我们都猜想他其实喜欢男人。可有一次他喝醉了,我送他的时候,他在车上叫你的名字叫了一路。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不过听名字觉得是个女人。那时候我就觉得他这个人应该不错,一般痴情的人都不会太坏对吧?”
    徐成抛出一个反问句,鱼小晰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鱼姐,阳哥他拿你很要紧。当初你晚上上夜班的时候,无论多忙,阳哥都会去接你,他不在a市的时候才会让我代劳。你不知道他那阵子有多忙,每天应付的饭局有多少。岳先生把自己的人脉都介绍给他认识了,也是用心良苦,他白天应酬,晚上赶路,岳先生累了就休息只电话遥控他,可他每场必到的。我都觉得这么去阳哥的身体会受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