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将环儿过继为嫡子的消息传给了白兰,她兴师动众的带着人去了老宅。
    李氏摇头不信且反而骂白兰挑拨父子关系,其心可诛。
    宝儿坚决站在妻子身边,认为妻子说的话比母亲要可信得多。
    “放屁!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不跟我说一声。他要想当我儿子,得给我磕头敬茶,得要我回宗祠上香。你们两个孩子家家的懂得个屁,听风就是雨。让你爹知道了,又该说你不学无术了。”李氏勃然大怒,自己的孩子居然向着别的女人。
    宝儿撇嘴对着自己的母亲说道:“娘,你又不管家怎么知道这种大事儿。再说了真是这样的话,爹可定是会瞒着你的。”
    李氏咬牙:“好啊,我不管家我不知道。那我去问问咱家管事儿的人,她总该知道的。”
    一行人去了上房,张老太太正逗着大郎的小儿子玩。
    李氏见到娇杏儿留的孽种,就气打不一处来。
    要不是这个扫把星的娘死了,也不会闹腾出这么多的事情。老太太还把他当成个宝贝,哼,外头都传不是大郎的种,她瞧着也不像。
    张老太太得知众人过来的原因,不在意的撇嘴:“这事儿啊大郎跟我说了,我就做主同意了。什么大事儿,还要你们大张旗鼓的过来闹腾。”
    白兰冷哼:“看见了吧,合着瞒着你呢。真不知道拿不拿你这个主母当回事儿,你身有个‘嫡子’自己都不知道!”
    这种媳妇儿当面讽刺婆婆的事儿,谁家都觉得奇葩。
    但是就他们长房来说,这事儿太正常了。
    李氏并不在意儿媳妇儿的口气,她心里想的是环儿已经是嫡子了。
    勃然大怒,当就撒起泼来:“这么大的事儿,你们瞒着我。是什么意思。还当我是这个家的人吗?”
    张老太太皱眉:“都是我的孙子,都是我们张家的人。什么嫡不嫡,庶不庶的有什么干系啊。你就是不贤惠。要不然怎么就在乎这什么嫡庶?”
    这话气的李氏一个倒仰,开始坐在地上骂娘了。
    白兰看着厌恶。回头对着宝儿吩咐了几句。夫妻二人准备走人,被眼尖的张老太太发现,拦住了。
    “你们两个想走?惹了乱子想走?”张老太瞪着眼睛骂白兰,说她是搅家精、败家子。
    白兰脆生生的对宝儿道:“你瞧,家还没分呢就想着你那个弟弟。你祖母你父亲都把心思放在那个人的眼里,没你什么事儿了。”
    张老太太气的骂道:“当着我面还敢这么挑拨离间,背后不定说什么难听的呢。你这个不贤惠的。跟他娘一样。你们娘们两个合起火来欺负我儿子,糊弄我孙子。真不是个东西。”
    白兰冷笑:“今儿我算是看明白什么是颠倒黑白了。你们家的事儿,我懒得搀和。只要我们那一份不少就是了,你们愿意给哪个王八蛋什么东西。随你们的便。”
    宝儿难得有血气的站起来,拉着他娘道:“娘,不要在这里跟他们废话。从今往后你跟着我过日子就是了,他们愿意怎么折腾是他们的事儿。这个家的长子我还不稀罕呢,就让他宠妻灭妾算了。”
    宝儿拉着李氏。想要带着李氏回家。这是白兰没想到的,想要发火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没想到李氏更是一个没有心肝的,哪里想得到儿子突然而来的苦心。
    “我不过去,凭什么我过去。我就不要,我就要看看他们怎么欺负人的。我要告你们宠妾灭妻。告你们欺负人。”李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个不停。
    张老太太是那容忍儿媳妇造次的人么?当讽刺:“那你就去找人替你伸冤啊,你们娘家谁来管你?哪一个不是靠着而我们大郎过日子,若我是你有你一口热乎饭就是了。”
    李氏更是恨得不行,嘴上没了个把门的道:“你以为你管家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老不死的,柳如意能让儿子过到我的名,也能让你交出管家的大权。到时候撵你去住柴房,你那只认钱不认人的儿子也不会说二话!”
    张老太哈哈大笑:“真是笑话,我的儿子我清楚,他岂会做那丧尽天良的事儿。”
    李氏嗤笑:“你忘了你二儿子是怎么死的么?你还真以为你是个太上老君动弹不得了?”
