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知道秋生身上到底有多少伤,万一一碰反倒加重伤口流血,就完了。
    抬手使劲儿拍着秋生的脸,“秋生哥,秋生哥你醒醒!”
    秋生始终没有反应,苏钰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秋生哥,你别吓我!现在什么事情都解决了,终于可是安稳过日子了,你千万不能出事!”
    苏钰急促的唤着,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最后变成了直接抽嘴巴。
    本也想过人工呼吸,可现在秋生浑身是伤,还有血迹溢出的样子,如果猛压胸口可能会适得其反。
    秋生忽然咳嗽出声,嘴里似是被什么呛到,脸憋的通红。
    苏钰心中一松,“秋生哥,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秋生慢慢苏醒,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苏钰的一张脸,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小玉,你来了!”
    “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对不起,俺没听你的话来找秋满谷了!”
    “什么意思?你自己来的?”苏钰忽然想起薛贵的提醒,不禁提了几分警觉。
    秋生摇头,“我跟二哥来的,对了,二哥呢?”
    苏钰有些急躁,“你别管他了,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二哥说秋满谷肯定不会老老实实跟着去县衙大牢的,他一定会逃,后来俺们在后面跟着,他果然回了咱家,秋满谷说要拜别奶奶,差役大哥怕俺们助人逃跑,将俺们隔在院子外面,后来就听到后窗户响,奶奶也喊了一嗓子,差役大哥便追了出去,俺哪里肯让秋满谷就这么跑了?抄了一把镰刀也追了出去。后来俺跟差役大哥们分头走,俺不小心从那个坡滑下来……然后再醒过来就看到你了!”
    秋生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可苏钰眉头却越皱越紧,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个衙役也点头,“对,就是这小兄弟说的这么回事,怕你们帮秋满谷逃跑才把你们隔在外面,没想到反倒是帮了他,可我们怎么没看见你从山坡滑下去?你咋也没喊我们呢?”
    “俺掉下来就昏过去了。”说着,秋生一低头看到了自己竟然一身是血,吓的惊呼出声,“这,这咋回事啊?小玉,俺干啥了?”
    再看手里,还握着带血的镰刀,吓的急忙扔的老远,“这到底是咋回事啊,小玉,咋回事啊!”
    苏钰安抚,“秋生哥别怕,你没事,没事!”
    大概检查一番,秋生身上只是一些从坡上滚下来的擦伤,但身上染血的衣袍上的血迹是呈喷射状的,显然是别人的血。
    依着方向与血迹看来,应该是正对面有人的血喷到他的身上,虽然衣服的布料是深蓝,可血迹暗红,还是能看出来轮廓。
    心下,有不好的预感。
    难道真的是秋生做了啥事?追着秋满谷追杀?
    转念又觉得不对,如果秋生真的是如此冲动的人,那么在知道李氏的事情后就会直接杀了秋满谷,又何必这般迂回,将秋满谷扭送衙门呢?
    “你能起来吗?”苏钰问道。
    “能!”
    这边,赵大虎也扶了秋生一把,将他架了起来。
    “小玉,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俺咋啥都不记得了?”
    苏钰眸色一暗,不记得了才最要命。
    这会子,忽然不远处的半山崖上传来一声凄惨的哭声。
    “爹——你不能死啊爹——”
    苏钰心又莫名的抽了抽。
    这声音她清楚地很,是秋田。
    果然,逃不开秋田。
    秋生急忙喊道,“二哥,二哥,我在这里!”
    苏钰不禁心中叹息,这个傻小子,恐怕还把秋田当亲人呢。
    秋田止住哭声,眼底猩红的等着看着秋生, “秋生,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起身冲了上来。
    事情来的突然,大家都有点儿懵,秋生更是不知所以,一脸茫然。
    只有苏钰眼底泛起厉色,身体一转挡在秋生前面,抬起一脚将秋田踢了出去。
    “你疯了?”苏钰喝止。
    秋田带着哭腔,大声嚷道,“我疯了?是秋生疯了!他杀了俺爹!是他杀了俺爹!”
    一声声的指正,让秋生呆立当场。
    苏钰的眉头皱的更深,只觉秋田在说谎,“秋田,你别胡说八道,诬陷好人!”
    “就是秋生,俺亲眼看见的,俺爹就是被他砍死的!”秋田指着秋生不依不饶。
    差役在一旁看到,急忙将秋田拉开,“你说啥?秋满谷死了?”
    秋田眼泪都下来了,指着崖边言道,“就在那里,俺下不去,俺爹就在那里!”
    差役过去看,山谷处确实躺着一人,久久未动,如果是从这里摔下去的那八成是死了。
    但是现在一时无法下去辨认。
    这是山上又来了一群人,正是刚刚那差役带来的帮手。
    几个衙役一看这里鲜血横流,又听说秋满谷死了的消息,均是一怔,暗道不好。
    押解的犯人半路死了,他们怎么交差?
    其中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衙役言道,“将秋田,秋生带走!”
    苏钰上前就拦住,冷脸问道,“不行!事情没有查清楚,怎么说带人就带人?”
    “小姑娘,这秋田口口声声说看见了秋生杀了他爹,那人咱们就得带回去审了才知道,如若不是秋生,那自然很快就放出来了,你别着急!”
    刚刚也见识到这个小姑娘在山地苗的气度不凡,衙役门说话也没有太过强硬。
    苏钰也深知这个道理,可心中就觉得只要这一次秋生被带走,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行,不能带走秋生哥!你们县太爷既然能在山神庙审案,也能在这玉带岭审案,正好现在仙台也没走远,叫他回来就地审案便是!”
    差役听着,也不由的脸拉下去,“小姑娘,我们看你年纪小又聪明,才跟你客气,你以为那县太爷是你个小丫头能呼来唤去的?这儿出了命案,我们甚为不快就得带犯人回去,冤不冤屈也得审了才知道,你别妨碍差爷办案!”
    苏钰不依,依旧挡在秋生面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