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寂寥无声,这一日也是阮倾城生辰之日,慕子誉一人提着酒瓶子,坐在了无人的亭子中,不多时便听到一阵踩踏青草的声音,慕子誉挑了挑眉,却未抬眸,只是静静地喝着瓶中的酒。
    “一个人喝闷酒,怎么不找我一起?”陶自若手中提着一个酒瓶子,一脚踩在了座椅上,身子靠在了石柱旁,头偏到了一侧望着亭子外的景致,道,“即便是从这里你也看不到萧家的位置。”
    “自若,萧家已经开始为萧婉儿选一乘龙快婿。”慕子誉从躺椅上坐起身来,漆黑地眸子朝着陶自若看去,陶自若对萧婉儿的感情,作为兄弟他多少看在眼中,只是不知陶自若将这颗心赔了多少。
    陶自若闻言一顿,举着的酒瓶子僵在了半空,直至酒水浇在自己的身上时,他这才反应过来,却又猛地灌了一瓶酒水,苦涩地干笑了一声,“这样也好,也好。”
    “你若是想娶她,大可将她追回来。”慕子誉说完,沉下了眸子,看来陶自若是将整颗心都赔进去了,若当初他并未有那想法,或许……他与萧婉儿也不至于走到这地步,到底是可惜了。
    陶自若对于慕子誉的话,只是淡然一笑,接着对着慕子誉道:“今日是表弟妹的生辰,我们不说别的伤心事,我在这儿祝你们,恩爱一生,白头到老。”
    “承你吉言。”慕子誉侧过眼眸,眼底却酝酿出让人沉醉的笑意,转瞬却消失在眼底之中。
    只要这场仗结束……只要这一场硝烟消停,他不会让这场仗持续太久。
    萧家
    原本安逸的萧家如今显得格外热闹,道路两旁皆挂着彩带,以及花灯,四周装饰地格外喜庆,而萧家的众人的脸上皆带着笑意,笑望着从拱门走进的女子。
    阮倾城身着桃色长裙,腰间挂着一铃儿,脆脆发响,莲步轻移,缓步朝着众人走去,眼眸中漾着一弯浅笑,与萧家有如归了家中一般,更令阮倾城心头感触良多。
    “倾城快来,今天可是你生辰,你这寿星可得开心的玩好了。”萧婉儿性子急,见阮倾城缓步走来,连忙跑上前去,拉住了阮倾城的手,快速将她拉进了院子中,走到了院中。
    院子里早已安置好酒席,而这中间则放着一巨大的蛋糕,是萧家一直传下的,却令阮倾城的眸子里盛着泪水,恍惚间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为她过生日是的欢乐,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萧婉儿手忙脚乱地给阮倾城擦干了泪水,一边说着一边慌张地看着阮倾城,“诶,怎么哭了!倾城,今天可不能哭!”
    阮倾城摇了摇头,拿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道:“没事,我这是喜极而泣了。”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来许愿吧!”萧婉儿与萧远源为阮倾城点上了蜡烛,对着阮倾城笑道。
    阮倾城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眸,一颗泪却在此刻滚落了下来,阮倾城在心头默念道:
    一愿远在异世的父母能够……忘了她这个不孝女,好好的过下去,长命百岁。
    二愿远在异世的父母能够……多添一个孩子,能代替她不在时照顾好他们,若她无法回去,也为他们养老送终,颐养天年。
    三愿云夏能够平安度过这一次的战争,自此四海太平,再无灾难。
    阮倾城许的虔诚,即便她明白这毫无用处,可心中还是忍不住祈祷着,祈祷着她的亲生父母能过的更好,祈祷着慕子誉能够安全度过这一次的危机,更祈祷着自己所在意的人皆有所善。
    萧婉儿见阮倾城睁开双眸,对着阮倾城打趣道:“倾城,你许的这般认真,是许了什么愿望?”
    阮倾城扯了扯唇角,望着萧婉儿道:“佛曰不可说。”
    萧婉儿闻言,撇了撇嘴,傲娇地哼了一声,“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必定是为了那慕子誉!”
    “咯咯,难道还是为了你不成?”阮倾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扫了一片奶油,直接画在了萧婉儿的脸上,接着转身就跑,一边跑着一边回过头对着萧婉儿说道,“纯天然无污染哦!”
