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两个人同在大牢,一定有放风的时间,秋田与赵大虎又自幼玩儿在一起,赵大虎怕是看到秋田因为失去母亲而不忍心才告诉了他实情。”
    这是苏钰可以想到的唯一解释。
    秋满川苦笑着,“天网恢恢啊,一个人做了什么错事,早晚都是要还的!”
    “我去找找秋田!”
    秋满川却摆手,仰天闭上了眼睛,“不用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不一会子,秋生回来了,“俺找了一圈儿也没找见二哥,能去哪儿呢?”
    苏钰在言道,“找不见便算了!”
    秋生点了点头,也没问为啥。
    秋满谷醒了。
    抓住秋老太的手哇哇大哭,“娘啊,俺疼啊,俺这是咋混的啊,连儿子都敢打俺了啊!”
    秋老太见儿子醒了,却一反刚刚心疼的模样,攥着拳头就往秋满谷身上锤,“你个天杀的玩意儿啊,你是一点儿也不让俺省心啊,咱家就要毁在你手里了啊……”
    恨铁不成钢的骂着,一屋子的气氛都跟着沉重无比。
    不知情的秋满仓还劝上两句,秋满川连话都不说了。
    苏钰更是事不关己,直接出了屋透气。
    秋生也跟了出来。
    “小玉,接下来咋办?”
    苏钰一乐,“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再说秋满谷家的事儿,我可没兴趣!”
    这件事,苏钰本来就打算作壁上观的,之所以还在秋家留着,一个是户籍,一个是因为还有四叔,还有秋生,总觉得有些事不安排妥帖了,心里不踏实。
    秋生点头认同,“他们家的事让他们自个儿解决吧!”
    苏钰对秋生神秘的一笑,“秋生哥,看不出来啊,你这演技也不赖啊!”
    “啊?啥演技?”
    “爹爹让你去拉住秋田,你倒好,直接把爹爹拉开了,秋田这才又能冲过去打,你原先就跟我说过秋田不胜酒力,今儿你还特意拿回来一坛子酒,殷勤的劝,是想让他酒壮怂人胆吧?”苏钰分析道。
    秋生眼底一阵闪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啥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苏钰笑了笑,忽的心中又多出了几分警觉。
    秋生速来善良忠厚,今天的事不太像他能干的出来的。
    “你为什么这么做?”
    秋生的眼底划过一丝阴霾,声音极淡,“俺看不惯二伯,他把奶都气病了,他活该!”
    苏钰不太相信这话,可看着秋生的意思,是不打算说实情的。
    她心里一直都有一个担心,就是那日秋满川跟秋老太说的话秋生听去了。
    就是从那日开始,秋生有些不同的,具体哪里不同,又说不清楚。
    如若真的听了什么关于秋满谷欺负李氏的话,秋生的血性应该早就爆发了才对,如今还能踏踏实实的没什么举动,那就证明没听到,或者听的只字片语而已?
    不管如何,现在重要的是帮助李氏与秋生脱离秋家,这样才能得到永久的安宁。
    ……
    翌日。
    苏钰起了个大早,做得了晨饭,便和秋满川去了葡萄园。
    自打李氏“跑了”,这葡萄园就没人管了。
    日子还得过,葡萄也还得卖。
    再不紧着收拾收拾这些葡萄,等天儿一冷,葡萄园就该罢园了。
    到了葡萄园,苏钰拿着剪刀修剪葡萄秧上已经犯了黄的叶子,看着成熟的葡萄也都剪了下来。
    秋满川一趟趟的挑水,给几颗葡萄秧浇了水。
    “俺也不太懂种葡萄,也不知该咋整,要是大嫂能来帮忙就好了!”
    “我婆婆?她会种葡萄?”苏钰恍惚也听秋生提过那么一嘴,说姚阿宝的娘家好像是西风国的,靠近西南商道的地方。
    秋满川点头,“是啊,大嫂娘家是西风国,葡萄这东西也是西域那头传过来的,她懂!”
    苏钰思忖着,想来姚阿宝才懒得管秋家着写闲事。
    这几日姚阿宝不在,她那公爹也都不管不问的,真的是让她奇怪的紧。
    想起那日姚阿宝打扮的利索,跟个富家夫人似的,也不知道是干嘛去了。
    这个秋家,像是个庄户人家,又好像藏着很多秘密。
    不过,这跟她也没啥关系。
    等过几日老太太的身体稳当了,让秋满仓带着她去趟县衙,把户籍一换变齐活了。
    如若这般顺利,她把王阿婆家偷过来的一百两给了秋家都成。
    “四叔,我婆婆是啥时候嫁到秋家的?嫁过来就是哑巴?”苏钰边忙手上的活,边闲聊似的。
    秋满川垂着眼皮,算了算,“也有十几年了吧,俺也不太清楚,大哥有几年跟着村子里的人去西域做生意来着,去了大概五六年吧,商道上的买卖不好做,大哥就回来了,俺们才知道大哥在西域那边成了亲,还有了孩子。
    你奶自然是高兴啊,可也疑心过,但是大哥对大嫂那是一百个劲儿的,你奶也没辙,更何况,大嫂带了很多嫁妆来,都是值钱的首饰,还给了你奶两件,后来也就没人说啥了。
    从我见到大嫂,她就不会说话,面子也冷,平日里没事就窝在屋里,很少出门,大哥对大嫂好,也由着她,秋望的性子随她娘,也不爱说话,平日里稀罕看书,咱秋家人大字不识,就秋望一个出息的,俺有些字儿还是秋望教的呢。”
    秋望……
    小玉那个成亲三天就掉悬崖的丈夫,原来还是个有内秀的人。
    怪不得上一次在宝一堂,四叔给她留了字条,看来四叔的字是原先秋望教的。
    苏钰抿唇,眨了眨眼睛,“我那时候痴傻,都忘了秋望哥长什么样子了!”
    “秋望啊……”秋满川说起这个侄子,脸上露出喜爱与赞赏,“那是个干净的孩子,眼睛干净,心也干净,肚子里有东西,也不爱显摆,白白净净的,五官俊秀,左边眼睛下有一颗泪痣,对,就跟你这个一样。”
    苏钰摸了摸眼下,她知道自己左眼下有一颗泪痣,没想到秋望也有。
    虽说不算什么稀奇,倒也觉得这种巧合也算是某种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