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紧抓领口,向后退。
    薛贵手里掏出一把刀,月光下明晃晃的犯着寒光。
    笑声更加的怪异。
    有点儿不男不女的味道。
    小玉那一刀,稳准狠,竟然效果如此明显。
    “薛贵叔,伤你的另有其人!”苏钰大喝一声。
    她知道,即便是她此刻再大声说话,也不会有人过来的。
    这就是赵尚喜的计谋,让她死在薛贵的手上。
    怪不得秋老太保她的时候,看守的人弄的神神秘秘。
    还告诉秋老太这是村长看在小玉年纪小才肯同意保人的。
    其实,赵尚喜的意图就是不让别人知道小玉已经出去了,却告诉了薛贵。
    薛贵要杀了小玉,那么一个是越狱潜逃,一个是杀人灭口。
    这样她和薛贵都完蛋,一举两得。
    赵尚喜这算盘,打的好啊!
    苏钰的大喝一声,薛贵显然一愣。
    随即,又冷笑道,“别跟俺耍花样,你让俺当不成男人,你必须死!”
    “薛贵叔,反正我一个小丫头,也跑不了,你何不听我说完,你再判断?”苏钰小心翼翼的引导。
    薛贵打量着眼前的丫头。
    这还是那个一害怕就哇哇哭喊的小玉么?
    听说她不傻了,看来是真的!
    不止不傻了,说话也利索,尤其是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带着一股摄人的狠劲儿。
    这丫头说的倒也对,反正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听听她到底说什么来拖延时间。
    苏钰一看薛贵的表情松动,心下沉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娓娓道来。
    “薛贵叔,那日我是被下了药神志不清,身后还有人推着我,诱导我,我才对你动了手,我不过是个工具,险恶的是我身后那个人!”
    “少唬俺,啥鬼啊神的,你当俺是三岁孩子,让你这么蒙?”薛贵啐了一口,慢慢逼近。
    苏钰心慌,可面上还要保持淡然。
    继续言道,“我背后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媳妇儿张巧嘴!”
    “啥?”薛贵脚步顿住了,“关俺媳妇儿啥事儿?”
    苏钰忍着怨恨与恶心,言道,“薛贵叔,你就是太善良,同在一个村子里住着,难道你不知道你媳妇儿张巧嘴和……哎……”
    话说一半,突然停住。
    这更加吊起了薛贵的好奇。
    “和啥啊?快说!”薛贵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事儿。
    苏钰摇着头,再压低了声音,竟还往薛贵的前面凑了凑。
    “薛贵叔,俺不敢乱说,可看你戴这么大的绿帽子,俺又看不过去……”
    “赶紧说,到底咋回事?”薛贵急躁的问道。
    苏钰一看火候成熟了,才说道,“张巧嘴和村长赵尚喜勾搭成奸,因为有一次他们钻柴火垛,让我看见了,所以他们利用我痴傻,给我下了迷魂药,并诱导我对你动手。”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张巧嘴用药,肯定得有出处,她那阵子可出过村子?十里八村可有干这种卖害人药的人?”
    薛贵琢磨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阴狠,“是有这么一个人!”
    在玉泉村口与张家湾交界的地方有一个凉茶铺子,那个老板和张巧嘴娘家是远亲。
    如若不是张家的姑爷,他也不见得知道这老板还做一些黑市买卖,卖迷魂药就是其中一项。
    苏钰心想,自己的推断没错。
    小玉痴傻,胆小怕事,但不是疯子。
    不是疯子,就不会做那么疯狂的事情,且小玉那么小小年纪,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又如何精准的把薛贵的命根子切下来?
    “这就对了,现在我回忆起来,就是张巧嘴在我身后,一直在说,杀了他,杀了他……”
    苏钰说着,身体不自主的才颤抖,显出很害怕的样子。
    声音也颤着。
    即便是薛贵一个大男人,听起来也有些毛骨悚然。
    枕边人,竟然要对他下这样的毒手吗?
    苏钰继续说,“你和我力气相差悬殊,你竟然能被我伤了,肯定是你也被下了药!”
    薛贵猩红的眼,慢慢的变成了不敢置信。
    是的,那日的事太恐怖,毁了他一生。
    一个个细节,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日一早,张巧嘴就和他腻歪,比平日里都发骚,还说他到葡萄园干活辛苦,给他端来一碗梅子凉茶……
    就是这凉茶!
    他薛贵是好色,可也不是见色不要命的主儿。
    如果是清醒的状态,小玉都抄刀子了,他能不躲?
    也许,这小玉说的是真的!
    见薛贵正寻思,苏钰便知道,她说的话,薛贵是往心里去了。
    苏钰隐隐勾唇,还得多加一把料。
    “您再想想,张巧嘴冲着要您的命去的,结果您没死,我又在火刑场上活了,他俩能不急么?”
    “今天晚上您突然到土地庙来堵俺,又是谁放的信儿?”
    薛贵脸色又是一黑,给他传信儿的正是张巧嘴。
    那娘们儿嘴上骂骂咧咧的说赵尚喜办事不公,偷偷把小玉那个小贱人放了出来,口口声声的为他抱不平,敢情这里面竟然是这个道道儿。
    他还真是眼睛瞎了,愣是让这个臭娘们儿唬的团团转。
    苏钰接着言道,“他们倒是想的好计策,我今天被奶奶保出去,赵尚喜封锁了消息,如今又把你骗了来,利用你对我的仇恨把我杀了轻而易举,那么我就是个畏罪潜逃,死了活该,您呢?打击报复,蓄意杀人,那么这辈子的牢饭是吃定了,之后……获益的又是谁呢?”
    “薛贵叔,我可知道,你家的葡萄园可比秋家的大多了,是咱玉泉村的种葡萄大户,您三代单传,没儿子不说,连侄子都没有,那您的田产家产,又会落在谁的手里?”
    苏钰的分析,句句扎心。
    薛贵这顶绿帽子戴的瓷实不说,更让他恼怒的是他险些一时冲动,酿成大错!
    他辛辛苦苦置办出来的家业,差点儿便宜了张巧嘴那个淫妇!
    “好她个张巧嘴啊,敢他娘的害老子?!”薛贵终于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
    拎起刀子就要回家转。
    不料,却被苏钰拦住。
    “薛贵叔,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