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点头,两人过去扶起云清逸。
    “清逸,我们回仓璧山,师傅一定可以救你!”
    云清逸身体发软,根本提不起一丝丝的力气。
    拦住容玄的手,“我是大夫,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清逸!”
    云清逸转过头来,拉住苏钰的手。
    “刚刚容玄说,你叫什么?”
    “苏钰,我叫我苏钰!”苏钰反握住他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云清逸呼吸有些吃力,“苏钰,很好听的名字,也许真的是缘分吧,她叫玉风凝,而你,你叫苏钰,
    你知道吗?当年啊,我家人给我定了一门亲事,
    其实我是不愿的,所以我就连夜逃到了仓璧山学艺,
    后来,认识了容玄,
    再后来啊,我们一起下山,他被送去了南岳做质子,
    我呢,知道家中给我定亲的姑娘在南岳,就说想去看看,
    家里这才同意,正好与容玄同路,
    本是想着,半路上就拐去西风国玩玩儿,躲的家里远远的。
    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是到了南岳,看到了……看到了那个姑娘,
    这一眼啊,我就知道,我走不了,
    我才想起来,那个姑娘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
    她还去了我的书房,打翻了我的砚台,
    弄的一张小脸,跟个小花猫似的,好几天那墨汁都洗不掉,
    让我笑话了好久,
    没想到那小丫头很记仇呢,等我到了南岳的时候,找到了她,她竟是还记着这档子事,好几日都不曾搭理我,
    后来我想了办法,她久居深宫没办法出去,
    我就……我就想办法带她爬城楼出去玩,这才算是把她哄好了。”
    苏钰吸了吸鼻子,问道,“那个姑娘,是我吗?”
    云清逸点头,“是啊,就是你,居然那么爱记仇,你都不知道我想带你出去有多难,
    躲过了那么多的侍卫,可偏偏躲不过一个容玄,
    这家伙……总是,咳咳——总是打乱我的计划,
    每一次,我们都是刚刚爬到一半,就被这家伙告密,或者直接抓回去,
    再后来啊,就只得带着他一起出去,才算是成了行。”
    苏钰眼底含泪,却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情形,一个冷面的容玄,一个儒雅的却又有些淘气的云清逸,还有一个俏丽的小女孩,梳着一个高高的马尾,总是男儿装扮,整天和这两个人混在一起,偷跑出去,看外面的世界。
    容玄一直站在苏钰的身后,并未打断云清逸的话。
    他知道,这也许是他最后可以和苏钰说的了。
    苏钰又何尝不知?
    瞥见那条黑线已经蔓延到经络,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擦了擦眼泪,扯出笑容,问道,“后来呢?我们为什么分开?”
    云清逸想了想,握着苏钰的手收紧,往她的身上靠了靠。
    “后来啊,我好想都忘了……太久了,都忘了……
    其实忘了也好,我本来也不愿意这门亲事的,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咳咳——明明是我冒死带你出城玩儿的,
    最后,最后你倒是喜欢上了容玄,
    呵——
    再见时,你忘记了一切,
    我以为这一次我很幸运,是我先遇到你的,这一次可以重新开始,
    没想到……
    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
    “云清逸!”苏钰喊着。
    她感觉到了,他的手越来越凉,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他慢慢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似乎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记住了吗?”
    苏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越发惨白的脸,“云清逸,你会没事的,容玄,你不是有起死回生的药吗?你给我吃过的,吃了就好了不是吗?你给他吃药啊!”
    容玄手握住她纤弱的肩膀,微微用力。
    给她安慰,也给了她失望的答案。
    云清逸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凝,哦,不,是苏钰,
    苏钰,下辈子,让我早点儿遇到你……好……吗?”
    手,忽然从她的脸庞滑落。
    “云清逸!”
    苏钰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用力的拽着他的肩膀,想把他唤醒。
    容玄蹲下身,将她揽入怀里。
    “他……已经走了。”
    苏钰心痛的无以复加。
    终于在他的只字片语中找到了一些过往的记忆。
    她记起来了,那些小时候的美好,那些云清逸偷偷带她出去玩儿的场景。
    一帧一帧的镜头,慢慢拼凑,越来越清晰。
    “容玄,他……他……”苏钰已经泣不成声。
    容玄只能将她搂的更紧,来安慰。
    东陵帝缓过神来,“抓住他们两个,他们知道宝藏的秘密!”
    “是!”
    不知从哪里又跳出一行身着夜行衣的人,明显比刚刚的黑骑武功要高强多少倍,即便容玄都没有再第一时间内发觉。
    “辛九,看好阿凝!”
    “是,尊主!”
    容玄一个飞身过去,几个人已经攻了过来。
    嘈杂中,又听到有一人大喊了一声,“保护父皇,给我杀了容玄那个大逆不道的贼子!”
    一声令下,一哄而上。
    容玄一人之力,又要护着苏钰这边,时刻分身,一下战况焦灼。
    苏钰定睛一看,刚刚喊那一嗓子的人,居然是容臻!
    容臻一身战袍,显然有备而来。
    到了东陵帝面前,下跪行礼。
    “父皇,您受伤了?”
    东陵帝一看是容臻,不禁大为奇怪,“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是得到消息,说有人刺杀父皇,急忙各方搜查,追到城门知道有可疑人出入,这才一路追到了这里!”
    这说辞,合情合理。
    只是……太合情合理了。
    东陵帝生性多疑,并不尽信,可终归现在也要倚靠容臻带来的队伍。
    容玄哪怕可以以一敌百,排兵布阵,可现在一群人蜂拥而上,缠斗中怕是脱不开身。
    “容臻,那那丫头给我抓来!”
    容臻这才发现了辛九旁站着的苏钰,邪笑一声。
    “是,父皇!”
    一旁的秦子恒先一步拦住容臻,“她,你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