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凉说，“不至于。”
“你是不至于，爱护她还来不及，但嘴长在别人身上，你能挡着别人怎么说吗，闲言碎语向来就是一把无形的刀，扎在谁身上谁痛，这痛你能替她受？你不能！”
顾道不爽傅凉很久了，如今见面自然恨不得所有冷刀子都往他身上招呼，冷漠聚于眉眼之间，声线冷的掉渣，这两个人之间的修罗场让其他人望而却步。
但那些从会议室里出来的老教授将全部心思放在了顾老爷子的病历上面，沉思着从两个人身旁走过，倒是没有发现两个人的不同寻常。
等最后一个老教授从会议室出来以后，傅凉随意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即又收回了视线，落在了顾道身上，这个年轻人对他的敌意很重。
“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也不会发生，倒是顾先生，对傅凉似乎很不待见，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顾先生指出，顾先生与相思情同兄妹，在傅凉这里，也待顾先生如兄长。”
比起顾道的锋芒毕露，言语犀利，傅凉显然就显得比较含蓄，他的冷淡是掩藏在那一幅皮囊之下的，说的如此话，反正是个场面话，心诚不诚就难说了。
顾道冷声道，“你我同样的年纪，我比你年长多少，傅先生称呼我为兄长也不怕心里隔应。”
傅凉单手放在裤兜里，姿态懒漫，语气随意，“那可能是你比较显年长吧。”
虽然这人看起来很年轻。
顾道：“……”
他哪来的闲情逸致和傅凉讨论年龄的事情。
顾道冷笑，“从没听说过傅先生嘴皮子如此利索。”
傅凉说，“那是你听说的少。”
“确实，虚伪至极的一面得好好掩藏起来，不然怎么骗得那个女人如此死心塌地的跟你！”
两人针锋对麦芒，你来我往的谁也不后退，顾道似乎是看透厌烦了他这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实在不明白顾相思那个女人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顾道心里是窝火的，这把火在得知顾老爷子昏迷不醒之后彻底烧到了最大，从回了京城就一直处于爆发的边缘，如今对上傅凉，便有了发泄口。
傅凉挑眉，隐着疲惫感的眉眼间蓦然闪过一抹凌厉，“何为骗，顾先生，相思她不是个孩子，她是一个有自己主见的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在做的每一个决定，哪怕是人生大事，所以，顾先生究竟是在担心她所托非人还是为自己那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感情寻找一个寄托载体？”
刹那间，顾道整个人猛僵了一下，脸色慢慢沉下来。
傅凉没再说话，推开会议室的门进去。
顾相思抬头看到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愣了一下，旋即唇角起了笑意，“两头跑，累吧？”
没有问你怎么回来了，也没有说你不用特地回来一趟，他和她之间不需要这样客气寒暄的话。
自然是累的，但傅凉没谈这些，他走到顾相思身边的位置坐下，想了一会说，“这个世界上，你是顾爷爷最亲近的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能说个大概，你能说十分，所以，不要觉得做这个决定心里煎熬。”
顾相思轻笑着，“好。”
傅凉不能久待，匆匆和顾相思见了一面后又离开。
下午，会议室的第二场商谈的结果是做手术，这一点上顾道也是支持的，既然确定了做手术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准备工作。
一番商议后，最终将手术时间定在了一个月后，这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将顾老爷子的身体调养到状态最好的地步。
