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叹了一口气,把鸡汤盛给这丫头,剩下的用罩子盖好,留着给她饿了的时候再热热吃。
    反正他粗茶淡饭惯了,煮的稀饭和着腌菜就能吃。
    “于老伯,最快也得明天才能把那副牛宝送来,会不会耽误了?”
    程媛媛食不知味。
    “说实话,耽误的太久了,只能活马当成死马医了。”
    于浩然说的是实话,他不能随便给人保证一定能治好。
    再说,这小伙子种了这么深的毒,没当场毙命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不能死的!”
    程媛媛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于浩然抬头看着丫头,那对眼睛里储满了欲滴的眼泪。
    他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每一个人总是有个牵挂他的人,那人,是绝对不会想让他死的。
    就像他对儿子。
    “于老伯,您这次要是救了我老公,我以后当牛做马,有求必应,包括您儿子的手术费、护理费,所有的费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丫头,你别给医生施加心理压力,能救的话不用你说我都会救,哎……就算是牛宝到了,也不可能药到病除。
    这是中毒,不是头疼脑热的!”
    “我不怕等,只要有希望!”程媛媛赶紧说道。
    电话响了,程媛媛擦擦眼泪笑着对老于说——你看,肯定是牛宝送来了。
    “喂,海棠!”
    程媛媛起身接电话。
    老于可惜的看着那一碗野鸡汤,她根本没吃几口,这要是没有一点希望,怕是连这丫头都得跟着受难了。
    “哦,上来,顺着阶梯!”
    程媛媛指挥。
    半个小时后,鸡汤都凉透了,程媛媛还在门外往下张望。
    很快,田海棠背着背包上山来了:
    “哎呀,真是累死了!”
    田海棠扶着膝盖喘息了几口气,把背包脱下来,拉开拉链。
    “这么大一块?”
    “牛宝就这么大啊。”
    “我看看!”老于带上了老花镜出来:“这色不对啊!”
    “怎么不对?我亲眼看见养牛场杀了二十多头牛才掏出来这么一块牛宝的,这牛身上怎么可能还能长假的?”
    田海棠千辛万苦的送来,自然不信有假。
    老于把牛宝抱出来,扣了一块捏碎了闻闻,好吧,假了:
    “腥味只有外面有,虽然颜色一样,但是里面没有腥味,这不是牛宝。”
    “……”程媛媛差点晕过去:“海棠,到底怎么回事?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媛媛,我真的亲眼看见从牛里掏出来的,还血淋淋的呢。”
    田海棠怎么不知道这是救命的?
    “你好好想想,到底哪里出了叉子?”
    程媛媛是相信田海棠的,可这肯定哪个环节出错了:
    “你不是说血淋淋的吗?这包里怎么这么干净?”
    “我靠……”田海棠气的站起来就把背包给踢开了:
    “这包也不是我先前的,媛媛……”
    被人掉包了?
    程媛媛眼神昏暗,即便田海棠叫她,她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海棠,一定有人知道这是拿来救人的……他们不想让阿铭活着!”
    程媛媛半天才红着眼眶喃喃自语。
    “那怎么办?”
    “就地取材吧,不要从京北送了,二十万!”
    程媛媛淡淡的说道。
    老于一口痰没咳出来,差点憋得翻白眼——二十万?买一副牛宝?
    怪不得呢,财大气粗的。
    “好!”田海棠当天就去村里办了。
    附近几个村,杀了不少牛,几乎把整个齐明县的牛全都杀了。
    杀死的牛,没有牛宝的,给补贴一千块。
    牛就不要了,这样还可以留着百姓们去卖了换钱,左右都是不折本的。
    事后第三天,田海棠领来了三个乡亲们,都是大老远从县里赶来的。
    送来了一副牛黄,这次,绝对不会错了。
    老于赶紧处理牛黄,这个血需要熏干,切块入药。
    可门口来的三个人,年级岑差,却因为分钱的事情打了起来。
    说什么家里唯一的一头牛,都是他喂得多,其他二人从来不去放牛。
    又有人说了,这牛生病的时候,是他花钱给看的。
    程媛媛长出一口气:“别吵吵了,均分!”
    田海棠紧张的帮着烧火熬药。
    第一次,因为她的疏忽,差点出人命,这次,她不得紧张着点儿。
    程媛媛反而出奇的平静了。
    看来,她这一走,京北要翻天了。
    牛宝一事,明显就是有人不想让景铭活。
    她眼里的戾气越来越浓,肚子里的宝宝似乎也不安生了,来回的翻身,蹬她的肚皮。
    “宝宝,你也觉得妈妈要去报仇吗?”
    肚子里的宝宝似乎真的有灵性一般,又动了动。
    “好,妈妈就打一场硬仗给你看!”
    程媛媛摸了摸肚皮,把中午剩下的鸡汤一股脑的全都吃了。
    晚上,田海棠一直追问老于情况怎么样。
    老于还是那句话,不是头疼脑热,体内毒素不比感冒发烧,来得快去的快。
    这毒,已经深入肺腑五脏,若是再耽搁,怕是这骨头里都渗透了。
    所以,得慢慢调理,不然就算是好了,也会落下病根。
    人命也就活不长了。
    “那得多久?”田海棠傍晚跟程媛媛说了京北的情况。
    耽搁的这十来天的时间内,曹氏集团群龙无首,墨工项目开发部那边的薛长森都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
    好消息就是,曹仁东醒了,但是除了能说话,也只能坐在轮椅上。
    总归就是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没有什么震慑力了。
    曹氏集团旗下有很多副业,不得不消减,以达到集中火力的地步。
    服装行业,也断了,航运也停了,正在办理转让手续。
    现如今,郑家可以说是崭露头角,不少合作商都宁愿担负违约金,也要和曹氏集团解约。
    “不过,我听文长礼说了,这违约金,是郑家担负的,挖走了一大半曹氏集团的供应商,可以说是垄断了曹氏集团原材基底。”
    “曹氏集团的产业链很完善,怎么可能会被人随随便便给挖走?”
    程媛媛疑惑。
    就比如,曹氏集团有自己家的原材供应商,这是曹家的企业,在曹家名下。
    是一句挖走就能挖走的?
    “老爷子的决定,说是要集中火力在木材行业上。”
    程媛媛眼神空洞,这是要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了吗?集中火力?是不是想在破产前,把损失的利益降到最低?
    老爷子怎么会走这一步?这不是明摆着放弃竞争了吗?
    程媛媛心疼交加,景铭接盘曹氏集团的时候,如同空壳公司,努力了这么久,才刚刚稳固基底。
    “媛媛,你有什么打算?”田海棠这个时候不会再逼她了。
    “总裁的女人,没那么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