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我自己一个人去,你在这边安排一下。”
    曹景铭淡淡的说完转身离开了。
    “景辉,死者为大,何必还计较?再说,医生只是说这两天,也不一定,有可能晚两天呢!”
    牛天晴以为景辉会放下曾经的愁怨,没想到,他还一直记得。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陪着你的!”曹景辉避开话题。
    反正,他也有任务在身,在曹家庄安排好丧事,等京都那边的灵车到,他还得负责安排接。
    “都说孕妇不适合参加这样的场合,这几天你就去媛媛家里静养几天,而且媛媛虽然年纪不大,至少她生过孩子,你一旦有动静,她那边要车有车,随时都能送你去医院,当然,我万一赶不到你身边的话。”
    曹景辉安排着。
    “这怎么能行?我好歹也是你们曹家的儿媳妇,要披麻戴孝的!”
    “哪来那么多规矩?”曹景辉最讨厌的就是循规蹈矩。
    “那……那好吧,我就是怕到时候父老乡亲们说咱家闲话!”
    “谁爱说说去!”
    事情就这么定了。
    当天,程媛媛接到电话就把嫂子接到自家去了。
    虽然牛天晴怕别人说闲话,可看到孝贤,她心情就好了不少,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也是这样的,能走能笑。
    曹家庄那边开始忙碌起来了。
    曹景辉在村长的帮助下,挨家挨户的通知了。
    请大厨子,摆桌面,挂白绸,订棺材,忙了一天,终于忙完了。
    就等傍晚灵车一到,就进行哀悼仪式。
    王彩霞娘家人也通知了。
    李秀英大步跑进家里的院子,还没进房间就吆喝着:
    “哎呀妈呀,这亲家母咋啥时候过去的?我这才知道……媛媛呐,赶紧的……”
    跑进房间发现媛媛和牛天晴正带孝贤玩玩具呢,俩人都一点哀伤的情绪都没有。
    “你俩咋不去帮忙?天晴大肚子,好歹去转悠一圈露个脸,别到时候父老乡亲们说咱们不会办事儿!”
    李秀英也不管了,进屋就拿了钱,准备去写礼,写多少呢?也不知道人家写多少:
    “天晴,你们娘家写多少礼?”
    “我也不知道,景辉到时候会安排。”
    牛天晴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人都死了,计较那么多也没有意义了,人却窝在这里,连个脸都不露。
    若是乡下习俗,这儿媳妇披麻戴孝,好歹招待招待客人,哭两嗓子是个意思,也不会叫人说三道四的。
    “那……媛媛,咱家上多少?”李秀英蹙眉。
    这晚上写礼,吃顿前夜饭,明儿一早也得去帮忙,晌午该来的客人都来了,明天傍晚就要下葬了。
    “随便,千儿八百,万儿八千随便你!”
    程媛媛说道。
    “哎……你这孩子,也不怕叫人说你,好歹去磕个头也行啊!”
    李秀英没功夫说了,这事儿来的太突然,甭管能不能吃上晚上丧宴,她得先去写礼。
    “媛媛,我看我还是去一趟吧,免得到时候人家说!”
    牛天晴站起身:
    “这说我还好,说的那可是你大哥的脸,我还是去一趟。”
    “嫂子,辉哥让你在这养着,最多就这两天就要临盆了。”
    程媛媛抱着孝贤站起来说道。
    “这也说不准,我头胎也是生过的,时间真掐不准!”
    牛天晴说完,扶着腰就出门去了。
    程媛媛叹了一口气,想跟着去,可她也没那资格,都跟景铭名义上离婚了呢。
    想想吧,去了也好,一来能照顾着嫂子,二来,程媛媛原本就不想让老家的人知道他们离婚了。
    等程满意从山上回来,程媛媛把娃儿交给父亲,交代了两句就跟着去了。
    此刻,曹家庄的热闹已经被这次的丧事抢光了。
    不管是外来在曹家庄买房入住的外地人,还是本地沾亲带故的乡亲们,都把村口到曹家楼下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灵车在傍晚五点半抵达曹家庄。
    前后跟了三十多辆豪车,亮瞎了所有人的眼。
    曹景铭和曹仁东从车上下来,一声跪拜,随后,曹景辉面无表情的从戴着白手套的人手里接过骨灰盒。
    伴随着一阵哀悼的音乐,曹景铭捧着遗相一步步朝着家里走去。
    正厅之中摆着棺材,人满为患。
    左邻右舍沾亲带故的乡亲跪了一地,哭声震天。
    “嫂子啊,你这说走就走了,也不打个招呼……”
    “她婶儿啊,你这辈子受了多大的苦啊……”
    这哭的也不知道真假,反正程媛媛一直站在人群里看着牛天晴。
    她已经披麻戴孝跪下了。
    曹景辉一愣,不由得左右查看,发现人群中的程媛媛,他使了使眼色。
    程媛媛双手摊开,表示没办法,拉不住。
    “哎,这曹家二儿媳妇呢?”有人这么一说。
    王彩霞娘家大哥王浩一愣:
    “景铭,你老婆呢?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不能见人了?”
    “大舅!”曹景铭处于礼貌喊了一声,但是他对母亲娘家人没有任何感情。
    “真是不知礼数!”王浩见曹景铭压根就没打算理他,不由得咬牙。
    “王浩吧,呃,我是曹仁东,是你妹夫,景铭跟她太太离婚了,这种场合不出席,也是情理之中!”
    曹仁东不由得说道。
    王浩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眼曹仁东,这就是他那个有钱的妹夫?
    听说后来还来找上门了,这妹妹直接带着儿子去过富足的日子了,还是在京都大城市。
    这么一想,王浩浅笑:“您说的都是对的!”
    以后要是想攀关系,这就是关系,就算不谋个一官半职,要点钱总行吧。
    再说,他那么多钱,花的完吗?
    程媛媛觉得胳膊一紧,已经被脖子上挂着白绸的母亲拉到一旁去了:
    “你什么时候跟景铭离的婚?你怎么不跟妈说?是不是现在翅膀硬了,做什么事儿连我这妈都瞒着?你是觉得我是你养母对不?”
    李秀英呼吸急促,胸口起伏。
    乡下人,最重要的就是一辈子和和睦睦平平安安,这离婚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作为母亲一点都不知道。
    此刻,人群里有心人都听见了,都在私底下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