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明天双更还粉的,但明天温度会达到47度,家里没有空调,不知道是否能克服而码出6000字,所以暂不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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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桌板跳,茶碗叫!
    红缨络的马鞭奋力一击后,落地死寂。但它并没有白白牺牲,把油肚大脸的张大人吓得眼珠子凸,整个肥体往另一边椅子压。
    采蘩挑高一条眉,冷艳桃花面破功,心道,姬府的椅子怎么那么结实呢?既然穷了,节省开支是正理。
    张二麻对姬府的椅子也很有信心,不去扶主子,扭头叫上两个仆人,指着云老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家大人挥鞭子。信不信我把你绑了送官,让你吃一辈子牢饭?”
    云老头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无畏无惧,“我说你们怎么捣鼓这出呢?说来说去,就是求亲不成想当强霸。烂蛤蟆想吃天鹅肉,别做梦了。”
    云小姐后面拍手,“挥得好!骂得好!三百金想要本小姐给猪头当妾?太便宜些。”
    “你……你……”气得发颤的,却是云小姐的亲娘,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你,还有云国,快给张大人赔不是。”
    张大人虽然坐正了,但眼斗鸡脸还歪。涨红着肥头大耳,刚才摆的官架子让那鞭子削没了,“要不是我儿对你女儿——”想想不能矮气势,清过嗓子,转而再向姬瞿说话,“好恩师,您瞧见了吧?这么不讲道理,我想息事宁人都不成。”
    事情透着不寻常,但没有明显的矛头指谁故意。而且,牵涉四百年的名家古画。即便张氏如此富裕的人家也会十分珍惜。可这云家孤儿寡妇的,三百金确实过于为难了。姬瞿左右难断,思前想后。最后竟说出一番差点没令老太太也跳起来的话。
    在采蘩看来,不但老太太想跳,秋氏也想跳。不过,她本人觉得姬老爷子原来还有点可爱
    “隆丰。”张大人字隆丰,老爷子心中这个决断没打算跟人商量。直接上,“画归画,聘礼归聘礼,不可混为一谈。三百金对这画,不贵。可它对云家,就是倾家荡产的事了。我看这样。云家能出多少就多少,不足的我来补。”
    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在场的姬家人都在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毕竟。面子对姬氏是非常重要的。
    这么有趣的场面,这种抖转直下的提议,采蘩来之前,完全没想到,所以简直品得津津有味。她以为姬瞿会站在张大人那边。哪知他谁都不得罪,情愿自己揽下这大笔债。终于明白老夫人汲汲钻营儿媳妇嫁妆的原因。她看向老太太的目光就带了同情。姬钥说过,公中收入就是土地出产和田租。那些看年份好坏起伏不定,但好年也就那样。日常开支能控制,可老太爷要是时常这么“败家”一下,就没底了。
    三百金啊!不是白银,而是黄金。照此估计,得当东西。就从椅子开始,换成不太结实的便宜货,让张大人此类的“红人”能摔个狗吃屎。
    “老太爷,我们云家不用赔,你们姬家也不用赔,分明就是麻子脸自作自受,活该倒霉。”云大小姐说得话越多,闺秀的形象越浅。
    面对她苍白脸色的娘亲,她甚至还道,“母亲,我们走,不必与恶棍浪费唇舌。有本事,让他告官去。他告官,我就告诉哥哥,让他告御状。我不信,父亲为朝廷鞠躬尽瘁,他的学生们,还有皇上就能看着我们孤儿寡母受人欺负至此!别说妾,就是正妻,我也不稀罕。”
    义正言辞,满满道理,让小鬼听了发怵。但,今日碰到的是判官。恶判官。
    “云小姐可别误会了。我瞧三百金你们赔不出来,才顺便开个玩笑。本是一番好意,你不领情便罢。那我们就说这画的事,三百金一金不能少,你告御状我也不怕。众目睽睽之下,就是你家的马踩坏了我的画,岂有不赔反告状的道理。我奉陪到底!”张大人看着胖蠢,其实能当皇帝跟前红人,自然有他的本事。话一绕,又回到直路。
    他又对姬瞿道,“恩师想当和事老,偏有人非要捅天,莫怪学生不讲情面了。”
    云夫人哆哆嗦嗦,站起来就给女儿一巴掌。大概用尽了全身力气,把人扇倒在地。
    云小姐傻傻抬头望着她母亲,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哭,很有气质,无声的。
    “云夫人这是何苦呢?她毕竟还小,以为谁要主持她的婚姻大事,怪不得的。”姬老夫人让婢女们去扶云小姐重新入座,“别的不说,我家这位有句话是对的,一桩归一桩。既然能用钱解决,那就不会伤了两家的和气。”
    采蘩觉得手边缺点东西。一杯茶,一碟瓜子。又想,老太太出手,这三百金姬家肯定是不会出了,可下面要怎么办?
