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我是方慧凌,你帮我拟一个公告,我要跟乔家退婚,拟好了发到我邮箱我看一。……呵,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先帮我做了就好……爸爸那里我自己去说……”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方慧凌忽地就恼了,对着手机厉声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这是我们方家的事!你照做就好了!”
    挂了电话后,方慧凌挑衅地看着乔阳,静待他做出选择。
    乔阳突然勾起嘴角朝方慧凌冷笑,将鱼小晰拉回怀里,弯腰将她抱了起来。鱼小晰赶紧抓住他的肩膀防止掉来,惊讶地望着他,希冀猛地自心底升起。
    “你尽可以找人发这样的东西。不过我建议你发之前最好问一方舒镜的意思。”乔阳抱着鱼小晰慢慢走到方慧凌跟前,偏头看着她轻飘飘道,“如果你私自发了这种东西,最后还是嫁给了我,那我可能会替你们方家的脸面担心了。你也知道,你爸爸是一个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老家伙。”
    方慧凌顿时被气得脸色发白。
    鱼小晰的希冀瞬间灰烟灭。
    乔阳把鱼小晰放到沙发里,弯腰检查她脸上被打过的地方。方慧凌看他们在自己眼前做这等事,气急了,一把将乔阳的脸扳过来,抬手就想打他。乔阳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这次没控制力道,方慧凌哀叫一声也倒进沙发里。
    “乔阳。你给我等着!你竟然打我!我爸爸再爱面子也不会允许你打我!”方慧凌疼得流泪,连连哀叫之余硬是不肯嘴软。
    鱼小晰急忙去抓乔阳握在方慧凌手腕上的大手。纵使再大的仇恨,男人也不能对女人出手。再者。乔阳那样子,她真怕他把方慧凌的胳膊掰斜了。
    恰好这个时候,瑞贝卡进来了。
    门外五个伸进来的脑袋在见到家暴现场后立刻缩了回去,后面推着的手一撤,瑞贝卡一个趔趄往后倒,她忙向后跨一步稳住身子,愣愣地看着那三个人缠在一起。
    瑞贝卡这一脚掺得好。乔阳立刻放开了方慧凌,方慧凌也赶紧坐正整理头发。鱼小晰松了口气,感激地望着门口的瑞贝卡。可怜救场瑞贝卡犯了难。
    她一脚在门内,一脚在门外,就是不知道该先迈哪只脚。
    从个人感情上讲。她是想退出去,假装大家都看她不到。但从理智上讲,她觉得自己该进去,此时若是默默地走了,只怕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小鞋等着给她穿。她这人虽不怎么聪明,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拎得清。心一横,瑞贝卡就进了子,赶紧把门带上。
    本来她都想好了戏码,把东西放到茶几上。然后若无其事地对着老板笑笑,告诉他东西都买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我就去办。再以后老板有什么反应那就听天由命了。
    可惴惴地把东西放后。瑞贝卡准备执行第二步,嘴角来回扯了两确认是笑的表情后,她抬头看向老板。
    老板冷冽的目光成功把瑞贝卡脸上的笑搞得比哭还难看。
    瑞贝卡嘴巴一抽,脱口就来了一句:“老板……我错了……”
    乔阳整理领带,清了清嗓子问:“都买了什么?”瑞贝卡急忙把袋子打开,把东西拿出来摆在桌上。低着头念念叨叨起来:“这是ipad,已经装上了流量卡。中文的杂志很难买。我去中国城买了一些中文的书。零食是这些,薯条,蛋糕,鱿鱼丝,果脯,优酪乳,……”
    瑞贝卡正报着零食名,方慧凌猛地站起来,揉着手腕对乔阳说:“乔阳,你最好想想清楚,别后悔!”
    瑞贝卡赶紧闭了嘴巴,讪讪地站着不敢动。
    乔阳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拿起一罐果汁搁到鱼小晰脸上,给她脸上打红的位置冷敷。方慧凌气呼呼地把包甩到肩上,踩着高跟鞋怒火滔天地去了。
    方慧凌走后,乔阳指着办公桌对瑞贝卡说:“把桌上那个手链拿走。”
    瑞贝卡依言过去拿起手链,只觉得入手沉甸甸的,钻石又大又闪,她把手链拿过来呈到乔阳面前,乔阳眉头蹙了起来,厌恶地说:“给你了,拿开!”