晚上，顾相思带着一位熟悉蛊毒的老教授去见了沐染，那老教授查探了一番之后摇头叹气，“沐先生的这种情况确实没有办法救治了，若是沐家的蛊王是真的存在，还有一线可能的生机。”
顾相思送老教授离开。
当晚，沐采接到了手下人送过来的调查结果，那个周洋所在的小公司的幕后之人查是不好查，但有顾彻的存在，还有之前孟野公开维护顾彻的事情在，沐采也琢磨了一点苗头出来。
－－怪不得那个姓周的如此自信，一点也不害怕沐家的报复，原来他身后站着顾相思和傅凉。
沐采将调查结果丢在了桌子上，心里冷笑，她祖父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阻了顾相思和傅凉两个人来往，顾相思那个女人就会安顺的等待着他的安排和沐染大婚么。
理了一遍现如今所有的事情，沐采心里急。
她想要的是什么？
是a国。
她之前让人查当年那个下落不明的前王后的孩子就是为了排除阻挡沐荷的儿子上位的可能，但现在事情已经全部脱离了她的掌控－－沐荷的儿子病重，能不能坐上那个位子还两说，查出来那个前王后的孩子就是顾相思的母亲，还有如今，她祖父竟然做出来往国际那边发展的念头，加快沐宜出嫁的步程便已经昭示了沐老爷子的迫不及待。
这一点上，沐采的看法与沐老爷子不同，到了国际又怎么样，凭借联姻关系沐家过去就能有如今的地位吗，不可能。
联姻关系能有多坚固，从赵老夫人，她姑婆那里就能看出来，即使现在赵老夫人是赵家的最高掌权人，沐家与赵家的生意往来占便宜了吗？没有一点。
当初她父亲从赵家购进一批枪械，赵老夫人的儿子赵用那狮子大开口的架势哪顾忌了一点姻亲关系，这还是沐慧在赵家说话算话的份上。
沐宜嫁过去虽是正妻，但也要看她是不是受宠，妻妾同侍一夫的陋习还在，那就有宠妾灭妻的可能，沐宜嫁的那个男人的第一任妻子是怎么死的不就是个先例吗。
所以，有种种弊处在前，沐采根本就不赞同沐老爷子的这个决定，她想的是还是在a国，发展巩固沐家在a.国的势力，这才是上上策。
但现在的局面是，她有心阻止，沐老爷子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想从沐老爷子手里拿过来权利，别说她这个孙女，沐老夫人都得靠后站，沐家向来是冷血利己的，即使是夫妻，关起门来那也是各过各的日子，这一点从沐老夫人有自己的私库和矿产上就能看出来。
沐老爷子说一不二，沐雄天废了一条胳膊在前，又伤两条腿在后，眼看着沐家也和顾家一样成了隔代相处，而沐采的优势却是比不得顾相思，沐老爷子和顾老爷子不一样，前者自私冷酷，霸着权利不放，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沐采。
门外边仆人的慌乱惊扰了沐采的思绪，她起身，打开了门，被她招停的仆人神情急切，沐采问，“怎么了？”
“老夫人那边出事了。”
沐老夫人出什么事了？沐采到沐老夫人住的地方才知道。
何婉，沐雄天还有沐宜都来了，沐老爷子是最后来的，沐老夫人房间里都是医生，拿着药箱的，拿着检测仪器的，乱中有序。
沐老爷子在和人商谈事情，就被沐老夫人身边的沐大请了过来，眼底浮现不耐，“她又闹什么？”
沐二出来言语，“老夫人晚间食了鱼，鱼刺没剔除干净。”
众人：“……”
何婉皱眉，“之前医生给祖母检查身体的时候不是说，像鱼肉这类食物祖母还是少碰，当时就已经吩咐了厨房的厨娘让她们不要将这类东西上桌，怎么如今……”
沐二迟疑了一会，低声回，“老夫人今晚特意提了。”
何婉：“……”
管不住口腹之欲的后果。
沐老爷子听后脸就沉下来了，转身就走。
沐雄天坐在轮椅上，笑了笑，没说话，也让他身后的仆人推着他离开，仆人犹豫了一会，想提醒沐雄天这个时候离开不合适，但对上他毫无温度的目光，仆人忙低下了头，推着沐雄天离开。
几分钟过去，沐家的两个当家的男人已经离开了，沐采也想走的，但她考虑了一番还是留了下来，等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医生才将卡在气管的鱼刺取出来，沐老夫人有气无力的咳嗽着，她自己也被吓得不行。
等医生离开后，她就受不住的睡了过去。
但这不是一场虚惊，而是切实的惊吓，半夜里沐老夫人梦魇惊醒，一直到天亮，再也无法入睡，她一闭上眼，就看到大女儿沐玲凄惨哭泣的样子，吓人的紧。
沐老夫人确实被吓到了。
