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洁收到这份报纸的时候,气炸了,她拿起挎包就要出门去证明自己还活着。
    可动作很快就顿住了。
    她好看的眼眸一转,这曹景铭下了什么套儿?
    她可不能这么随便的就上当了。
    当下就给儿子拨了电话,部队那边需要严格审查的,打了好几个,是曹景荣的部长接的,听说他出去参加训练了。
    可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比曹仁东的消息传的还快。
    现在大半个国土都知道曹氏集团的太太死了。
    何止是死了,第三天就下葬了,照片都公布出来了,都竖碑了。
    曹景铭亲自去了一趟方洁的别墅,把死亡证明放在桌上后,方洁炸了。
    “你到底玩什么花样?我还没死呢!”
    “您死了!”
    “我没死!”
    “曹太太没死怎么不敢出门?”曹景铭淡淡的说道,眼神如沟,棱角分明的五官阴沉的让空气都凉了几分:
    “曺太太,您现在可是个死人呢!”
    方洁当时后退了两步,好家伙,算计她。
    可最可怕的是,她在外人眼里已经死了,如果就在这一刻,曹景铭把她弄死,没有人怀疑是他干的。
    好毒的算计,和那个死丫头真是天生一对。
    “你……你想怎么样?”
    方洁回退到电话旁边,准备一有情况就叫保安进来推延,腾出报警的时间。
    “把她给我好好的送回来。”
    曹景铭还是这句话。
    他坐在藤椅上,微微扬了扬下巴,唇角抿成了孤傲冷硬的弧度。
    那张宛如尊贵帝王一般的脸异常冰寒,随着他深邃的眼睛和冰冷的躯体,让整个别墅都骤降了原本的温度。
    “我都说了,她跑了……我有什么办法?腿长在我身上吗?”
    方洁慌了,已经开始抓着电话打电话了,可发现,电话里没声音,电话线早就被切断了。
    她方洁跟着曹仁东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竟然落了个被人监控的场景。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来,保安都不在了。
    方洁花容失色,满脸苍白,她默默地把摆设用的电话筒放在桌上,缓缓地回头看着这个男人:
    “我知道……你早晚是要报复我的……我谁都不怪,我就怪我当初没有把你和你大哥掐死。”
    方洁后悔的很,当初找到那个乡下女人的时候,她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当时要是把她弄死了,眼前这个恶魔男人,就不存在了。
    她还是太心软了,太心软了。
    “迟了!”曹景铭淡淡的说道。
    “可我真的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我也是一条人命,你不能对我做什么。”
    方洁被他冷硬的气质压制的不敢大声说话。
    她想起了儿子,她真的不能死,她还要等荣儿回来。
    “你的命?值几个钱?”
    曹景铭淡淡的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的命比丫头的安慰重要。
    他已经来了二十分钟了,时间……时间……
    “可我真的不知道她跑……”
    方洁的话还没落音,曹景铭就打断了:
    “解决一下!”
    放下手机,曹景铭起身就走,留着也没有用了。
    很快,原本是她保安的几个人进来了,把方洁按在地上跪着。
    “做干净一点!”
    “知道老板!”几个人当时就把从后腰掏出了缆绳绕在她脖子上。
    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方洁挣扎着:
    “你不要春风得意,曹仁东不会死的,他不会把一切都交给你的……”
    好歹她也跟了他二十多年,他们也有儿子啊……
    眼瞅着,那背影就要消失了,他竟然什么都不怕:
    “我知道她哪里……放过我……”她必须要活下去,她得等儿子回来,等儿媳妇叶家的势力,她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曹景铭的脚步突然顿住了,微微侧目:
    “带她去找,找不到,我也不想看见她。”
    随后,曹景铭给程满军去了个电话,省得他一个人在不熟悉的京都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
    ………………
    “抹点草灰就能消炎啦!”
    竹屋内,昏黄的烛光下,一家七八口人围着竹床看着。
    “可是这丫头摸着特别烫,不会烧高了变成傻子了吧。”
    老二也伸头看。
    身后老大家的老婆抱着奶娃娃正哆嗦着——哦哦哦,要吃奶啦。
    当时就掀开衣服给娃儿吃奶。
    乍一看去,这娃儿都米把长了,少说也得有一两岁了。
    “我摸摸!”老太太扶着床沿用手背摸了摸:“哎呀,真发烧了!”
    “这咋整!”老太太急坏了,回头把兄弟三人都骂了一个遍:
    “你们不知道看着?咋能让人掉进去了?真是造孽。”
    “还看,还不去找大夫?老三,你去,快点,把老温请过来给看看!”
    “好!”老三回头就跑。
    “娘,这请温伯伯不得花钱啊,家里都穷的连个下锅的稀饭米都没了。”
    大儿媳妇抱着孩子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那出了人命咋办?你男人还不是得去公家自首去?”
    婆婆深明大义,还给程媛媛盖好了背角。
    “懒得理你这老婆子,人家娃儿老早就断奶了,这都一岁半了,还要我喂奶,不就是想省点儿粮食给外人看病吗?”
    说着,大儿媳妇儿抱着娃儿,哄着,自言自语的回屋去了。
    “咱不能干这么缺的事儿!”
    老婆婆为难的撩起衣角擦了擦眼泪。
    竹屋正厅的后墙上,挂着两幅对联,下头条子案几上摆着香炉,还有一尊佛像。
    很容易看得出来,这老婆婆是信佛的人。
    “二赖,你去打两桶井水来,先给这丫头敷敷。”
    老婆婆招呼老二。
    老二很快就打了两桶水。
    老婆婆脚步蹒跚的拿了毛巾沾水搓搓,然后放在了丫头的额头上。
    “丫头,你爹娘一定着急呢,都是当娘的,我心里明白,你要是能听见婆婆我说的话,就醒醒,告诉我你住哪儿,明儿就把你送回家去。”
    说着,老婆婆又拧了一条毛巾替换了。
    “大妹子啊,你说句话,我娘心底可善良了,你要是不说话,她得念叨一夜!”
    老二忍不住插嘴。
    “别叨叨了,到路口看看,老温怎么还没来。”
    老太太着急啊。
    这身上烫的跟火炉一样,碰都不能碰。
    “娘,来了……”老二一声吆喝,婆婆站起来去迎:
    “老温啊,你这回可得给好好瞧瞧,这丫头叫野猪夹子卡了脚脖子,高烧不退,要是有个啥事儿可咋办,她爹娘肯定急着呢。”
    “我先看看!”
    温老九是这个村上的赤脚中医,祖上家里传了三代了,技术响当当呢。
    温老九一把脉就愣了,这丫头有了,随后又查看了一下脚踝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