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安站起来走到门口,叫了一声大灰。
    大灰立刻就颠颠地跑过来了,在沈子安面前一站,抬着头看着他,大眼睛里面全是欢喜的光,它刚才刚吃完好多肉肉,正和小黑玩抢骨头呢。
    沈子安问:“大灰,你这些天有没有咬过人?”
    屋子里的人听了这话全无语,想这么问一条狗,它能听懂吗
    大灰汪地叫了一声,摇了摇尾巴。
    沈子安又问那人下次再见到,能不能闻出来?”
    大灰眨了眨眼睛,不摇尾巴了。
    沈子安拍了拍大灰的头,让它出去玩了。
    屋子里的人看着沈子安这么做,想这是问出来了还是没问出来啊,慕承志想到刚进门时苏芷和大灰就像和人说话一样,当时大灰好像就能听懂,他眼睛一亮,想难道刚才沈子安说的话大灰也能听明白?他立刻问沈子安大灰那叫两声是什么意思。
    沈子安说:“大灰确实咬人了,不过它听不太明白我第二句话,看来让它去闻哪个是它咬过的那个人是有些难的。”
    大灰听不懂这话,它就是能记着那个人的气味,也不可能闻出来就告诉他们。
    慕承志心里想还好,这狗还有听不明白的话,否则真要成精了。他说:“只要大灰咬过了那个人就是一个线索,这咬过了,身上肯定有伤吧,虽然不能去查所有的人,不过以后有嫌疑的人了,可以用这个去验明。沈二哥,你们把那天的时间说一下,我让人去查那一天有什么人形迹可疑。”
    沈子贵连忙告诉慕承志,他一想到真有可能是自已两口子不小心让人偷听到这些话,然后引出了大祸,他就觉的对不起四弟四弟妹,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提供他知道的一切,如果真是有人听走了他们的话,然后陷害四弟他们,希望他说的一切能把那个人给绳之以法。
    李氏在一旁对沈子安和苏芷道歉,说都是他们不小心,这才让人听了去。
    苏芷劝慰道:“二嫂,你先不要太自责了,说不定不是你们这里出了漏子,大灰咬到的人根本就和这个事没有关联呢。等到明天见了钱家的人,问一问,然后再调查吧。相信一定能调查清楚的。”
    沈子贵和李氏还是自责,就算大灰咬的人和这个事没关系,他们也是太不小心了。
    沈子安和苏芷见这种情况,连忙转移了话题,把坐在厢房玩的一群小辈们叫过来,开始给他们发带来的礼物,这次他们带来的东西全是好东西,女孩子们全是首饰衣料,男孩子们的礼物早就给了。又给了柳四娘首饰,她的两个小娃和李氏的小娃一样,都给带了白玉做的长命锁。
    拿了礼物的全都很高兴,然后自然而然地就讲起了京城的事情气氛才轻松起来。
    等到春云几个小的困了,开始打哈欠,李石等人起身告辞了
    把人送走了,关上了园门,沈子安回来的时候,慕承志也起身告辞了。
    屋子被大伙儿离开的时候给收拾干净了,沈子安和苏芷收拾了一下就睡了,他们今天也是累了。
    躺在暖乎乎的炕上,身上盖着软软的被子,闻着淡淡的莲花香味,夫妻两个轻声地说着话,分析着这村子里面谁最有可能是嫌疑人,说着说着,苏芷就睡着了,沈子安听着苏芷轻轻的呼息声,给她掩了一下被子,也闭上了眼睛,不过他并没有睡着,他还在想着到底谁最有可能是这幕后的黑手。最后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沈子安刚一起来,就听到外面刘金来传话,说是春花要见他们,沈子安让他把她放进来。
    苏芷也醒了,也听到了春花来了,慢慢地坐了起来,说:“春花这大早起来来做什么?好些日子没见她了,正好把带给她的礼物给她。”
    沈子安给苏芷梳好了头发,只是简单地挽起来,又插了一根玉钗,即使还没有洗脸,也根本看不出来
    ,还显的有一种别样的懒懒的清丽,配上她绿色的袄,像是一朵白海棠,沈子安在苏芷的脸上亲了一下,想别人的媳妇一有了身子全变丑了,自已的媳妇反而更好看了。
    苏芷被突然亲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也他招了招手,在沈子安又过来时,也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夫妻两人在这里缠绵着,春花已经到了外面了,小声地叫了一声四叔四婶娘。
    “春花进来吧!”