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说梦话，饭喂不进去一点，沐大沐二沐三在房间里急得走来走去，请医生过来看，医生只说这是老人被吓到了，并不是病痛的折磨，他们也没法开药治疗。
沐大只能去找何婉拿主意。
何婉早饭后来了一趟，见躺在床上了沐老夫人神神叨叨的念着沐玲，她那个大姑子的名字。
沐玲外嫁，和沐荷不一样，沐荷想家了还能回来看看，沐玲则是自从外嫁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和沐家也很少通消息，说句难听的，现在就是连沐玲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如今沐老夫人病中平白念起这个十多年前便已经离开沐家的女儿，何婉不由得不想，这是不是她们母女之间的一点仅存的感应。
而这件事在两天后何婉得到了结果－－报丧的人来了，沐玲嫁过去十几年，终于熬不住的去了，过来报话的是沐玲嫁的家族本家的人，听了这消息，沐老夫人好不容易养过来的一点身子又被败坏了个干净。
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到十月底，沐老夫人的身子好坏参半，整个人被折腾的瘦成了皮包骨头，人眼看着也没精气神。
这么到了月底，沐宜的婚期也到了。
沐家上下都忙了起来。
边境处，这大半个月，傅凉和五大家族的交手次数已经多达五六次，胜多败少，规模不大不小的进攻，全被挡了回去，加尔似乎丝毫不嫌急迫，他调动五大家族的人却又不立刻打，不时派出来一些人像是在试探。
期间，傅凉的催情蛊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顾相思，那种迫切的渴望和来自骨髓血液里躁狂时刻攻击逼迫他的神经，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一整天才有所缓解。
傅木看着却是束手无策，他只能将傅凉的情况传给顾相思，顾相思也等急了，沐老爷子说一定要等到她和沐染举行大婚时才给她蛊王，可这个时间是什么时候沐老爷子一直没说，这种主动权一直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就显得她特别被动。
催情蛊她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发作起来是一次比一次厉害，还有沐染，他也不能再等下去，顾道平静的说，“抢吧。”
顾相思抬头看着他。
顾道看着别处，“与其如此被动，不如拿回主动权，沐家的那个沐三不是你的人，让她想办法摸清蛊王的具体位置，我直接带人去。”
“好。”顾相思也被磨没了耐心，“沐家那几个老东西你我都不是对手，那就让顾家的那几位长老过来，你回来的时候带回来多少人？够吗？”
顾道：“够，对付沐家足够了，只要那几个老东西能有人缠着，其他的人没什么好忌惮的。”
顾相思和顾道臭味相投，干这种事情再得心应手不过了。
当天，两个人便做起了准备。
顾锦从白家回来是在十月二十八。
看到他时，何佑吓得脸都白了，就在那天，整个国探所的人都看到平时处事最是稳妥，少有情绪外泄的何队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而让他如此的罪魁祸首却是逆光站着，额角流血，眼睛里崩裂出深深笑意。
他说，“何佑，我回来了。”
而何佑呢。
转身毫不留情的走了，动作干净利落到堪称冷酷。
顾锦：“……”
他看向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顾相思，指着走掉的何佑问，满脸不可置信，显然不能接受对方的这种冷淡态度，“他什么意思啊，难道我走的这一个多月他外面有狗了？”
顾相思没答他话，让人将医生请过来，转过身来才看顾锦，挑眉，“还能走么？能走就自己去见医生。”
－－－－－－题外话－－－－－－
沐老夫人一儿两女
儿子：沐雄天
大女儿：沐玲(外嫁，出场应该很少，就是为了说明沐家女的命运。)
二女儿：沐荷(嫁入皇室)
儿媳：何婉（何家人，何佑的姑姑）
大孙女：沐宜
二孙女：沐采
