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磊心里最后那点期望都被李氏给打的粉碎,踉踉跄跄,差点倒地不起,冯三眼疾手快的搀扶范磊,银花婶和春婶两人嘀嘀咕咕的破骂。
    惠娘站在堂屋里,冷冷的看着外面,这种场面惠娘原本在她几岁的时候见过,要不是恨到了极点,那能这样诅咒自己的孩子?
    在农村里,只有犯了大错误的人,父母管教不了,才会拿着菜刀跪在地上祈求上天,让上天收了他去,还有种情况就是谁家丢贵重东西了,也会这样,只不过这种场面很少见到。
    没曾想,来了这里,惠娘又打开眼见了一回,曾经她那所谓的爷爷就是这么做的,被她妈好吃好喝的供着也就算了,还整日里闹腾,三五天的做这种事情,后面死了也不安生,老是半夜里在他死前住的屋子里弄的梆梆响,装神弄鬼的吓人。
    苗苗和小雪害怕这种场面,早就被惠娘给赶上楼了,李氏的哭叫声把在后院盖房子的工人都给引来了,一个个站的老远,在哪儿指指点点的。
    忽然银花婶瞧见一个身影,是兰花回来了,急忙朝她挥手,兰花气喘吁吁的跑过去,“现在什么情况了?”
    “惠娘她公公呢,你叫来了吗?”银花婶避而不答。
    “叫了,在后面呢,不过应该快来了。”兰花上气不接下气,春婶倒了一杯水过来,“来来,快喝口水慢慢说。”
    惠娘瞧向旁边的屋子,见兰花再给她摆手,惠娘转眼就明白了,请范老头是她让兰花去的,现在这个情况,她不方便出面,而范磊能出面是没错。但却是不能把李氏怎么样,这重头戏还是得靠范老头来。
    李氏忘我的鬼哭狼嚎,下一刻就被范老头给揪住头发,狠狠的扇了两巴掌,李氏的脸肿的跟个什么似的,火辣辣的疼,脑子也是嗡嗡的响,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
    待李氏清醒过来,范老头又给了李氏几巴掌,李氏整张嘴都不能说话了。事态转变的太快,范磊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爹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不知道,忽然范磊转头瞧见在屋里的惠娘,顿时明白了。
    今日这事情不断也得断,就在范磊要开口之际,范老头直接把李氏给拖着回家了。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说,范磊眼见范老头把李氏给拖走,心里不淡定了,追了上去。
    李氏哎呀哎呀的大叫,头发被揪,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头发远离自己的头皮了。李氏吓的要死,边叫边求饶,只可惜范老头并不理会李氏的叫声。一路揪着她的头发往外拖,李氏不想走都不成,多次想让范老头开口,范老头无动于衷。
    而惠娘家,范老头一走。那些围着看热闹的工人也被冯三赶着去干活了,惠娘让刘母好生照顾小柳氏。和兰花等人又去忙活做咸鸡蛋去了。
    架不住范磊想要和李氏断绝关系的念头,范老头只能狠下心,扬言要把李氏给休了,事情到了这地步,没有后退的余地,只有这样做家里才能安生,李氏哭晕了过去都没用,范磊此时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李氏被休,范磊自然不愿意看到的,只可惜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
    他也没办法,想到家里还有没出门的如玉,“爹,你不用说了,如玉还没成亲,要是没了娘,以后外人说的更加难听,我还是和三哥一样,和娘把关系给断了吧,等以后我有钱了,就盖房子搬出去住,我也不想和娘再有什么牵扯了。”
    范磊是一脸的平静,说完这番话,好似跟解脱了一样。
    范老头和范磊俩人去了村长家,相比上回几个长者的不淡定,这次孙老伯等人又动了一次怒,到后面都没人愿意说了,范老头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也懒得管了。
    李氏醒来之后,知道范磊也和她断绝了关系,气的当场晕了过去,自此,李氏也被范老头给禁足在范家,不允许外出,不然直接休了她,而且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因为这事情,范老头也气的病了一场,才养回来的肉,又消瘦了回去,范林中途回来,直接和马氏商量,把范老头弄到原来范姜住的屋子里去了,范老头的吃住也跟着打儿子一家,有时候惠娘家做了好吃的,还给范老头送些过来,吃住这些范老头都不缺。
