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思闲想着想着不觉入了神,连青冥进来都没有察觉到,青冥知道主人在思考,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站在主人身后。
    贺酒仙好不容易溜进闲水阁,墨思闲酿造的所有好酒听说都藏在这里,最近墨思闲身边的那几个小伙子实在是看的紧,他想进去讨点酒喝都不成,无计可施之下,他才动了这份心思。
    美酒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贺酒仙正在爬墙,眼前白影一闪,贺酒仙吓了一跳,难道是墨思闲?这里面穿白衣服的就是她一个了,不过看着那个身影怎么那么像一个男人呢?贺酒仙撇撇嘴,继续去找酒窖了。
    青冥神色突然凝重起来,手放到剑鞘上,凝眉注视门的方向,快速挡到主人身前,“主人!”
    墨思闲抬眼,神色几经变幻,最终还是挥手让青冥退回自己身后,对着门口的方向说道,“既然来了,进来吧!”门口的白衣男人听了片刻,推门而入,对着墨思闲恭敬行礼,“主人!”
    青冥神色深沉,“你来做什么,无瀛?”无瀛看了墨思闲一眼,微微一笑,“我不能来吗?”
    墨思闲一笑,“对,这里你不能来。”无瀛表情有瞬间的僵硬,随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阿闲长大了,已经变成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墨思闲随意靠着,“我自然会长大,没人永远是小时候的样子,可那又如何呢?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无瀛眼中的痛苦一闪而逝。“阿闲还在生我的气吗?”
    青冥愤怒地瞪过去,“生气也好不生气也罢,这都跟你没有关系了,天玥城也好,主人也好,都跟你没有关系!你来做什么?你快走!主人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无瀛冰冷地扫了青冥一眼,青冥神色一僵,回过神来立刻有些气急败坏,有些动作早就养成了习惯。
    墨思闲也没有想到还有一日会见到无瀛,“行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无瀛,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无瀛看向墨思闲,神色平静,“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今日来是为了赎罪。我不想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赎罪?墨思闲忍不住笑出来。“赎罪?无瀛,你何罪之有?我不是神,听不见你的忏悔。也给不了你仁慈与包容,你不需要向我赎罪,无瀛。”无瀛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不,只有你才能宽恕我的罪过,阿闲。”
    叶渊泽回头看着繁华的莫卡娜,久久没有言语,高云跟小六子都气愤不已,“殿下不需要跟那种蛮族之人生气!”
    叶渊泽面无表情,心中忽然就有了决定,“我一定会继承皇位的。”不是作为太子理所当然地成为这个国家的下一任君主,而是从个人变成一个帝王,一个站在所有人之上,被万人景仰的帝王。
    高云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什么忽然说这种话,不过他能明白这次殿下十分认真,心中总是高兴的。殿下是太子,跟其他皇子想比,根本没有退路,不能继承皇位最后只能死!
    叶渊泽翻身上马,“让人去林府,本王要去见外公!”高云一喜,“是,属下这就安排人去做,我们回到京城就可以过去!”
    叶渊泽想着刚刚乌拉跟阿闲的亲昵,心中就愤怒无比,他对于她究竟是什么?这才多久,她就可以在他面前跟另一个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不顾礼义廉耻!如果阿闲真的有那么一点爱他,又怎么会在其他男人面前给他难堪?
    阿闲真的有那么一瞬爱过她吗?真的有那么一点在意过她吗?真的有那么一丝爱护他吗?
    四年前的那次事故后,她就能四年不见他;而这一次,她也能随意就离开他,东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一离开他,她立刻去见另外的男人,跟别的男人亲密!
    心中的怒火像是要将他的胸膛烧穿,叶渊泽猛夹马肚,骏马飞驰,耳边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她不爱他,她一点也不在意他!
    他们的这么多年其实就是一个笑话!他竟然还想着来找她,想着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机会,他的太子妃,他的皇后除了她不应该是别人,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时时刻刻都应该是她,不可能是别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欺骗他?
