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赔偿?”关于地契的事,卢小莽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由头,听青云提到赔偿,登时炸了。
    “你拔了洛小姐家的禾苗,那可是一亩六的禾苗啊,不该赔偿吗?”青云转着眼睛看着卢小莽,“既然地是洛小姐家的,那么,地里的禾苗,自然也是洛小姐家的了。你带人毁坏她家的禾苗,难道,就想这么不了了之?”
    “我没有拔她家的禾苗!”卢小莽愤怒地看着青云,“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拔了她家的禾苗?有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青云淡然一笑,说:“我当然有证据了。”
    顿了顿,说:“卢小莽,你要是老实一点承认,说不定洛小姐可以开开恩,让你少赔偿一些。你要是执迷不悟,坚持不认,非得让我揭开证据,那么,到时候,该怎么赔就得怎么赔了。”
    “所以,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是自己老实交代呢,还是让我来揭穿你?”
    卢小莽哼了哼,说:“有证据就拿出来,没证据,就少他妈的在这里放屁!”
    他觉得,青云应该是没有证据的。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引诱他承认。自己可没那么傻,会上他的当!
    只要他咬死不认,他真不信,青云能够拿出什么证据来!
    只要没证据,就没法说禾苗是他拔的!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青云嘿嘿一笑,转头去看县丞,“大人,我觉得,可以查一查了。”
    县丞点头,跟着目光严肃地看着卢小莽,说:“卢小莽,既然你不愿承认,那么,本官只能按程序对你进行调查了!”
    “调查什么?”卢小莽眼里透着困惑。
    县丞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去问卜里正:“卜里正,你们村里,都有谁跟卢小莽关系比较近的?”
    卜里正犹豫了一下,便说了几个人的名字。
    县丞记下了那几个名字,然后给那些跟来的官差下令,说:“你们,去查查这几个人的家,把任何可疑物件都给本官取来!”
    “是!”那几个官差应着。
    县丞又将卜里正刚刚告诉他的那几个名字念了一遍,然后问:“这几个人,都在这里是吧?”
    那几个被点了名的,犹豫了一下,应了应,说:“我们在这里!”
    县丞目光扫了过去,说:“好,那请带路吧!”
    那几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眼里透着困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要查不该查莽哥家吗,查他们做什么?
    不过,他们还是乖乖带路去了。
    众人见了,也都不知这县丞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县丞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这里等着,目光时不时地扫着卢小莽,让卢小莽觉得浑身都不太自在。
    等了一会,卢小莽忍不住了,问:“大人,你们这样查,是在查什么?”
    县丞淡淡地回应,说:“查证据,你等会就知道了,不用着急。”
    卢小莽想了想,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有什么可查的。
    忽然,他闪过了一个念头:
    莫非,县丞是想将他们分开,然后进行突击审讯?
    要是那几个人出卖了他,那就不妙了!
    不过,他已经想好了,哪怕所有人都出卖了他,他也不会承认,就说他们泼他脏水就好了!
    看能将他如何?
    想到这里,他不由冷笑。
    “哟,都这会了,还笑得出来?”青云看见他嘴角勾起的笑,不由讥讽,“是想到什么应对之策了吗?”
    卢小莽的笑,本来就是潜意识的,被青云这么一讥讽,顿时回击:“我想笑就笑,你管得着吗?有哪条王法规定,我不能笑了?”
    青云呵呵,说:“确实没有哪条王法规定不能笑,既然你想笑,那就笑呗!省得等会没笑的机会!”
    卢小莽瞪着他,真想一刀将这家伙砍了!
    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个人呢?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遇到的所有人中,青云是最难缠的!同时,也是最贱的!尤其是那张嘴,真是够贱的!
    相反,桑竹村这边,则是觉得青云能说会道,很有水平,居然把极为赖皮的卢小莽说得好几次差点答不上话来。
    有时候,见青云把卢小莽说住了,有些人忍不住还拍手鼓了掌。
    一刻钟后,那些人相继归来,回来的时候,手上都还提着鞋,只要是最近穿过的,都被叫带过来。
    见得此状,很多人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卢小莽。”县丞叫了他一声,“把你最近穿过的鞋,都拿出来。”
    说是让他拿,其实,他根本没有选择权。
    那些官差,见得县丞眼色,就立刻闯入了卢小莽家中,把家里所有没有积灰尘的鞋都搜刮了出来。
    卢小莽眼角抽了抽,多少感觉到了不妙,却还是反应不过来此举究竟是为何。难不成,是想检查鞋底,看看有没有泥巴之类的?
    呵,看到了又如何?
    凭着一点泥巴,又能断定些什么呢?
    下地干活,又岂能没一点泥巴?
    想到这里,他紧绷的神经便又放松了一些。
    “走,去田里看看。”
    县丞忽然说,然后转身朝院外走去。
    “走吧!”见卢小莽还杵在那里,有官差过来推了一下他。
    被推了一下,他习惯性地想要还手,猛地发现是官差,愣了一下,这才急忙收手。
    那官差刮了他一眼,冷冷说:“怎么,还想打人啊?”
    卢小莽没有回答,乖乖地跟着出去了。
    身为普通百姓,平日再怎么嚣张,在官差面前,他还是有点怂的。
    不止他,很多人其实也都是这种心态。
    一堆人跟着过来,走了一阵的路,终于来到了田边。
    “来这里干嘛?”
    “难不成是这里有什么证据?”
    有人奇怪。
    “无关之人,莫要靠近这块田地!”有官差朝那些跟来的民众喊话,提着嗓门,“最好离得远一点!”
    那些跟来的,听见了,纷纷后退了一些。
    仍有不少人伸长着脖子朝田这边看来,眼里都是好奇。
    “你们,把鞋都脱了!”
    一名官差盯着卢小莽以及他的那些同伴。
    “脱鞋干嘛?”有人提出疑问。
    “叫你们脱就脱,废话那么多干什么?”那名官差凶着一张脸说。
    卢小莽等人你看我、我看你了一会,这才一个个不情愿地脱了鞋。
    跟着,好几个官差过来,拿了他们的鞋,小心翼翼地进入田间,与田间的那些鞋印进行比对。
    除了他们本来脚上穿的,还有那些此前从他们家里搜刮来的,都被拿去做了比对。
    此外,除了那些官差,所有人都不能下田,只能在旁边看着。
    看了一会,卢小莽就看出了端倪:这是在对比鞋印?
    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额头的地方,不由冒出了冷汗。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现在想到,显然……
    已经晚了!
    十几双鞋,对比了半个时辰,才对比完。
    “结果怎样了?”
    见对比完了,那些官差从田里出来,县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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