    而李氏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在南叶村的名声臭了,没人愿意和她说话,也没人愿意和她闲聊,儿子儿媳也不给她钱花,只能守着自己以前攒下来的钱生活,真印证了惠娘所想,这样做,比打骂李氏更强些,比死还难受。
    因为没人会收得了这种待遇,而小柳氏在惠娘家呆了几日,孩子也终于保住了,连续在床上躺了十来天才被允许下床,范磊现在心里没有负担,脸上终于有了笑脸。
    小柳氏这十来天被按在床上养着,又胖了不少,一下床就闹着要回自己家去,临走之前自然被惠娘好一顿叮咛。而这十多天过去,两排屋子盖好了。
    这种屋子盖并不需要什么太久的功夫,加上人手也够,材料也买足了,做起事情来事半功倍,又有人把关,比惠娘预想中的快了不少,二万个鸡蛋也终于做完了,房子盖好,鸡蛋做完,惠娘也轻松不少。
    把该结的工钱全部给结了,冯三和刘阿水便解决建房子留下来的后续问题,惠娘一直想要的小猪仔,也买了一窝回来,忙完这些惠娘终于可以歇息,整日在家做做衣裳,浇浇菜什么的,日子过的清闲起来。
    这时已经到了九月初十,天气已经慢慢的凉了下来,惠娘家是清闲了,但柳家又不得安生了,本来上个月梅氏和皮小语母女俩已经求了皮氏救皮有军的事情。
    现在一个月都快过去了,别说救皮有军的话了,梅氏母女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原本以为皮氏会解决这个问题的,拖了这么久,她们母女俩连皮有军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知道皮氏不肯帮忙了。
    而皮小语也责怪梅氏,要是早些出力,她爹说不定就出来了,以至于弄到现在,她爹别说出来了,死活都不知道。
    皮小语这一闹起来,梅氏也急了,整日里没事干,三五天跑去柳家闹腾,弄得月湾村人尽皆知,有的说皮氏太狠心,有的说柳家人怎么怎么的,总之村里的流言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弄的皮氏都不敢出门了,生怕一出去就遭到别人的鸡蛋给轰炸,当然这时候的鸡蛋可是稀罕物,自然不会有人拿来砸人的,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浪费了可不行。
    皮氏心中苦恼,但也没办法,只能在家躲着,闭紧大门,而柳家的其他人该吃吃,该喝喝,已经足足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理会皮氏了。
    皮氏怎么做,柳大成不会管,也不想去管,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这话柳大成都懒的说了,皮氏被孤立了快一个月,现在还得面对梅氏母女的叫嚣,心里可难受死了。
    梅氏母女第一次上门的时候,皮氏倒是好好的招待了她们,但自从第一次谈话翻脸之后,之后梅氏母女俩上门来,皮氏都不敢开门,直接和梅氏母女说了,她已经和皮有军断绝了关系。
    这话柳家的人相信,但梅氏母女俩不相信啊,就是隔三差五的来闹,梅氏才不管皮氏和皮有军断绝关系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只要结果,谁让皮氏答应的?
    闹了将近二十多天之后,皮有军终于被放了出来,一出来就直奔月湾村,想问问上次皮氏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皮氏说了不见,自然是不会再见皮有军。
    而皮有军回来的时候也巧的很,那一日梅氏母女正好在柳家的大门口叫闹,问不到原因,皮有军只好把气撒到了梅氏母女俩的身上,当然最后受苦的只有梅氏一个人。
    而这件事情不止是皮氏的名声臭了,皮有军一家的名声也臭了,先前被梅氏那么一闹,谁还会不知道,再说这乡下,有没有什么娱乐的事情,这八卦吗?谁不爱?传来传去,大家都知道了。
    这人八卦一多,不知怎么的,就掀出了皮有军因为盗窃才被抓去坐牢的话,谣言顿时满天飞,事情的真想,这些人也不知道,只能狐疑猜测。
    但这些流言并不能阻止皮有军一家人,皮有军倒是越挫越勇,再说了就上次皮氏在大牢里和他说的那番话,皮有军无论如何都想要问清楚,不然他心里可不好受。
    皮有军在家休整了几天,又带着媳妇女儿上月湾村找道理说去了,梅氏自然也得去,她也得找皮氏要给说法,这段日子以来,柳家的人被烦的要死,那会开门,而皮氏这时候却被柳大成给打发出去,把这事情给说完了,拖着也不是办法,谁说的话,就由谁来负责。
    皮有军知道皮氏当真是动真格的,就差没跪下了,皮氏也铁了心,“有军,话我已经说到这里了,你们想不想的明白都好,反正已经这样了,以后我们也别往来了,明年的清明我就不送纸钱回去了,我会亲自到爹娘的坟头去烧,给他们请罪。”