    “隆丰,我们待你如子侄,你可否听我们一言?”老太太知道事情的关键还在他身上,“画虽名贵,比不过人情。云大人当年也是你儿子的老师吧?就冲这个,还是你让一步吧。皇上要是知道,也会夸你通情达理。”
    这就是老人的厉害之处了。
    “师母——”张大人不甘心,“别的东西也就算了,这画太珍贵,我——”
    “一百金。”老夫人打断他,“只要你答应,我先代云夫人付了……”
    这位老太太也够可爱的!采蘩忘了她学了整个前世的修养,下巴往下掉。然后。她的预感成真——
    “采蘩啊——”
    火星子终于烧到她身上来了。
    “采蘩?”
    她死了。她不在。
    “你去取百金来给张大人。”
    她目光慢慢转向那位张大人,呆滞的。
    张大人和她看了个正着,只觉寒气森森,却在那张美艳的脸上找不到源头,暗想姬氏不帮他,要挟云家就成了空,不让也不行,假装为难又大方的样子,“师母这么说,那就这么办。一百金——再多一匹马。”动不了人。还动不了畜牲?
    云小姐顿时瞠目,红通通的眼,“不行!”
    “老夫人。我可是一让再让了。”云小姐越是心疼,张大人就越是要得逞,杀鸡儆猴,今后日子还长着呢。
    “这事——”姬老夫人问云夫人的意思,“你看呢?”
    “马归张大人了。”三百金突成百金。姬府为她们垫付,一匹老马根本就不在云夫人的忧虑之中。哪怕那是丈夫生前送给女儿的礼物,而在云家没落了之后,全靠它拉着唯一的马车出入。躲过这一劫,她要赶紧为女儿找个好婆家,不必再受如此屈辱。
    “那行了。”虽然没能达到真正的目的。结果还差强人意,怎么都是他赢,“归我。就由我处置。二麻,去牵马,我要看它被杖杀,才能解得了心头这口气。死一千次都不够,左伯的画欸——”
    云小姐满面惊恐。她身侧的云国捏拳捏到全身发抖。
    “这里可是我义父义母的灵堂。”采蘩吐气。神情冷傲,“今日可是我义父义母的入土为安。外面那么多亲朋好友。满怀对他们的悼念之情来送最后一程。张大人却要在我府中杀马?”她烧着了,得自救。
    “这丫头虽然耿直了些,可言之有理。”秋氏与云夫人是好友,之前没法帮忙,这会儿终能开腔。
    云小姐感激地看着采蘩。可是等她下一句话出来,那份感激就荡然无存了。
    “张大人要杀马泄愤,牵回家去,关上大门,想怎么杀就怎么杀。这才是礼数,你说对不对?”采蘩可不是为了替马求情,而是烦眼前的大肥膘,想让他赶紧消失。而且更重要的,百金她可不掏。
    老太太会精打细算,她却一点都不傻。哦,让她去取百金来,不给她凭证,就凭一句话,府里账房谁理她?分明知道会如此,老太太是打定主意要从四房的小金库出。两片金叶子物有所值,她给出去不心疼。百金给这个一肚子馊水,满脑肥肠的张大人,她不心疼,她恶心。
    张大人虽然觉着她的话不中听,但也听不出哪里不对,僵笑着,“侄女提醒我了。我就是太生气,一时没注意今日的场合。”
    姬瞿肃脸,“采蘩,不要兴师问罪似的,张大人同你伯父的辈份。别愣着了,赶紧取百金来。”
    采蘩不听话,“老太爷,不是我不尊重,只不过百金并非小数目。义母曾教我,天下鸡鸣狗盗之辈太多,银子虽然容易赚,但不能轻易给了不该给的人——”
    “你此话何意?”张大人瞪起眼来。
    “我有两个疑惑,还请张大人指点迷津。”采蘩纤指一根,冷清语气,“张大人,你这位管事说画是送给姬府的吊唁礼。既然是送给我们的,怎么反过来要我们花钱买下了呢?此其一。”
    张大人怔住,他只想以这个借口让姬氏牵扯进来,却早把吊唁礼不礼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个……画没送出手就坏在云家马蹄下,当然还属于我家大人的。”二麻伶俐反应快。
    “哦,原来如此。”采蘩恍然大悟,“讲明要送给主人家的东西,还特地大冷天过来,结果主人家反而花了百金,连一片纸碎都没拿到,传出去不知道会否笑掉人大牙。不过,现在清楚这礼就是说说而已的,那我便明白了。”
    张大人刚才吓红了脸,这会儿恼红了脸。
    采蘩这招叫啥?让姓张的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