沐染是私生子
“你是不至于，爱护她还来不及，但嘴长在别人身上，你能挡着别人怎么说吗，闲言碎语向来就是一把无形的刀，扎在谁身上谁痛，这痛你能替她受？你不能！”
顾道不爽傅凉很久了，如今见面自然恨不得所有冷刀子都往他身上招呼，冷漠聚于眉眼之间，声线冷的掉渣，这两个人之间的修罗场让其他人望而却步。
但那些从会议室里出来的老教授将全部心思放在了顾老爷子的病历上面，沉思着从两个人身旁走过，倒是没有发现两个人的不同寻常。
等最后一个老教授从会议室出来以后，傅凉随意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即又收回了视线，落在了顾道身上，这个年轻人对他的敌意很重。
“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也不会发生，倒是顾先生，对傅凉似乎很不待见，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顾先生指出，顾先生与相思情同兄妹，在傅凉这里，也待顾先生如兄长。”
比起顾道的锋芒毕露，言语犀利，傅凉显然就显得比较含蓄，他的冷淡是掩藏在那一幅皮囊之下的，说的如此话，反正是个场面话，心诚不诚就难说了。
顾道冷声道，“你我同样的年纪，我比你年长多少，傅先生称呼我为兄长也不怕心里隔应。”
傅凉单手放在裤兜里，姿态懒漫，语气随意，“那可能是你比较显年长吧。”
虽然这人看起来很年轻。
顾道：“……”
他哪来的闲情逸致和傅凉讨论年龄的事情。
顾道冷笑，“从没听说过傅先生嘴皮子如此利索。”
傅凉说，“那是你听说的少。”
“确实，虚伪至极的一面得好好掩藏起来，不然怎么骗得那个女人如此死心塌地的跟你！”
两人针锋对麦芒，你来我往的谁也不后退，顾道似乎是看透厌烦了他这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实在不明白顾相思那个女人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顾道心里是窝火的，这把火在得知顾老爷子昏迷不醒之后彻底烧到了最大，从回了京城就一直处于爆发的边缘，如今对上傅凉，便有了发泄口。
傅凉挑眉，隐着疲惫感的眉眼间蓦然闪过一抹凌厉，“何为骗，顾先生，相思她不是个孩子，她是一个有自己主见的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在做的每一个决定，哪怕是人生大事，所以，顾先生究竟是在担心她所托非人还是为自己那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感情寻找一个寄托载体？”
刹那间，顾道整个人猛僵了一下，脸色慢慢沉下来。
傅凉没再说话，推开会议室的门进去。
顾相思抬头看到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愣了一下，旋即唇角起了笑意，“两头跑，累吧？”
没有问你怎么回来了，也没有说你不用特地回来一趟，他和她之间不需要这样客气寒暄的话。
自然是累的，但傅凉没谈这些，他走到顾相思身边的位置坐下，想了一会说，“这个世界上，你是顾爷爷最亲近的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能说个大概，你能说十分，所以，不要觉得做这个决定心里煎熬。”
顾相思轻笑着，“好。”
傅凉不能久待，匆匆和顾相思见了一面后又离开。
下午，会议室的第二场商谈的结果是做手术，这一点上顾道也是支持的，既然确定了做手术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准备工作。
一番商议后，最终将手术时间定在了一个月后，这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将顾老爷子的身体调养到状态最好的地步。
晚上，顾相思带着一位熟悉蛊毒的老教授去见了沐染，那老教授查探了一番之后摇头叹气，“沐先生的这种情况确实没有办法救治了，若是沐家的蛊王是真的存在，还有一线可能的生机。”
顾相思送老教授离开。
