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的气氛骤起,僵持在了这里。
    “快让开!”
    “不行!”苏钰态度强硬,她心中在想要不要拿出黑狐狸的令牌用一用。
    “玉姑娘,再不让开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差役不耐,作势便要动手。
    秋生一看,急忙将苏钰挡在身后。
    “我跟你们走!”
    “你傻啊!”苏钰急了。
    本就不想动手的差役们一听,也把手放了下来。
    其中一个差役则言道,“玉姑娘,我们都是郑大哥的属下,受过郑大哥的恩惠,如若能行方便我们也不愿意多纠缠,可如今这情势,人命关天,您还是让我们把这小兄弟带走吧,如果真不是他做的,审清楚了也就放了!”
    苏钰知道话是这么个道理,可现在现场的情况显示的证据却对秋生十分不利。
    秋田一口咬定是秋生干的,而秋生又偏偏昏了过去,旁边也没有人证去证明,且那带血的镰刀也确实是秋生拿来的,简直可以说是百口莫辩。
    苏钰不禁一双冷眸看向秋田,没想到秋田现在本事见长,竟然能把事情做的这般滴水不漏。
    秋生言道,“小玉,差役大哥说得对,不是俺干的,就一定能审清楚的,你放心,俺没事!”
    “你这傻小子懂什么?”苏钰压低声音斥道。
    秋生坦然的脸,笑了笑安慰,“放心吧!”
    苏钰再要说什么,秋生又将她的话打断,“小玉,这事儿先别告诉俺娘,俺怕俺娘担心,你也别做傻事,俺相信老天还不会瞎了眼冤枉好人!”
    “你,你真是傻的可以!”苏钰恨铁不成钢的责备。
    如果老天有眼,哪里还会生出这么些事端?
    说到底有些事还是需要自己去争取,去改变,而非一切都听天由命。
    现在多说无益。
    虽说黑狐狸那令牌管用,可若真拿出来也有利有弊。
    一旦令牌拿出,她玉四的身份紧接着就会被曝光,她现在羽翼未丰,难保不被人陷害或者利用。
    金莱镇离京城也不算远,权力倾轧的事情连百姓口中都会私下议论出个道道来,她又怎么会不懂?
    这令牌轻易是不能露的,秋生的事也只能从长计议。
    苏钰想明白了,剑拔弩张的状态也忽然缓和了许多。
    “差役大哥,那就有劳照顾一下我这傻哥哥!”
    差役点头,“放心吧玉姑娘!”
    秋生与秋田被差役带走,苏钰整个人虚脱的坐在地上。
    这件事并不乐观。
    整个事情都是苏钰去交涉,站在旁边的林广利看着徒弟被带走也是心中万分焦急,但想想连小玉都没办法,他干着急也是没用。
    赵大虎安慰道,“小玉,咱们先回村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怕是你家也闹开一锅粥了!”
    苏钰笑笑,“那还有空安慰我啊,你家不也是乱成一锅粥?”
    赵大虎苦涩的一笑,“早晚也得乱,无所谓了!”
    三个人歇了口气,便下了山。
    “广利叔,您别惦记,我先回家瞧瞧!”
    “嗳,中,那俺也先回去!”林广利答道。
    苏钰又问赵大虎,“如今,你去哪里?去薛贵叔那里?”
    赵尚喜被抓,赵静茹又关在大牢里,家不像家,赵大虎怕也只能投奔薛贵。
    赵大虎却摇头,“你别管俺了,俺自然有去处!”
    苏钰狐疑,“你能有啥去处?从小到大怕是都没怎么出过这个村子吧?”
    这句话戳中了赵大虎的弱点,他自小被父母娇惯,确实没啥生活能力,赵尚喜是招赘进赵家自然是没有什么亲戚可寻,现在赵家又弄的家破人亡,两个姨母又在远的地方,远水接不了近渴,他能何去何从?
    林广利看着赵大虎无助的样子,才言道,“大虎啊,若是没出去,就先跟叔回家吧!”
    赵大虎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暗了下去,“不了……”
    赵尚喜把林广利带走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哪里还好意思麻烦人家?
    林广利想到了什么,豁达一笑,“傻小子,你是你,你爹是你爹,俺看你这小子厚道,跟你爹不一样,和叔还客气啥,走,上俺家,让二丫给你做好吃的去!”
    苏钰觉得这倒不错,劝道,“广利叔说的对,既然你不愿意回家,就去广利叔家住几日再做打算吧,也许那时候你娘就回来了!”
    其实赵大虎若回到薛贵身边她也不放心,虽然她和薛贵打交道,那也是互惠互利,可赵大虎单纯,薛贵不见得真就能把他当亲外甥那么对待,还是远离一些的好。
    等赵静茹出狱,再看看母子俩去哪里落脚吧。
    赵大虎犹豫了片刻,禁不住苏钰劝说,终于还是同意了。
    “广利叔,俺谢谢您!”赵大虎由衷的鞠了一躬。
    “傻孩子,说这外道的话干啥,走吧!”
    赵大虎跟着林广利回了林家酒铺,苏钰这才抬步往秋家走。
    一个晚上,便出了这么一堆事儿。
    也许对于别人不过是看个热闹,可对于秋家,可以用支离破碎来形容。
    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对秋满川说秋生与秋田被抓走的事。
    更不知该怎么告诉秋老太,秋满谷死了的消息。
    拖着疲惫的步子进了院子,便听到秋老太的哭声还有秋满川的劝解声。
    “娘,您别哭了,您不是还有俺吗?俺一定孝顺你!”秋满川哄着老太太,声音却也有些无力。
    “你二哥咋能这么狠心啊,咋能干这缺德事啊!”秋老太气的拍着炕桌,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秋满川不语,人凭着老太太哭骂着。
    苏钰皱了皱眉头,进了屋。
    “奶奶,四叔,我回来了!”
    秋老太眼睛都哭肿了,看到苏钰忍不住想骂,“现在你高兴了?让俺家破人亡你高兴了?”
    苏钰看着秋老太蛮不讲理,却也懒得辩驳什么。
    事实如此,出了这么大的事,秋老太一定是承受不住的,不管她有多恶,却也是为人母的,怕是知道自己儿子的肮脏事又心疼又气愤,撒撒气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么一来,她更不能说刚刚山上的事了,如若说了,这老太太非得厥过去不可。
    秋满川看出苏钰欲言又止,问道,“小玉,可找到二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