    咦了一声,瑞贝卡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不快出去!”乔阳霍然吼道,吓得瑞贝卡拿着手链就跑出去。
    关上老板办公室的门,瑞贝卡只觉得腿都发软,她踉跄着回到自己位子上坐,握着那条钻手链的手心里汗津津的。桌上电话响了,她有气无力地接起来,“喂”了一声。
    “瑞贝卡,里面怎么个情况啊?刚才方慧凌出来的时候活像要吃人哪!是不是小三要转正了?”原来是琳达,她学聪明了,不在身体力行地跑过来八卦,改用电话。
    “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瑞贝卡直接把电话扣了,看着手里那根钻石手链发愁。她认出来这是方慧凌的东西,那她更不敢拿,问题是怎么还回去?
    瑞贝卡捂着脑门趴到桌上。
    桌上电话又响起,瑞贝卡烦躁地抓起电话,很不耐烦地想喷琳达几句,可话筒传来乔阳的声音,让她整个人差点从椅子里蹦起来。
    “找人送一张轮椅来。”老板的声音好像蛮疲惫的。瑞贝卡急忙应了,就开始联系轮椅的事情。
    搁电话后,乔阳双手合十抵在巴处,无声地望着鱼小晰。
    办公桌距离沙发有五米的距离,鱼小晰蜷在沙发里,抱着一本书默默地看,他只能在这五米开外看着她。当初选这间办公室他看好的是宽敞明亮,如今反倒觉得这子太大,她好像呆在银河那一端。
    鱼小晰蜷着腿窝在沙发里,手里拿着本不知道是写什么的书,她一页一页慢慢地看着,书上的铅字确是汉子无疑,可她却压根儿看不懂。
    因为她没法看进去。
    如果说今天乔阳带她走的这一圈儿让她的心有些许动摇,那方慧凌的这次拜访坚定了她离开的想法。
    她没法依着他的想法去生活,她还是想回归从前那样简单平静的日子。翻着书页,那首被说滥了的裴多菲的诗跃然纸上。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鱼小晰恍然,她所纠结的所求的,不过是自由二字。可这自由意味着放弃,她可以舍得,乔阳却始终不肯放手。
    她真的很气他的自私,偏又在心里暗暗喜于他的自私。她的心里住了两个小人,爱乔阳的那个恨不得把她剥光了放到银盘里呈到他面前,爱自由的那个随时随地提醒她堕落的代价。
    脸上被方慧凌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鱼小晰却不怪方慧凌。任何一个女人在面对未婚夫的情|人时都做不到冷静,更何况是那样的一个大小姐。
    鱼小晰抬手摸摸脸,有些感谢方慧凌一巴掌把她打醒,让她一度走歪了的心思又收了回来。她偷偷看看乔阳,他又在低头看文件。
    刚才他要抱她,她坚决不允。看得出来他很恼火,可他到底是放手由着她去了。
    时间慢慢流逝,鱼小晰看得眼睛疼,就挪着身子躺了。到英国才第二天,现在这个时间在中国应该是晚上,她的生物钟提醒身体该睡觉了。她想着就眯一会儿,哪知道一眯就睡了过去。
    混沌中唇上隐约有蝶翼轻触的感觉,她睡得有些昏,梦里回到他们在小的时候,她早晨赖床,他都会这样吻她闹她。她迷迷糊糊地抬手摸摸他的脸,囔着鼻音念叨:“乔阳,你别闹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腰上突然受力,她整个人被提起来,鱼小晰被惊醒,入眼是乔阳复杂又热烈的目光。她嘴唇动了动,还没出声,他的脸猛地就压来。
    唇舌激烈地纠缠,他堵得她发不出声音。身子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弄得她生疼。
    鱼小晰呜咽着弓起身子推他,乔阳趁势将她压到沙发里。后背的绵软让她无处使力,鱼小晰紧紧揪住乔阳的衣领,用力推他。忙乱中她把他的领带都扯了来,手插进他的衣领里,摸到他的体温发烫。
    那是一种信号,她很明白。鱼小晰心中一惊,挣扎顿时激烈起来。
    可乔阳抱得越来越紧,吻得愈发深,他的手游到她的t恤里,带着饥渴的味道。他的手心发烫,烙印在她皮肤上让她发抖。她拼命拉他的手,不让他摸到想摸的地方。
    两人挣扎许久,乔阳终于肯放开鱼小晰的嘴唇,悬在她上方急促地喘息着,黑眸里仿佛燃着两撮火苗。
    鱼小晰依然按着他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乔阳心中一窒,又要压来,鱼小晰尖叫一声,蜷起膝盖顶在他小腹处,明显地感觉到他身发硬的那块儿。她咬着嘴唇,就是不肯向她低头。
    在这个万分暧|昧尴尬的时刻,瑞贝卡再次进来救场。她推着一把轮椅进来,边走边说:“老板,轮椅送到了,我给您送……”
    看到沙发处的景象,瑞贝卡顿觉穿小鞋神马的都是浮云,饭碗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