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睡了一场午觉,阳台有细微连续的噪音,苏曼曼走出卧室去看。
    陆之景坐在矮凳上,两条长腿伸展开,嘴里叼着烟,一手拿着吹风机,另一只手拿着她的高跟鞋烘干。
    矜贵优雅的男人窝在这个小角落里,认真专注的烘干鞋子,这一幕,本应滑稽却出奇的养眼。
    里里外外吹干,又用手擦干净灰渍,拍拍手拿给苏曼曼,“干了,出门好穿。”
    苏曼曼嘴唇翕动,想开口说谢谢可又突兀生分,什么都不说却适应不了这么温情的氛围。
    她走过去拿走他嘴里叼着的未点燃的烟,“不是有胃病,还抽!”
    “命硬,死不了。”站起来,他斜靠着,身子向她倾斜,距离很近,几乎脸贴着脸。
    他眸子里闪烁着点点亮光,对视几秒,苏曼曼像掉进了深邃的眸子里,有些慌乱,把烟砸在他身上,“抽吧,抽死活该。”
    仓皇失措的女人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绕着他逃跑了,陆之景手抄进口袋,跟进了房间里。
    “等下去划船吧,附近有一处湖,风景不错。”
    “好啊。”
    苏曼曼尽力配合着,她既然逃不了就只有顺从他,等回到巴黎市区,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男人。
    “走吧。”陆之景给她披了一件外套,拉着她出门。
    这片宁静的湖泊没有什么人,小船驶离岸边,缓缓往湖中央划过去。
    苏曼曼躺在小船上,闭着眼睛聆听哗哗的流水声和岸边树林上小鸟鸣啼。
    后面是陆之景一个人在哼哧哼哧的拿船桨划船,看着那头的女人悠哉悠哉,他心痒痒的想上去逗逗她。
    走过去,他侧躺着,撑着脑袋看她恬静的小模样,喉结滚动一下,俯身低头,吻轻轻地烙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苏曼曼倏地睁开了眼睛,瞪大眼睛,一脸无辜茫然的模样。
    陆之景定定地凝视着她,“我想亲你。”
    “不许。”她急忙捂住嘴巴,这人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要亲。
    陆之景当做没听见,抓走她的手,低头加深浅尝即止的吻,大手也不老实的游移。
    火热的吻一路向下,炙热滚烫,小船激烈地晃动起来。
    她推不开他,愈发感觉到这男人的失控,大有一发不可收的趋势,顺手拿起手边的船桨,重重拍在陆之景的后背上。
    “死女人。”陆之景停下动作,反手抢过船桨,把这碍事的玩意丢了出去。
    苏曼曼气得咬牙,“喂!你把桨丢进湖里面,我们要怎么划回岸上。”
    “谁说我要回岸上了?”他从她身上下来躺平,舔舔嘴唇,品味着残留在唇上的甜美。
    她侧头,对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大为恼火,“你不回去难道要住这里啊?”
    “顺着河流飘吧,飘到哪里算哪里,反正你又不是一个人。”
    “我才不要,晚上很冷。”
    陆之景拍拍自己的宽阔的胸膛,“过来,这里暖和。”
    冷哼一声,苏曼曼坐起来左右看看,他们离岸越来越远了,宽阔的湖中心只有一艘没有桨的船。
    “放轻松。”陆之景伸出长臂勾住她的腰往怀里扯,“在城市里你可享受不到这样的美景。”
    “放开我。”她在他怀里挣了挣,陆之景重重地拍了下她的屁股叫她老实。
    “你也想躺在这里不是吗?”
    “不是。”
    他笑着看她别扭又可爱的模样,“才怪,以前每次我一下班你就往这里钻,像只小猫一样。”
    苏曼曼突然不说话了,一动不动地趴在他怀里,她感觉他说话时的语气很伤感,她心里那根松掉的弦又紧绷了起来。
    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收紧手臂搂住她低声问,“冷不冷?”
    “冷又能怎么办,又回不去。”
    他搂着她更紧了,看着天空上闪烁的繁星,浩瀚梦幻,大自然动人心魄的美让人震撼。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启夜拍模式记录下来。
    “好看吗?”他把手机拿给苏曼曼,一张张照片划给她看,他翻得有些急,划到了结婚照上。
    苏曼曼看着结婚照,心里咯噔一下,要知道,她来留学前就把有关于他的照片全部删了。
    “你还留着这些照片做什么?”
    “这里面的我很帅。”
    “那里面还有我啊。”
    “来不及把你p掉。”
    苏曼曼瘪瘪嘴,“手机给我,我给你p。”
    陆之景立马把手机抢回来藏好。
    “说认真的,毕业了就跟我回国吧。”
    苏曼曼摇摇头,“不回。”
    “那你要想去哪里?心都玩野了。”
    “想去非洲,去做志愿者。”
    “不许!”陆之景一脸不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狠狠道:“毕业就和我回国!”
    苏曼曼坐起来,和他拉开距离,“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自由。”
    “我说不许就不许。”
    “凭什么要听你的,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我提醒你,我们还没有离婚。”
    “就去。”
    “你听着,你要是不和我回国,我就……”陆之景瞪圆了眼睛,苏曼曼有些害怕,真以为他要打人,却听到那人说——
    “我就从这船上跳下去!”
    苏曼曼哭笑不得,转过身背对着他,“爱跳不跳,与我无关!”
    片刻间,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而后恢复平静,待她回过身时,船上已经没有陆之景的影子了。
    “陆之景!你去哪里了?”苏曼曼四处寻找,回答她的只有空寂的回声。
    “陆之景,你怎么了?你答应我一声,我害怕。”她眼里满是恐惧,担心他溺水或者昏迷了, 急得流眼泪了。
    正准备脱掉外套跳下去,小船竟然动了,一股强劲的力量推着船往岸边的方向平稳前进。
    “阿景。”她跑到船尾,身子没入水里的陆之景一边游一边推着船,看起来毫不费力。
    他倏地起身,水花乍起四溅,快速地吻一下她,他恶作剧地坏笑,“哭什么,害怕当寡妇啊?”
    “好烦你,都是水!”苏曼曼假意擦着脸上的水,实则是擦眼里的泪水。
    她才不是为这黑心烂人哭,她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在这破船上过夜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