当晚，沐采接到了手下人送过来的调查结果，那个周洋所在的小公司的幕后之人查是不好查，但有顾彻的存在，还有之前孟野公开维护顾彻的事情在，沐采也琢磨了一点苗头出来。
－－怪不得那个姓周的如此自信，一点也不害怕沐家的报复，原来他身后站着顾相思和傅凉。
沐采将调查结果丢在了桌子上，心里冷笑，她祖父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阻了顾相思和傅凉两个人来往，顾相思那个女人就会安顺的等待着他的安排和沐染大婚么。
理了一遍现如今所有的事情，沐采心里急。
她想要的是什么？
是a国。
她之前让人查当年那个下落不明的前王后的孩子就是为了排除阻挡沐荷的儿子上位的可能，但现在事情已经全部脱离了她的掌控－－沐荷的儿子病重，能不能坐上那个位子还两说，查出来那个前王后的孩子就是顾相思的母亲，还有如今，她祖父竟然做出来往国际那边发展的念头，加快沐宜出嫁的步程便已经昭示了沐老爷子的迫不及待。
这一点上，沐采的看法与沐老爷子不同，到了国际又怎么样，凭借联姻关系沐家过去就能有如今的地位吗，不可能。
联姻关系能有多坚固，从赵老夫人，她姑婆那里就能看出来，即使现在赵老夫人是赵家的最高掌权人，沐家与赵家的生意往来占便宜了吗？没有一点。
当初她父亲从赵家购进一批枪械，赵老夫人的儿子赵用那狮子大开口的架势哪顾忌了一点姻亲关系，这还是沐慧在赵家说话算话的份上。
沐宜嫁过去虽是正妻，但也要看她是不是受宠，妻妾同侍一夫的陋习还在，那就有宠妾灭妻的可能，沐宜嫁的那个男人的第一任妻子是怎么死的不就是个先例吗。
所以，有种种弊处在前，沐采根本就不赞同沐老爷子的这个决定，她想的是还是在a国，发展巩固沐家在a.国的势力，这才是上上策。
但现在的局面是，她有心阻止，沐老爷子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想从沐老爷子手里拿过来权利，别说她这个孙女，沐老夫人都得靠后站，沐家向来是冷血利己的，即使是夫妻，关起门来那也是各过各的日子，这一点从沐老夫人有自己的私库和矿产上就能看出来。
沐老爷子说一不二，沐雄天废了一条胳膊在前，又伤两条腿在后，眼看着沐家也和顾家一样成了隔代相处，而沐采的优势却是比不得顾相思，沐老爷子和顾老爷子不一样，前者自私冷酷，霸着权利不放，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沐采。
门外边仆人的慌乱惊扰了沐采的思绪，她起身，打开了门，被她招停的仆人神情急切，沐采问，“怎么了？”
“老夫人那边出事了。”
沐老夫人出什么事了？沐采到沐老夫人住的地方才知道。
何婉，沐雄天还有沐宜都来了，沐老爷子是最后来的，沐老夫人房间里都是医生，拿着药箱的，拿着检测仪器的，乱中有序。
沐老爷子在和人商谈事情，就被沐老夫人身边的沐大请了过来，眼底浮现不耐，“她又闹什么？”
沐二出来言语，“老夫人晚间食了鱼，鱼刺没剔除干净。”
众人：“……”
何婉皱眉，“之前医生给祖母检查身体的时候不是说，像鱼肉这类食物祖母还是少碰，当时就已经吩咐了厨房的厨娘让她们不要将这类东西上桌，怎么如今……”
沐二迟疑了一会，低声回，“老夫人今晚特意提了。”
何婉：“……”
管不住口腹之欲的后果。
沐老爷子听后脸就沉下来了，转身就走。
沐雄天坐在轮椅上，笑了笑，没说话，也让他身后的仆人推着他离开，仆人犹豫了一会，想提醒沐雄天这个时候离开不合适，但对上他毫无温度的目光，仆人忙低下了头，推着沐雄天离开。
几分钟过去，沐家的两个当家的男人已经离开了，沐采也想走的，但她考虑了一番还是留了下来，等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医生才将卡在气管的鱼刺取出来，沐老夫人有气无力的咳嗽着，她自己也被吓得不行。
等医生离开后，她就受不住的睡了过去。
但这不是一场虚惊，而是切实的惊吓，半夜里沐老夫人梦魇惊醒，一直到天亮，再也无法入睡，她一闭上眼，就看到大女儿沐玲凄惨哭泣的样子，吓人的紧。
沐老夫人确实被吓到了。
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说梦话，饭喂不进去一点，沐大沐二沐三在房间里急得走来走去，请医生过来看，医生只说这是老人被吓到了，并不是病痛的折磨，他们也没法开药治疗。