    苏芷叫着春花,声音清扬,听着就让人舒服,春花想自已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四婶娘了,希望自已这次来没有错,她真的不想过这种日子了,她也想过四婶娘的这样轻松的日子,是这种心里轻松的日子,哪怕累点儿呢,她也愿意来冒个险。
    春花答应了一声就挑帘子进去了,一进去就觉的屋子里面暖乎乎的,飘着一股子浅浅的香味让她觉的精神都一振。看着坐在炕上面的四婶娘,心里想这些日子不见,四婶娘更好看了,而且听说她还是侯爷的女儿,简直就是只有戏文里面才能听到的高贵身份,真是让人羡慕。
    春花这次来,也正是因为苏芷的这个身份让她心里有了勇气,她想一个侯爷家的小姐那还有什么办不到的,只要四婶娘肯帮她一把,她这辈子就真的有个活路了。一想到她在那个家里的苦楚,春花的小拳头握的更紧了,心里的决心更坚定了。
    “四叔,四婶娘,这么早就来打扰你们,真是对不住。”
    春花先道歉,她因为在家里受气,在外面也是懂礼的,现在她靠着四叔他们,更要给他们好印象了。
    沈子安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坐吧。”
    春花道了谢,并没有坐下,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苏芷见了,想这孩子还是拘束着呢,虽然春花是三房的孩子,可是她自从向他们告过秘,投靠了他们之后,苏芷也是对她进行了观察,发现这孩子也是挺可怜的,爹不疼粮不爱,明明有家,却像根野草似地被踩来踩去的。她是个爱孩子的,对春花能不学三房的人,能向好路上走,她也是高兴的,并不排斥她。
    “春花,你来的正好,我从京城回来给你带了礼物来,你顺路拿回去吧,好好收好了,不要让你爹娘看到了。”
    苏芷说着从一旁的柜子上面拿下来一个小布包,递向春花。
    “收下吧,春兰他们几个都有,她们是首饰还有布料,我想着你拿布料也不好收,就给了你一个小银锞子。”
    四叔四婶娘。”
    春花一听春兰几个也有,这才收了下来,她看着那布料是绸子的,浅绿的颜色,里面硬硬的,握在手里手感滑滑的,她握的更紧了,心里很是感动,想四叔他们没因为爹娘就讨厌她,还把她和春兰她们看成一样的,而且这么细心,怕她的东西给爹娘抢走了,还给她换成了好收的东西。这世上还没有人对她这么好呢!
    苏芷摆了摆手说:么啊,都是一家人,你这么早出来做什么啊?大冷的天,不在家里多呆呆,再冻出病来。一会儿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吃了饭再走。”
    春花摇了摇头说:“我得快点儿去拣柴,要是不及早回去,娘要骂我了,家里还有别的活让我做。我现在来是有事要告诉四叔四婶娘,现在不说我怕我一天也没时间出来了,也怕耽误了四叔你们的大事。”
    苏芷和沈子安一听,互相看了一眼,想这小妮子是来报信的啊,还怕耽误他们的大事,这大事能是什么大事?两人心里一动,想现在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大事就是那酒楼中毒案的事情了,难道和这个事有关?可是春花一个妮子能知道些什么啊?