    叶渊泽脑海中满满都是他们初见的样子,马越行越快,高云几乎追不上,小六子更是被远远抛下,气喘吁吁。
    “啊!”一声惊呼,座下的马忽然止住,叶渊泽回过神来,就看到一个人倒在了正前方,白衣倩影,墨发无暇。
    原来的叶渊泽或许会直接让高云去看看,可是现在他却忍不住自己跳下马,朝着那个人影走去,心中明白那个人肯定不是自己思慕不得的那个人,可是自己的双脚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
    叶渊泽恍惚想起来,很久以前,有个人曾对他说,爱上一个人,就像是中了毒。
    叶渊泽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地上的姑娘已经晕了过去,额头似乎撞到了,有些渗血。她跟那个人一样,最配这纯洁无瑕的白衣,就像雪山的白莲,纤尘无暇,一尘不染。
    叶渊泽蹲下身小心地将姑娘扶起来,追过来的高云有些傻眼,不过马上过去帮忙,万一这个人是刺客,意图对殿下不利就不好了。
    可是只是一眼,高云就愣住了,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世间的另一个温宁公主,虽然容貌完全不同。
    就像是敬夫人虽然跟温宁公主容貌有着五六分相似,可是殿下从来不会弄错,也从来不会因为思念温宁公主对那位夫人动任何恻隐之心。
    灵魂不同。根本是一目了然,哪怕容貌一致。
    姑娘眉头紧皱,似乎有些痛,叶渊泽小心地将她护到怀中,重新骑上马,不过这一次速度却慢了很多,能让那个姑娘舒服地坐到最近的县城。
    追上来的太子目瞪口呆,怎是怎么回事?怎么他就是落后了一段路,殿下就要多一个新的夫人了吗?看到殿下怀中人的样子,小六子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高云的目光也满是惊疑。高云点头,看殿下那紧张的样子,就知道这事情是十有**了。
    不过怎么又遇到一个跟太子妃相似的?殿下这是决定真心永远不变吗?看着太子小心翼翼的样子,小六子忍不住咂舌。当初太子妃受伤的时候都没有见到殿下这么认真细致。果然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吗?
    四人很快到达客栈。太子小心地将怀中的人抱到二楼房间,看过大夫后的一切照顾都是亲力亲为。
    叶渊泽不是没有发现高云跟小六子惊异的目光,可是他就是想要这样做。这样照顾这个尚且不知道名字的人能让他安心,他忽然都不想回到京城,就想像这样一直守在这里,看着面前的人。
    等了两个时辰,床上的姑娘呻吟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不认识的人,穿着古代的衣服,还很高冷,不过难得的是个帅哥。
    “你醒了?”白思看着面前高冷的帅哥开口,声音意外好听。白思正在心中对陌生的帅哥评头论足,准备问问这里是哪个剧组,不过脑海中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大量的画面如同洪水一般涌进她的脑海,“唔!”
    “你怎么了?”叶渊泽有些焦急,面前的姑娘看起来很痛的样子,那个大夫不是说醒过来就没事了吗?难道是个庸医?叶渊泽一想不由大怒,正准备叫高云进来去拆了那家医馆,床上的姑娘却已经平静了下来。
    白思有些傻眼,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有一段诸如什么被家人逼迫嫁给一个老头,然后她就逃婚的记忆,似乎还是在逃婚路上正好被眼前帅哥的马撞到,然后就华丽丽的昏死过去?
    那她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美好少女,二十一岁的花样年华,大学本科都还没念完呢!难道火星撞了地球,或者是她现在还是在做梦?
    叶渊泽看着面前的人呆呆傻傻的样子,心中更加担心了,难道撞坏了脑子?“你怎么样?”叶渊泽装作不在意地开口。
    白思正在伤春悲秋,听到帅哥问话,不由开口问了句,“这是什么地方?”叶渊泽皱眉,“这里还是边境,再过两天就可以去京城。”难道真的撞坏脑子了?
    边境?这是什么鬼东西?还有京城?北京?
    白思看了自己住的房子一眼,果然是很粗糙的被子,还是用纸糊的木窗,铜镜,屏风,白思心中咯噔一下,“这位兄弟,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份?几月几日?”
    叶渊泽心下叹气,怕是真的撞坏了,不过还是耐心解答,“现在是德崇三十八年,九月二十五日。” 德崇年间?白思心中直抖,妥妥的不知道,而且他记忆中的时间应该是六月四日,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一下子变成九月二十五日?
    脑海中更多信息涌来,想起的越多,白思抖得越厉害,这不是造孽么?她好端端的在现代吃香的喝辣的,穿越大婶为什么会将箭射到她身上?
    穿越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是要嫁给一个老头做二房?妥妥的不能过了!还好原主逃婚了,不然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一想到这个,白思就更加伤心了,她虽然是花样年华二十一岁,不对,现在是花样年华十六岁,可是她虽然有着原主的记忆,却对这外面的世界一窍不通,身上逃出来的时候也什么都每代,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叶渊泽看着面前的人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一时惊异,一时沮丧,忽然就轻松了一些,不由开口,“你可是有什么难处?”
    叮!高冷美男的声音忽然给白思绝望的大脑一丝光,这里不是有个撞了自己并且还坚持负责的花美男吗?反正自己人生地不熟,正好可以缠着他帮自己一把,想到这里,白思立刻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以后能跟着你吗?我吃的可少了!”
    躲在窗户下面偷看的高云呕出一口老血,亏他最开始还觉得那个姑娘跟温宁公主很像,真是浪费了这么一副皮囊,这何止是不像,根本就是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
    叶渊泽看着面前之人露出恳求的表情,心中忽然一软,不由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白思,纯洁无瑕的白,想念的思。”(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