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瑶眉头一蹙,随后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声音是从旁边一条窄巷发出的。
    佘山影视城里都是仿古的建筑,聂瑶所在的这处恰好是一座府邸院墙。
    靠着院墙往里是那处有人求救的窄巷。
    聂瑶越往里走听到的声音越清晰。
    不一会儿到了一个转角,聂瑶靠在转角处,微微朝里看去。
    只见窄巷深处,有个眼熟的年轻男人正被另外两个强壮的男子殴打。
    那个眼熟的男人戴着灰色贝雷帽和无框眼镜,不是聂瑶之前在摄影棚里瞥到一眼的场务?
    而欺负场务的其一位男子是道具组的。
    当时在摄影棚里也是两人莫名起了冲突,道具组的男子推了那位场务一把。
    此时那个高瘦的场务抱着头缩成了一团,不断朝着另外两个男人求饶。
    “我下次再也不会了,求你们别打了!”
    道具组的那个男人“呸”了一口,稍稍停了停,喘息了一口,然后冷笑,“现在知道求饶了?你和制作主任打报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我让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给我继续打!”
    男人这句话一说完,抡起拳头用力往场务身打去。
    一开始场务还会说几句求饶的话,后来好像明白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有用,认命似地抱着头缩着身子任两个人拳打脚踢。
    只不时忍不住发出闷哼声。
    聂瑶立在转角看了会儿,原本紧蹙的眉头没一会儿却松开了,随后她一声没发,转头轻步离开。
    聂瑶离开十几秒后,窄巷里的三个人也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抱头缩着的场务抬起头来。
    他平光眼镜后的眸子一闪,发出的声音好像一瞬间变了。
    “人走了?”
    面前两个道具组的魁梧男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先生,已经确定离开了。”
    场务还要再说,道具组的男人突然眼神一凛,“先生,有别的人来了。”
    带着眼镜的场务抿了抿薄唇,冷声吩咐,“继续。”
    两个男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打。
    习彤刚从摄影棚出来转了转看到了聂瑶。
    她想了想,跟在了聂瑶身后。
    远远的见聂瑶朝着一个小巷走过去了,她也不敢跟的太近,站在远处,一直等聂瑶从巷子里出来离开,她才小心翼翼过去。
    而后她站在拐角处看到两个壮硕的男子在殴打另外一个高瘦的年轻男人。
    习彤撇撇嘴,缩了缩头离开了。
    她可不蠢,也不是那些电视剧和小说里的圣母,见到被欺负的要往凑。
    那两个欺负人的男人长的健壮有力,个头又高,她要是多管闲事,说不定那个蹲在地被打的男人还要惨。
    还是快点走才是最好的。
    离开的习彤朝着聂瑶刚刚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
    她还以为聂瑶是个好心的,还不是和她一样冷心冷肺,见死不救。
    习彤冷着脸转头进了摄影棚。
    她从窄巷离开,两个道具组的男人才把场务从地搀扶起来。
    其一个魁梧男人皱着眉担心问道:“先生,你怎么样?”
    场务摇头,扶了扶鼻梁的眼镜后摇头,“没事。”
    只是他没想到聂瑶居然真的会“见死不救”。
    别人不知道,他得到的资料却是显示聂瑶的身手很好,对付两个普通男人绰绰有余。
    他刚刚这种情况,只有她不想救的,没有不能救的。
    可她却看了两眼走开了。
    到底是看出他们在演戏,还是本来是个冷情的人?
    旁边男人见他抿唇默不作声,一双眼睛在镜片后微微眯起,眼眸深浓,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先生,那我们下面怎么办。”
    场务扫了他一样,“走吧。”
    说完率先出了窄巷,两个男人反应过来后一前一后离开。
    聂瑶从窄巷出来回了酒店。
    刚刚在窄巷里看的那场戏,让她没了逛影视城的心思。
    冬天,那位高瘦的场务身穿的多,外面还套了一件他们剧组统一发的羽绒服,旁边那两位男子,看起来凶狠,拳拳到肉,可实际力道控制的很好,根本不会让那个场务受伤。
    这些或许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是她五感灵敏,第一眼识破了。
    一个人真的被殴打还是做样子,从细微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两位道具组的高大男人拳脚熟练,恐怕是经过特殊训练,这种人不是从小习练过武术是在部队里待过,有可能还是那位场务的保镖。
    他们两那样打人,没有一个小时也不会让人挂彩。
    而场务呼救的时候,只有她过去看了。
    让人很难不怀疑,这场戏是为了她准备的。
    她回酒店的时候,半路通知了周睿。
    等到酒店,周睿十分钟后也到了。
    他敲门进来看到聂瑶房间桌画了一半的画像。
    聂瑶给他开门后,重新坐回桌边继续画起来。
    聂瑶在纸用碳素笔快速勾勒着,虽然不是现在流行的素描和简笔画,但是依然十分相像。
    周睿往她身边凑了凑,盯着桌的画纸看。
    他突然皱眉,“咦,瑶瑶,你画的这个人有点眼熟。”
    聂瑶没说话,手动作继续。
    过了几秒钟,周睿恍然道:“我想起来了,这个人不是剧组里的场务?”
    无框眼镜、鸭舌帽、眼皮耷拉着、眼神怯懦,做事的时候微微躬身,好像极度自卑。
    聂瑶微微一笑,“睿哥都看出来了?”
    周睿“嗯”了一声,他下午和聂瑶一起去的剧组,在摄影棚转了一圈,这个场务的气质和别人区别太大,又戴了帽子,所以他难免多注意了两眼。
    没想到聂瑶回来会画他。
    “瑶瑶,你画他干什么?”
    画完这位场务,聂瑶又开始画道具组的那个男人。
    她边画边对周睿说话,“睿哥,你一会儿帮我和制作主任问问这两个人的情况。”
    “好,我正好有事要找制作主任,顺便提一提。”
    聂瑶避过了周睿第一个问题,他也没再问,不过周睿却把这件事放在了心。
    等周睿给两张画纸拍了照离开,聂瑶也拿出手机把这两张画纸拍了照。
    然后她在联系人里找到陈益辉,把这两张拍了画纸的照片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