    “春花,你知道什么,说说看。”
    “四叔,四婶娘,我要是说了,要是我说的话对你们有用处,你们能不能向我爹娘要了我,让我到你们身边当丫环,让他们以后不要管我的事儿了?我怕我将来被他们给卖了,我不想给人家当小妾去。”
    春花说着就眼圈红了,心里恨爹娘,原来在小姑和钱公子的亲事中,因为
    钱公子腿坏了,小姑不愿意嫁,爹娘就不顾她还年纪小,要把她给推出去。当时她就有些害怕了,不过还以为他们是被钱迷花了眼了,所以胡说呢。可是就在前不久,他们又说小叔叔在京城当了官了,能给小姑姑寻好亲事,也能给她找,就算不能当正妻,给人当小妾也行,还说小妾是不用给嫁妆的,是最划算的。她当时听了别提多心寒了。
    春花年纪不大,可是也知道当小妾不好,也许以前她还想着只要吃好穿好就行了,可是自从知道那月姨娘最后的下场,又听到一些别的小妾的凄惨,她就再也不想当什么小妾了。现在她还小,爹娘就已经算计这些了,她真是害怕,所以她想要早给自已做打算了。
    四婶娘是春花最最羡慕的人,曾经还嫉妒过,可是后来她知道光嫉妒没有用,而四叔四婶娘又是好人,不如让他们帮助她摆脱现在的生活。而她也成功地和四叔他们搭上了,现在上天更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机会,她不想错过,虽然这个机会会牺牲掉某个人,她也还是决定这么做了。
    沈子安一听春花的话就皱了眉,想三哥两口子太不像话了,春花还这么小,他们就整天地在她耳边说什么当妾的话,重男轻女也太严重了。当妾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苏芷对春花说:“什么丫环不丫环的,只要你下定了决心离开你那爹娘,不再和他们掺和在一起,我们这做叔婶的还是能伸手帮你一把的。”
    春花连声地道谢,想自已还没说出自已知道的,四婶娘就答应了,对自已可真好。她心里最后一丝犹豫也不见了。一咬牙就把她知道的给说′了。
    “四叔,四婶娘,你们这次回来是为了那个酒楼里面好多人中毒的事情吧!听说是因为那些酒楼里面用的那能让菜好吃的调味料里面有毒,那调味料是你们做的,对吧?我要说的就和这个事有关系。我怀疑这个事和三郎有关系。”
    “三郎?”
    沈子安和苏芷听到这话都有些惊讶想这三房这可是刚回来没多久吧,这又惹事了?
    沈子安问:“春花,你说和三郎有关系,那和你爹娘有关系吗?”
    春花摇了摇头,说:“我只知道和三郎有关系,好像我爹娘不知道这个事。”
    苏芷想到三郎这些年做过的事,尤其是之前他在京城,为了赖上他们,居然差点儿闷死了自已的亲兄弟,那种心智那种毒辣,他是有可能再做出这种诬陷他们的事情来的。尤其是他们救了五郎,又提出来和三房完全地断绝关系,以致于三房被沈有福他们赶回了河边村,连沈子举和沈珠的婚宴都没有参加成。他们怀恨在心也是有可能的。
    “春花,你细细地说说为什么要怀疑三郎。”
    春花就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原来沈子平他们回来后五郎就又病了,黄郎中说得用好药,给开了个药方子,让上镇上或者县城里去抓药去。三郎要去,结果他都走了,孙氏发现他没拿药方子,又让春花去了。春花到了镇上没找到三郎,又去了县城,还没到药铺呢,就看到三郎了,三郎正和一个人见面,两个人悄悄摸摸的进了胡同,春花看到那人给了三郎一块银子。
    “那个人是赵大梁,赵大梁现在在县城里面开了个酒楼。我就想他为什么要给三郎银子呢?又想到这酒楼里面有人中毒了,赵大梁也是开酒楼的,会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啊。四叔,四婶娘,你们说我说的这些事有用吗?”
    春花看着沈子安和苏芷,生怕他们认为她说的这些没用,万一再不管她了,再让三郎知道这事,她可没法子活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