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谨言的沉默,就是压倒楚幽蓝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甚至暗暗地想着,哪怕他只是发来只字片语,稍微解释一下,自己都会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可以勉强支撑下去。
    可屏幕亮起又黑掉,手机一直没响过。
    这世间最残酷的战争,不是你孤军奋战,也不是你弹尽粮绝,而是你压根没有对手,剩下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山头,从高处俯瞰,看到的不是胜与败,是无尽的悲哀。
    “不是要以酒浇愁吗?不是要一醉方休吗?酒就在这里,还有我这个酒友,不够?”
    见楚幽蓝一动不动,童君培丢了一罐啤酒给她,冷冷地反问道。
    她接住了,攥在手里。
    几秒钟以后,楚幽蓝放下啤酒,站了起来。
    “我去睡觉了,你随意,想留就留,客房或者客厅随你睡,想走的话,就帮我把门带好。”
    她以前没有用酒精麻痹过自己,现在也不想这么做。
    听了楚幽蓝的话,童君培明显愣住了。
    他还来不及开口说什么,她已经走进了主卧,关上了房门。
    看着地上的一堆酒,童君培苦笑一声。
    他也坐下来,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胡乱地选了一个频道,然后一瓶接一瓶地喝了起来。
    直到把那些酒全都喝光,只剩下空空的瓶子。
    当童君培喷着浓浓的酒气,终于闭上眼睛的时候,电视里还在演着《猫和老鼠》这部经典动画片。杰瑞一次次将汤姆耍得团团转,可当汤姆不在的时候,恰恰也是杰瑞茶饭不思,整天不停地想着它。
    一个追一个跑,人类之间其实也是这样吧。
    楚幽蓝是被刺眼的阳光给晃醒的。
    她眯着眼睛,翻了个身,却躲不过肆虐的光照。
    昨晚忘记了拉上窗帘。
    事实上,她连自己是怎么爬上了床,是怎么脱了衣服,又是怎么睡过去的都不记得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楚幽蓝隐约听见从外面的卫生间里传来了呕吐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不过,由于确定自己反锁了主卧的房门,主卧里也有卫生间,所以,她只是用被子狠狠地蒙住了头,继续睡。
    在床上坐了几分钟,她揉了揉眼睛,发现手背都黑了,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卸妆就睡了。
    低头一看,果然,枕头上,床单上都是残妆印子。
    她叹气,起身下床,将那些床品一一拆下,打包卷好,丢进洗衣机,然后洗澡。
    洗完了澡,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楚幽蓝走到客厅一看,顿时愣住了——
    客厅明显被人打扫过,一大堆空酒瓶都整整齐齐地摞在阳台上的一个纸箱子里,茶几上的东西也重新摆正,丝毫不乱。
    她反应了一下,确定应该是童君培收拾的。
    走到外面的卫生间一看,挂在墙上的镜子没了,倒是贴着一张字条:“我打碎了,赔你一块一模一样的,过两天让师傅上门安装,会提前给你打电话联系。”
    楚幽蓝扯下字条,又看了一遍,认出是童君培的笔迹。
    他没等她睡醒,先走了。
    临走之前,还把她和厉谨言的家认真地打扫了一遍。
    她拿起手机,拨通童君培的电话:“你好,我找‘田螺先生’。”
    他笑了,周围好像有些嘈杂:“我在卫浴城,正在找你家的那块镜子,类似的很多,一模一样的倒是暂时还没看见,等我再找找。”
    楚幽蓝连忙说道:“不用,改天我随便去买一块,安上就行了,没必要非要找到一模一样的。”
    一块镜子而已,实在用不着这么小题大做。
    何况,她也没想让他赔。
    昨天晚上的酒都是童君培喝的,喝下那么多酒,只是打碎镜子,而没有出事,她已经万分庆幸了,甚至有一点儿后怕。
    万一他出事了,自己实在无法向童家人交代。
    童家就这么一根珍贵无比的独苗苗,哪怕磕了碰了,都是天大的事。
    “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做到。你先休息吧,再联系。”
    童君培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楚幽蓝有些无奈,但又没有其他办法去阻止他。
    看来,童家人的体内都流动着一股倔强的血液,不撞南墙不回头,包括自己这个外姓人都继承到了这个特质。
    她站了一会儿,然后煮了小半锅很稀的粥,逼着自己喝下去。
    刚盛了小半碗粥,还没有喝,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就响了。
    楚幽蓝想也不想地放下手里的碗,着急地从厨房里冲出来,一不小心,她的大脚趾撞到了房门一角,钻心的疼。
    但她顾不上去查看,一把抓起手机。
    是聂美芸打来的,不是厉谨言。
    虽然失望,可楚幽蓝还是深呼吸两下,马上接了起来:“妈。”
    “你爸昨晚一宿没回来,你们不是一起去参加那个展览会了吗?”
    聂美芸质问道。
    她顿了顿,想起自己的保证,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昨晚我有一点不舒服,就让司机送我先回来了。我走的时候,爸爸还和几个客户在谈生意,至于后来,我就不太清楚了。”
    一听这话,聂美芸的语气稍微缓和下来。
    “不舒服?有没有去医院?怎么那么不小心,我都说了,要你前三个月要特别注意……”
    她有些不高兴地念叨了几句。
    楚幽蓝耐着性子,一直在那里听着。
    “这可不行,太不像话了,谨言呢?你把手机给谨言,让他听电话。我刚才问过了,你俩今天都没去公司。这样也好,两个人在家休息几天,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聂美芸忽然提出要和厉谨言说话,一下子把楚幽蓝给吓个半死,整个人都清醒了。
    “啊……妈,那个,谨言刚好出去了,他没在家。”
    因为撒谎,所以楚幽蓝提心吊胆地说道。
    “出去了?干嘛去了?”
    聂美芸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不到,清楚地知道儿子平时很少出门,所以,她有些怀疑:“你一个人在家?”
    “啊,对,我想吃水果,就让他去买了。”
    楚幽蓝只好继续往下编瞎话,希望能把聂美芸给敷衍过去。
    “不是吧,他腿脚不方便,你怎么能指使他呢?你是怀孕了,大家都得照顾你,那你也不能恃宠而骄,让谨言跑上跑下去买东西啊!”
    一听到儿子受累,聂美芸明显不乐意了,隔着电话就教训起楚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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