    张老太面上一窒,李氏接着说道:“今天你儿子让别人的儿子当了嫡子,就是有意要撵走他的长子。连血脉都能乱了,还能有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张老太略微一想脱口而出:“宝儿也不过是你的生的罢了,都是儿子哪一个都一样。只要是我的孙子,不论是谁的,谁来继承都无所谓。”
    李氏一惊,宝儿也是心里难受不已,受了很大的打击。
    白兰趁机对宝儿道:“你看见了吧,老太太依仗你爹过日子。只要是不是损伤她的利益的,她都不会管的。你一个孙子有什么,她死了一个儿子都不敢吭声。”
    说的张老太面上一红,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所想的事情被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只是她不明白,当年自己是因为要靠着长子来过活。为何现在不护着长孙呢,那也是一个家族的根本呀。
    在她心里其实明镜似的,三个儿子也就老大家的能让她过得舒坦。
    二郎那个恨不得长在媳妇儿裤腰带上,人家去哪他去哪的货色。能让她在家里过得舒坦,天天看董小漫的脸色,她才不干。
    三郎那里倒是可以当官太太的,耍一耍老夫人的威风。可是儿媳妇儿的娘家比自己的脸,自己在亲家面前始终是矮了一头。
    只有李氏,没羞没臊知根知底的过了十几年。她就是撅起屁股,自己都是她今天拉得是什么屎。
    所以无论长房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去过问。更何况,大郎说的也对。宝儿就是从小被惯坏了,环儿比他有出息。张家以后光宗耀祖,还是得靠精明的环儿的。
    至于为什么不想想自己还有两个出色的孙子,那是因为她心里知道,这两个孙子有一个厉害的娘。
    白兰与宝儿离开,没过多久宝儿就提出要分家。
    这高堂老人还在世,面的不肖子孙就要分家。
    气的大郎拿了藤条对宝儿好一顿揍,这也是大郎唯一一次对宝儿动手。
    李氏哭嚎了半日,逼得大郎只得同意分家。
    高姨娘眼看着这一切,心里担心不已。
    白兰拿过分家的契,看着上面的字,气的鼻子都歪了。
    这是什么意思,长房名的老宅不归自己家所有,大部分的可赚钱的铺子不归自己所有,唯独剩点祖业归自己。
    大郎满意的看着白兰的表情,心道只要你们反悔,等我百年之后还会给你们多一点的东西的。
    白兰想了想道:“公爹,不是我这个儿媳妇儿说话不好听。你就这么忍心给你大儿子这点东西么?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打发要饭的也不至于这点。你这是逼着你大儿子跟你们决裂呢吗?”
    大郎冷哼:“老子的东西,给多少就要多少。要是有骨气,就什么也不要,光腚走人!”
    白兰忍住气,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使倔强的时候。想了想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泪流了出来。
    “公爹,不是我作闹不懂事。实在是替我们家相公寒心,所说龙生九子各有所好。我们家这个文不能读书,又不能赚钱。身无长物,也只能靠着祖产过活。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容易,谁让我们是没有能耐的呢?你就给了我们这这些,我们也不敢说什么呢。”
    大郎冷哼:“那你们就别想着分家,分家有什么好的。”
    白兰泪眼摩挲:“可是二叔比我们能耐,难道要仰仗着叔叔生活么?总要分家的,不如趁着长辈们在世将家分了。就算是历练历练了,就算是有个万一也有法子补救不是。”
    大郎心想,这个媳妇儿说的有道理。但是还是忍不这口恶气,粗声道:“既然不会做生意,那要铺子有什么用?”
    白兰听出这是人家心软了,赶紧就着往上爬:“我的意思是,咱们家还有一些没啥用处的田地。不如将那些个分给我们,我们靠着收租也能填饱肚子。公爹若是有限制的铺子给我们几个,我们不做买卖租出去,也能过活。”
    大郎心里细细的考虑,觉得儿媳妇儿说的在理。就宝儿那个德行,你给他什么好的,还真就能给你干赔了。
    不如将家里的那点地给他,靠天吃饭终究也是饿不死人的。
    就同意给他留那些良田以及三个铺子,白兰这才欢欢喜喜的应了来。
    大郎没想到的是,白兰跟宝儿接到那房契、地契转身就变了脸。
    真就是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老宅去请都是拖三阻四的。更不用说跟兄弟们来往,搞得外头都传言大郎将长子给撵了出去。
    这话气的大郎又是要吐血,而远在荣城的环儿得了信,气的将房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