沐大只能去找何婉拿主意。
何婉早饭后来了一趟，见躺在床上了沐老夫人神神叨叨的念着沐玲，她那个大姑子的名字。
沐玲外嫁，和沐荷不一样，沐荷想家了还能回来看看，沐玲则是自从外嫁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和沐家也很少通消息，说句难听的，现在就是连沐玲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如今沐老夫人病中平白念起这个十多年前便已经离开沐家的女儿，何婉不由得不想，这是不是她们母女之间的一点仅存的感应。
而这件事在两天后何婉得到了结果－－报丧的人来了，沐玲嫁过去十几年，终于熬不住的去了，过来报话的是沐玲嫁的家族本家的人，听了这消息，沐老夫人好不容易养过来的一点身子又被败坏了个干净。
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到十月底，沐老夫人的身子好坏参半，整个人被折腾的瘦成了皮包骨头，人眼看着也没精气神。
这么到了月底，沐宜的婚期也到了。
沐家上下都忙了起来。
边境处，这大半个月，傅凉和五大家族的交手次数已经多达五六次，胜多败少，规模不大不小的进攻，全被挡了回去，加尔似乎丝毫不嫌急迫，他调动五大家族的人却又不立刻打，不时派出来一些人像是在试探。
期间，傅凉的催情蛊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顾相思，那种迫切的渴望和来自骨髓血液里躁狂时刻攻击逼迫他的神经，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一整天才有所缓解。
傅木看着却是束手无策，他只能将傅凉的情况传给顾相思，顾相思也等急了，沐老爷子说一定要等到她和沐染举行大婚时才给她蛊王，可这个时间是什么时候沐老爷子一直没说，这种主动权一直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就显得她特别被动。
催情蛊她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发作起来是一次比一次厉害，还有沐染，他也不能再等下去，顾道平静的说，“抢吧。”
顾相思抬头看着他。
顾道看着别处，“与其如此被动，不如拿回主动权，沐家的那个沐三不是你的人，让她想办法摸清蛊王的具体位置，我直接带人去。”
“好。”顾相思也被磨没了耐心，“沐家那几个老东西你我都不是对手，那就让顾家的那几位长老过来，你回来的时候带回来多少人？够吗？”
顾道：“够，对付沐家足够了，只要那几个老东西能有人缠着，其他的人没什么好忌惮的。”
顾相思和顾道臭味相投，干这种事情再得心应手不过了。
当天，两个人便做起了准备。
顾锦从白家回来是在十月二十八。
看到他时，何佑吓得脸都白了，就在那天，整个国探所的人都看到平时处事最是稳妥，少有情绪外泄的何队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而让他如此的罪魁祸首却是逆光站着，额角流血，眼睛里崩裂出深深笑意。
他说，“何佑，我回来了。”
而何佑呢。
转身毫不留情的走了，动作干净利落到堪称冷酷。
顾锦：“……”
他看向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顾相思，指着走掉的何佑问，满脸不可置信，显然不能接受对方的这种冷淡态度，“他什么意思啊，难道我走的这一个多月他外面有狗了？”
顾相思没答他话，让人将医生请过来，转过身来才看顾锦，挑眉，“还能走么？能走就自己去见医生。”
－－－－－－题外话－－－－－－
沐老夫人一儿两女
儿子：沐雄天
大女儿：沐玲(外嫁，出场应该很少，就是为了说明沐家女的命运。)
二女儿：沐荷(嫁入皇室)
儿媳：何婉（何家人，何佑的姑姑）
大孙女：沐宜
二孙女：沐采
沐染是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