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爷他妹妹,你别生气啊!你这药膏真的挺好使的,贵不贵,能不能帮我进一批,我给你钱!”
    被拽出来的苏绵,脸色不是很好,她脑袋上被霍胥扣上了一顶帽子,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大家伙儿听不见,声音很大:“那不是买的,是我自己用芦荟和其它药材做出来的,原本我想着你们用的好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们做点,不过——”
    苏绵说到一半的话顿住,明显是来了小脾气,一下就把霍胥推到了不仁不义的境地。
    霍胥:“……”
    霍胥能怎么说,原本以为小姑娘是跑来关心他的,没想到是跑来扶贫的。
    他总不好说,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就把人送走吧?毕竟其他人还是需要的……
    “霍爷你这样不太地道!别人的救援队里都有随行的医生,只有咱们的救援队里因为李医生他媳妇忽然生了,一时调不开医生,没有随行大夫跟着一起来,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医生,就是在营地里,能出什么事啊?就让她跟着,也能帮大伙儿看看病啥的……”
    霍胥的心思更复杂了。
    他偏过头去看苏绵,小姑娘头一次来了脾气,他听见她“哼”了一声,当下别过头不再看他。
    苏绵表示,之前的我你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霍胥:“……”
    于吟跟在一边搞不清楚状况:“虽然没有医生,但咱们这也没人生什么大病,苏绵同志家里人肯定很担心她,咱们不能把人留在队里吧?”
    “我跟我爸说完,他同意我才来的。”
    苏绵把她的手从霍胥的手里抽了出来,“甜水村和平溪村都是一家人,我身为医者,也想尽一点绵薄之力,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小同志你做的药膏实在是太好用了!”
    “我这两天正愁着往伤口上涂什么药膏才舒服呢!没想到小同志你这么厉害,用个芦荟就能让我缓解疼痛了!”
    “小同志你这胸襟和气魄果真和别人不一样,不愧是咱们霍爷的妹妹,够种!”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这吹的彩虹屁,无非都是想把苏绵留下来,或者是再贪点苏绵做的药膏。
    苏绵抬了抬下巴,不再理霍胥,而是对着救援队的大伙儿道:“你们方心,我这次来还带了一些药材,如果有能帮到大家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苏绵说完话,想着霍胥之前的态度,也不愿意招人烦,正要去于吟的帐篷里占个地方调药,还没走两步呢,就被霍旭扯着小衣领子跟拎鸡崽子似的把她拎回了帐篷里。
    苏绵:“……”
    苏绵扑腾了一下腿,气的眼睛都红了:“霍胥,你不尊重我!”
    被人用这种方式拎着,苏绵觉得她好像是真的小短腿,气的眼睛都红了。
    “我哪里不尊重你了?我要是不尊重你就该强制性的把你塞到车里,让你回县城,哪里还让你有机会在这里胡来?”
    霍胥把苏绵放到了蒲团上,看人坐下去,没坐稳,摇摇晃晃地往一边倒了一下,急忙又上手给人扶着坐好了。
    “你不就是想把我塞回去吗?我能在这里,是我自食其力,是你压不住民怨不得力才做出了让步!”苏绵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她是真的担心霍胥,她这么惜命的一个人,她难道不知道平溪村现在是重灾区,来这里会有危险吗?甚至一路上车摇摇晃晃的时候,她紧张握住扶手的时候,如果不是知道霍胥还在这里生死不明,她哪里会有那样的勇气?
    她又是对着村子书撒谎又是对着救援队里的人撒谎,她给人骗了个遍,骗到她都心虚,到头来却换来了霍胥的冷眼。
    苏绵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外掉,口不择言:“昏君!贪官!”
    霍胥“……”
    这时候到也不好纠正了,霍胥知道,一般女人哭的时候是不能够跟她们讲道理的,因为你越讲道理,越会让她们觉得你在胡搅蛮缠。
    于是霍胥点头:“对,是我的不对。你别哭了,对都是你一个人的对,错就是我一个人的错。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一个哭着生闷气。”
    苏绵吼了一声:“本来就是你的错!”
    “对,你说的都对,就是我的错,你没错。”
    苏绵:“……”
    如果不是男人的语气摆在这里,苏绵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安慰,诚心的道歉,还是故意的反讽。
    本来吧,霍胥要是犟一下,苏绵还觉得那就是霍胥错了,她是占理的,她什么都不怂,可霍胥认错态度良好。
    苏绵反倒觉得,她成了那个无理取闹的tat
    苏绵咬了咬唇,好半天,开口道:“我不是怪你。我就是赶了好久的路,被风吹的我都打哆嗦,一下车又摔了一跤,还是刚刚在火堆边给衣服烤干了些,后来好不容易看见你,我还没来得及欣喜……”
    救援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地方,跨了几个村子,苏绵提心吊胆的过来,她心里多少是想听也只是想听夸赞和关心的。
    霍胥叹了口气,半垂着眉眼,有人愿意在最危难的时候抛下一切来找他,因为一句不实的流言就担心他的状况,霍胥心里说不触动那是假的。他抬手揉了揉苏绵有些湿的秀发:“我没有要训斥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平安,和这个岁数的其她小姑娘一样,做你想做的认为对的很安全的事情,而不是跟着我在这里受苦。”
    “可我现在做的就是我想要做并且喜欢做的事情。况且,”苏绵看了霍胥一眼,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还是坚定道:“不是还有你吗?你在这里,我不会出事的啊!”
    苏绵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的盯着男人瞧。
    都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此刻苏绵眼里全心全意的信任,硬是让霍胥的心口一暖。
    还能怎么拒绝呢?霍胥想着,她这会儿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怕是都要想法子给人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