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梯的时候,楚幽蓝有些着急地盯着不断跳动着的红色数字,心头的不安渐渐扩大。
    就算厉谨言有事出去了,他也应该和自己说一声才对。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她正想着,电梯终于到了,童君培一手扶着她,二人走了进去。
    等到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楚幽蓝确定,家里没人。
    她开了灯,请童君培进来。
    他之前来过,所以熟门熟路地自己拿了一双拖鞋换上了。
    “厉谨言不在家?”
    环视一圈,童君培有些诧异地问道。
    楚幽蓝放下东西,拿了手机,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响了几声,他接了。
    她这才放心:“我回家了,发现你不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厉谨言许久没有开口。
    楚幽蓝着急了:“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不方便吗?”
    又过了几秒,厉谨言才回答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刚下飞机,还在路上,事情发生得比较突然,所以就没有来得及跟你说。”
    她彻底石化:“飞机?路上?你到底去哪里了?我之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还在公司吗?”
    听到声音,童君培也立即竖起了耳朵,一脸好奇,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叹了一口气,厉谨言没有撒谎,实话实说:“是这样,我刚得到消息,有人告诉我,说叶沁很有可能……并没有死。所以,我想亲自过来确定一下,当时走得很急,我本想等到了地方再给你打电话的……”
    一听到叶沁没死,后面的话,对于楚幽蓝来说,其实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不傻,尽管厉谨言说得委婉,但她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打听到了有关叶沁的消息,所以立即马不停蹄地赶过去求证,甚至连一天都不愿意多等,说到底,他还是要找到她。
    “我并不是故意要先斩后奏的。”
    听着手机里传来她的呼吸,虽然看不到楚幽蓝此刻的表情,但厉谨言明白,自己的做法一定会伤害到她,他有些内疚地解释着,希望她能谅解。
    “知道了,那边雨水多,你注意安全。”
    楚幽蓝浑身无力地说了一句,然后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她觉得,自己也只能坚持到这里了。
    如果他再继续说下去,她很有可能会失态。
    更不要说,童君培还在家里。
    厉谨言喊了几声,发现楚幽蓝已经挂了电话,他马上又拨回来,但她按掉了。再打,已经关机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楚幽蓝关掉手机,转过身来。
    “你喝什么,我去烧水。”
    她尽可能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还笑了笑:“家里有好茶叶,给你泡杯茶吧。”
    可惜,童君培不光听到了她刚才和厉谨言的对话,也看出了她根本就是在强作欢颜。
    “茶就不喝了,冰箱里应该有啤酒吧。”
    他忽然问了一句。
    “哦,有。”
    楚幽蓝刚要去厨房,童君培制止了她:“我知道在哪儿,我也不客气了,自己拿。”
    她随他去了,因为实在是难受得连心脏都揪成一团了。
    如果不是童君培还在,楚幽蓝或许连妆都不想卸,直接回房,躲进被窝里。
    她冷得上下牙齿都要打架了。
    童君培拿了两罐啤酒,他扯下其中一罐的拉环,猛灌了好几口,然后把另一罐硬是塞进楚幽蓝的手里,低声说道:“相信我,酒精比任何的镇定剂都有用。”
    她下意识地推开,奈何童君培好像铁了心一样地往她手里塞。
    楚幽蓝一狠心,喝就喝。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口腔和喉咙,人都变得麻木了。
    “对,就这样。”
    童君培指着楚幽蓝,点了点头,又去喝自己那一罐。
    三口两口喝完,他把易拉罐捏扁,扔在茶几上,这才问道:“说吧,厉谨言大晚上不回家,干嘛去了?”
    楚幽蓝攥着啤酒,一脸固执:“和你没关系。酒也喝了,我就不留你了。”
    “得了吧,你们才结婚多久啊,他就夜不归宿了?我真纳闷儿,他是不是出去找女人了,都坐着轮椅了还这么不安分?”
    童君培不留颜面地质问着。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楚幽蓝倒是真的变了脸色。
    “不是吧?真的被我说中了,去找女人了?”
    童君培张口结舌地看着她。
    半晌,他才确定,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找小姐,还是包二奶啊?”
    他恼怒地问道。
    楚幽蓝已经恢复了冷漠的表情:“都不是,你别瞎猜了,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你走不走?我老公不在家,我也不方便留客。”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这就派人去查,反正只要出得起钱,什么事情都能查得到!”
    童君培的倔强劲儿也上来了。
    她烦躁地坐下,头疼得要炸开了,情急之下,楚幽蓝索性一口气把那罐啤酒喝了个一滴不剩。
    胃里的饱胀感令她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嗝。
    吐出一口气,楚幽蓝认命似的开口:“他在结婚前曾有一个很喜欢的女朋友,一次意外,她死了,他也受伤了,此后只能坐在轮椅上。后来,他就回到北城,认识了我,和我结婚了。刚才我打电话问他人在哪里,他说他得到消息,那个女人可能没死,所以他就重回故地,去确认一下。”
    本以为这些事情是说不出口的,可真的说了,也就说了。
    只是,她承认,和叶沁相比,自己还是输得很彻底。
    不过一个尚未确定的消息,就能让一向冷静的厉谨言抛下一切,直接飞过去,甚至连一个电话都顾不上打给她。
    就在刚才,楚幽蓝真的很想问问他,是不是他觉得自己会闹,会阻止他,所以他才宁可玩消失,等离开了北城再告诉她,让她想拦也拦不了。
    但她问不出口,也害怕他的答案。
    等楚幽蓝全说完了,童君培才气愤地瞪大眼睛,低声咆哮道:“欺人太甚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前女友的死活干嘛?放不下就别结婚,结婚了就给我好好地把心收了!”
    他想了想,立即下了决心:“不行,别的事情我可以帮你瞒着,这件事我一定得告诉二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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