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宇吓了一跳,躺在后排座上不省人事的曹景铭滚到了车垫上。
    “咔嚓!”霍宇推开车门,看了一眼摇摇晃晃坠在外头的车尾灯,几步就冲了出来。
    那车子还在行驶中,只是刚才的冲撞让那车在一瞬间改变了方向。
    被左右高速中间的护栏撞的歪歪扭扭。
    可很快,那车打死方向盘回归正道,疾驰而去。
    让程媛媛很快恢复神智的原因是,霍宇竟然追上了驰骋的那辆大头解放车。
    眼看着他身手敏捷的抓住后车门就翻上了车厢,越过车头,一拳砸碎了车窗玻璃,直接钻进了驾驶舱内。
    程媛媛吓傻了,她的手有些颤抖。
    可看了一眼男人,她试着打着火,车子只是尾端受创,发动机好好的。
    她必须要赶紧赶到于明山。
    那有一位技术精湛的老行家。
    只是这位老中医在前世的时候只是偶遇过他,若说是前世帮过他,程媛媛相信,今生他是不可能记住了。
    但,程媛媛还是有一半的把握让他给解毒。
    抵达于明山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
    程媛媛身体不支,花钱找了于明山脚下的村民,用门板把人抬上了阶梯。
    这老头儿,住的地方实在是太苛刻了,住在山顶上。
    到了那山顶绝壁处,两间竹屋优雅的坐落在竹林深处,屋后溪流潺潺。
    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儿,穿着粗布褂子,卷着裤管正在溪流里淘鱼虾。
    “老于,来病人了!”
    帮忙抬人的乡亲一挥衣袖吆喝了一声。
    “放那!”老于说着,继续淘鱼虾。
    等程媛媛捧着肚子气喘吁吁的爬到山顶的时候,几个搭把手的乡亲们都拿了报酬下山去了。
    程媛媛没顾得上说话,一屁股坐在最后一节台阶上歇脚。
    老于眯着眼睛看了一眼:
    “你男人?”
    “嗯,希望于老伯能救救他。”程媛媛扶着地面站了起来。
    还给鞠了个躬,把老于吓得赶紧放下竹筐把她拉起来:
    “屋里坐!”
    随后,老于蹲下身子,看了看曹景铭,再然后,他给把了脉。
    随后,老于摸着花白的胡须叹气摇摇头:
    “哎……中毒太深,已入脾脏,没得治了!”
    “不可能的,于老伯解毒技术精湛,不可能治不了的。”程媛媛坐在椅子上歇息,手不由得抓紧了椅子把。
    程媛媛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又是磕头又是哭爹喊娘的求救。
    于明山的余晖很是好看,像是仙女无意间飘落到人间的粉红色绸缎,洋洋洒洒的在那重峦叠翠的山头上缭绕。
    程媛媛眯着眼睛看着那晚霞,她和曹景铭经历了这么多才修成正果,老天爷不可能让他就这么消失的,对吗?
    “你这丫头,我说救不了就是救不了,你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我见死不救?”
    于浩然气了,颤抖着手指指着下山的台阶说道:
    “你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绝对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乡亲们哪怕是没钱,我于浩然也是会救。”
    说完,于浩然哼了一声,感觉自己这半辈子的医德算是被丫头一句话给毁了。
    “于老伯别生气,我说这话并没有侮辱您的意思,我是听说了您是解毒行家,所以我相信您的医术很精湛,但是……”
    程媛媛站了起来,走到断壁前看着晚霞的颜色越来越深:
    “您无非就是缺草药,如果于老伯肯搏一搏,什么名贵草药,我都会想办法供应,包括您儿子的喉癌手术费,我也包了。”
    于浩然突然回头看着那姑娘,眼里露出了骇然。
    他怎么知道自己儿子得了喉癌?
    又怎么知道他缺少很多名贵草药?
    若不然,他儿子的病情不可能恶化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以至于非要西医手术后,他的中医才有用武之地。
    这个丫头,到底是谁?
    于浩然眼里露出了距离感,上下打量了许久这丫头,他确定这个人不是本地人,更不可能摸清他的底子。
    而且,除了他和儿子自己,没人知道这事儿。
    “你……到底是谁?”
    于浩然之所以瞒着儿子的病,是因为自己是干这一行的,如果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都得了绝症,那他还拿什么能耐给人看病?
    这样一来,他就辱没了老中医的传承。
    “我就是个普通妇女,只是,我会算命。”
    程媛媛盈盈一笑,看着老头惊骇的模样,她就知道,这老头一定会救。
    “你……你年纪轻轻会算命,那……那你给我算算我儿子还有没有的治!”
    “有啊!只是您老悬壶济世,家里其实并没有多少积蓄,所以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程媛媛越看越觉得有戏。
    “这不算!”于浩然对于儿子的病,那就是他的短,不提也罢。
    “那好,我再算算!”程媛媛有模有样的掐指:
    “如果我没出现,于老伯两年后,为了到山上采摘生涯草给儿子治病,摔断了腿。”
    “……”于浩然一愣,他确实想去采药,只是山崖陡峭,他迟迟没有动身。
    他沉吟片刻,叹了一口气说:
    “好,好……我治,但是,草药方面,我确实缺了不少名贵药材!”
    晚上,于浩然点了蜡烛,给曹景铭下了几针,放出来不少血。
    随后,写了个药方子。
    “这灵芝是用来补气的,主要是这牛宝,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于浩然叹了一口气。
    牛宝就是天然牛黄,牛黄对于解毒那是首选。
    可难就难在,你不能保证这头牛体内就有了牛黄,而且有牛黄的牛也不会死。
    只有碰巧的时候,杀了牛,才发现这牛黄。
    就算是发现了,也未必能刚好赶上。
    你说难不难?
    程媛媛掏出手机看了看,幸好这于明山和琼山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好歹手机有信号。
    一个电话打到文长礼那,报社第二天就开始登上报纸。
    这价格,给的也很高,十万块钱一副。
    这一等,就是好几天,等的于老伯都几乎放弃希望了。
    他能做的就是每天给曹景铭施针,给他用替代品先解毒。
    护理了三天后,曹景铭咳嗽了两声,醒着的时候,浑噩不轻,连程媛媛都看不清了。
    “景铭?你听得见我说话吗?”程媛媛紧张的抓着男人的手。
    老于把竹筐放下,把里面的草药拿出来清洗,然后晾晒在了簸箕里:
    “别叫了,毒都使到肾脏上了,双目主肝,双耳主肾脏,他看不见,也听不见。”
    “……怎么会这样!”程媛媛的手有些颤抖的自言自语。
    “山上没啥好东西,这是竹林里摘的一些竹米,晚上就吃这野鸡吧。”
    老于见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大着肚子。
    特地昨晚上就去山上放了几个笼子,抓了两条蛇,一只野鸡。
    顺便采了不少竹米,好歹这东西补气血,孕妇嘛,最怕就是气血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