    萧婉儿反应过来时,阮倾城已经跑了出去,萧婉儿见此连忙要追出去,却被萧远源给拦住,萧远源朝着萧婉儿看了一眼,萧婉儿抿了抿唇留在了原地,带着小脸活跃起了院子中的气氛,而萧远源则走出了院子。
    阮倾城跑出了院子后,便不争气地红了眼,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但若是再看着那蛋糕,她一定会哭。
    以前在现代她忙着读书,忙着论文,忙着学习,一天到晚从墓地跑到博物馆,回家的时间也小,她一直觉得自己有的是时间回去的,可她却穿越了……
    来到这里她无时无刻不想回去,盒子却在慕子誉的手中,在盒子拿到手时,她却发现自己爱上慕子誉,上天真是喜欢与她开玩笑,而这盒子……不过是个普通的盒子。
    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可看到那蛋糕,她才知道她有多不孝,不能陪在父母跟前,再多的愧疚,再怎么努力也是无用。
    “倾城。”萧远源从院中跑出,却看到了阮倾城坐在石头上,望着天空,眸中带泪的画面,心不头微微触动,走到了阮倾城的面前,拿出了帕子轻轻地擦拭了阮倾城脸上的泪珠,“莫要哭了。”
    阮倾城抬头望着萧远源,道:“萧大哥,今天谢谢你们,只是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好久不曾看到这一幕了,已经好久了……久到我以为我已经与这里融为一体了。”
    “倾城……”萧远源不解阮倾城话中是何意,却清楚的明了阮倾城此刻是伤感着的,不由叹了一口气,将阮倾城抱在了怀中,轻轻地拍了拍阮倾城的背,柔声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阮倾城扯了扯唇角,苦涩到心痛,泪却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愧疚之心,一时间如潮一般压倒了阮倾城,这一刻阮倾城不知自己留下来是否对了,可她又该怎么回去?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萧远源望着哭的如同一个孩子一般的阮倾城,心软成了一片,同时将阮倾城抱得更紧了几分,望着阮倾城的眸子也多了几分复杂。
    两人紧紧相拥的一幕,恰巧落在了程婳的眼中,程婳端着糕点的身影微微一僵,唇角多了一分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苦涩,停留在原地的步子,不知是该上前还是该后退,最终却停在了原地看着两人。
    这一幕触痛了她的心,更让程婳明了一件事,她与萧远源再也玩不了假了,她……喜欢上这木头,可这木头的心里却只有别人。
    程婳自嘲一笑,幽幽地转过了头,她调戏美男无数,没想到最终还是把自己的心栽了进去,不过他们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她又何必打扰!
    程婳将糕点放在了一侧的桌上,转身非回了自己的院子,留下了书信连夜回了前线,就如同从未来过一般。
    萧远源不是没有看到程婳,事实上在程婳出现那时,他便已经看到了程婳,只是他不愿意程婳在自己身上再消费没用的功夫,可在程婳离去那时,萧远源却有一股冲动想要留下程婳,这陌生的感觉让萧远源有几分不解。
    于是极快地压了下去,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接着低声地安慰这阮倾城。
    这夜宁静且透着淡淡的忧伤,却不知到底是谁的伤,令这本该安乐的夜,染上了伤感,直至黎明到临,光芒驱散了所有的阴郁,留下的只是欢乐。
    而最为欢乐的莫过于陈国的长公主,陈潋滟。
    “皇兄我真可以去找亭墨哥哥了?”陈潋滟一早得到消息,便跑到了陈子昂的寝宫中,一双原本满是狠辣的眸子里,也只剩下了雀跃与小女儿该有的喜悦。
    陈子昂抬眸看了一眼陈潋滟,眼底多了一分复杂,抬起拿起了一旁的外衫,披在了身上,这才对着陈潋滟道:“如今,是不打算去了不成?”
    “不是,不是,自然不是的,只是皇兄突然松口,我以为是下人娱乐我的。”陈潋滟咬了咬唇,她只是想更加确认这个消息罢了,不过陈子昂这般说,这消息十有八九是准了的,如此一想陈潋滟不由笑了起来。
    陈子昂见陈潋滟露出如此模样,不由扯了扯唇角,道:“如此,还不出去?”
    “是。”陈潋滟闻言对着陈子昂拱了拱手,转身出了门去,动作极快,而离去的背影十分雀跃。
    陈子昂眸子深沉了几分,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沉声道:“苏泊,去跟着公主。”
    “是。”苏泊对着陈子昂拱了拱手,转身跟了出去。
    在苏泊离去后,陈子昂靠在了软塌上,一手遮着目,另一手则放在了一旁的扶手上,心头微沉,他此番不过是让陈潋滟去给沈亭墨提个醒,可陈潋滟这般模样,让陈子昂不得不重新作想。
    若是沈亭墨对陈潋滟真心,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和亲对象,只怕的是……一个陈国容不下沈亭墨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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